关上电脑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两点。包厢外面仍然是接连不断的喊叫声,隔壁是KTV的鬼哭狼嚎。
不知怎的,我竟觉得这是一种宁静。
从二七到火车站大约二十分钟的步行距离,要是有人觉得凌晨的路上人迹罕至,那当他走出门的时候,一定会大跌眼镜。
路上的男女在霓虹的照耀下,比白天更为开心,更为大胆,他们大部分都是附近学校的学生。他们喊着,叫着,互相追逐着,紧紧相拥,又分开,好像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我一路走着,从商圈到涵洞,从人行道到天桥。夜色包裹着灯光,有一种迷离的色彩,让我觉得不真实。可是那些白天不起眼的人们,在夜晚开始活跃起来——我说的是那些拾荒者。
令我吃惊地是,每隔几个垃圾桶,都有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在翻垃圾。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晚上进行,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了还不在家。就像地球的两面,白天的郑州是阳光的,繁华的,快节奏的;而晚上的郑州,仍然热闹,却是真实的,缓慢的,仿佛两个世界。
穿过马路旁边微型公园的时候,我被花坛上躺着的大姨吓了一跳,十一月的夜晚,就那样躺在花草旁边的台子上盖着一个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大衣休息。
天空没有月亮,但是路灯却把一切照的清清楚楚。白天的郑州是生活,晚上也是。
这时远处的商店响起了警报,显得大街格外安静,我不确定是不是闯进了小偷,也没有停下脚步。
就快到了,穿过一片施工的毛坯建筑群,已经望见郑州站的大字。那样幽深的建筑群里,会不会也藏着无家可归的人儿?
也许每个人不堪的时候,都会想躲起来,而那些无处可藏的人,是不是在心里已经有了一层黑色的铠甲?面对旁人的目光,或怜悯,或厌恶,或温柔,或冷漠,已经无动于衷。
这时候我想起杜甫历经苦难后的心声,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而当时无法理解的思想,如今却豁然开朗。年少时读的书,就像一把缓慢的机关枪,正一发一发的命中我的生活,纷至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