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归

转世燕,还故榻,为你衔来二月的花。

                                      ——许嵩《半城烟沙》

男:杜宇    女:杨子规

1.南浦凄凄别,西风袅袅秋

去年冬天,征兵的帖子到了,杜宇也在名单上。

如今,到了该上路的日子了。

三月,春风和煦,杨柳依依,春水淙淙。

不知道什么时候,沿着小城外围的河道,植了两条柳树,而今已经十分粗壮了。

"好了就到这里叭。"杜宇牵着马,对随行的女子道。

子规停了脚步,攥着杜宇的衣袖不肯松。

感受到子规的不舍,杜宇拍拍她的手,安慰:"没事的,寰城不在前线,我也就是在外地待几年,你可莫瞎担心。"

子规安静的点点头,犹豫着,还是不想松手。

"你可千万要回来啊。"秀气的杏眼里,满是担忧与不舍。

杜宇语气温柔且认真,"嗯,我肯定回来的。"

"我在家等你。"子规认真的看着杜宇,好像想要把他刻进脑子里。这一别,不知是几年,甚至不知,是否还有归期。

"好,你在家也要乖乖的,把家打理好,照顾好肚子里的宝宝,照顾好阿娘,知道么?"杜宇替子规拨拨额前的碎发,轻轻的烙下一吻。

"嗯。"颊上飞霞,顺势抱住自家夫君。

柳树下,小木桥头,两人深拥在一起,久久不肯放开。

子规忽然松开了,杜宇疑惑的看着子规,只见这丫头三两步小跑着去折柳条,无奈矮处的被折光了,高处又够不着,犹豫着跑远点折,被杜宇一把拉回来,抱怀里,"别折了,都秃了!再抱会儿,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子规把自己埋进杜宇的怀抱里,低低的嗯了一声。

真的不想放开啊,我想,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半晌,子规从怀里掏出个东西。

"这是什么?"

"平安扣。"子规抬头回道。

"给我的?"杜宇。

"嗯。"子规亲手给杜宇系在腰间,"你一定要回来。"

"好,我一定回来。"

"拉钩。"

"拉钩。"


2.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营房灯火通明,仿佛在做最后的狂欢。

酒过三巡,军营壮士们已醉倒大半。杜宇舀了壶酒,独自走到营帐外,吹吹冷风,醉意也散了些。

城池接连失守,戍边军已消耗过半,上面下令,将寰城士兵,调一部分去燕州支援。

独自一人坐在小矮板凳上,喝着闷酒。伸手去抓腰间的东西,却抓了个空。

对了,还没找着。

自今天从练武场出来,就不见了。

到底去哪了呢?

杜宇望着清冷的月亮,子规,我好想你啊!

子规,子规,我什么时候才能归去呢?

今晚月亮很亮,子规,你有没有在看啊?

子规你有想我么?

子规,对不起,我把你送我的平安扣弄丢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要,去前线了。


"小杜!"纪云大步流星走过来,坐到杜宇身边,"我已经发动大家帮你找了,但是都没有找到。"

营里的人都知道,这是杜宇的命啊。

杜宇仰头倒下一口酒,"麻烦你了,谢谢队长。"

叹口气,"我再去练武场看看。"

"嗯,多穿点衣服,别临走前感冒了。那边条件可比这里恶劣。"纪云道,"我们再帮你找找。"

"哎!麻烦大伙了!找到了我请你们喝酒。"杜宇真心实意的感谢。

"太客气了。"


3.恨君不是江楼月,南北东西

"娘,最近几个月,都没有收到阿宇的信了。"子规拎着小桶,一瓢一瓢的给菜园子浇水,时不时擦擦满头的汗。

小菜园子旁,插了月季,刚长了一簇簇花骨朵。

"最近几个月,我总是睡不踏实。"子规蹙着眉,抿着嘴,低声道,也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阿娘。

念念刚一岁,起了取了乳名念念,意为思念父亲。

如今,已经能咿咿呀呀的叫着娘奶奶,四处乱爬了,只是还不会叫爹爹。

老太太看着念念,坐在门口,编些柳条框子,好卖来换钱,贴补家用。

"好孩子,别瞎担心,阿宇他是个有福报的孩子,哪怕,哪怕真的…"老太太声音有些哽咽,抬手拭去眼角的泪,"那也是为国家尽忠了。"

子规怔住了,"母亲。"

"爹,爹爹。"一旁自己在席子上玩的念念,忽的叫出声。

一只杜鹃鸟叫着,飞了进来,径自落在子规的肩头,亲昵的蹭了蹭子规的脸颊。





(本故事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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