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7日,长沙小雨。
我对高中生的那个叫佳佳的朋友说“长沙是我心中遥不可及的女神,对于男人来说,一旦把某人当成了女神,那这一辈子也就失去了得到她的可能。来到长沙,心中有一些欢喜,就像高中时代见到了心仪的女孩子,可是她和我之间总是隔着一些东西,我取悦不了女神,也回不去长沙。而长安呢,是可念不可说的前任,在这里生活学习了四年,有很深的感情,可是喜欢不一定能得到,相爱不一定能相守,长安城给我画下了重重一笔,又将我无情抛弃,心中想念的,却还是那片土地,那里的人。西凉才是我的槽糠之妻,她平淡,质朴,或许还有一些贫瘠,生活不正是这样嘛?我们每天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朝九又晚五,有时还会遇到一些不幸和苦难,没有女神的飘渺,没有前任的心动,有的只是生活的平淡无奇,和一丝丝的伤感苦涩。”
青春是一群人,而不是一段岁月,我们曾一起干过很多让人忍俊不禁的蠢事,回想起来都是美好,而这一次我不顾众家兄弟的反对,要自己一个人去干一件让兄弟们都骂我的蠢事,我要去西安,因为,你明天生日。
下午三点,落地西安,还是一如既往的雾霾,直接打车去了你家小区,在旁边最近的一个宾馆住下。真的,或许是近乡情怯,也可能是患得患失,我在小区走走停停走走停停,心想你在不在呢?上楼去敲门?还是在楼下一直等待?去到你家门口,想要敲门的时候,心跳骤然加速,心口发闷,喘不过气。放下抬起的手,逃也似的下楼。焦躁,紧张,烟抽了一根又一根,我等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如此往复,第三次终于在高速心跳下敲响了门,却被阿姨拒之门外,你去单位找她啊。后来阿娇说,虽然你做了这么件愚蠢的事,不过你真的挺勇敢,我也有过去前任家里敲门的想法,可是真的不敢,紧张又害怕。
不要问我为什么不联系你,因为我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进入了你的黑名单,不要问我为什么不去单位找你,因为你说过你要离开那里。一年半,失去你的消息那么久,我走了好几个八千里的路才最终回到离你很近的地方。佳人何在?我问自己,能见到你嘛?我心心念念不愿释怀的你。
可能今天见不到你了。我绕着你家小区走了很久很久,一段又一段,想多看看你呆过的地方,有你的足迹。突然微信上唯一置顶的那个头像闪烁起来,那是你啊,我在你黑名单里那么久,收到你的信息,真的很开心,一颗枯萎了的心终于感觉要活了!你没有说我,也没有骂我,简单的六个字“在哪呢,出来吧”我飞也似地从小区外面跑到你家楼下,那种心情,无法用我脑海里的词汇来表达,我只想见你,只想马上见到你。
我曾想过很多种我们重逢时的场景,或搂或抱或亲或吻,可是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场面。你就站在那里看着我笑,我慢下脚步,手插在兜里,慢慢走向你,我想我应该是在傻笑。岁月静好,这个词我想我能用在此处,你还是一如往昔你我初次见面时的样子,美丽,从容。你先开口,一句接一句,我只是看着你,满足地看着你,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语言,在重逢的这一刻。
“你怎么堵的门?我都开车回来要上楼了你也不见人?”
“我最怕我妈,第二怕你,最服的就是你,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你怎么胖成这样?你怎么这么黑了现在?”
没有拥抱,没有热吻,像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起走向小区外。这一顿饭,和你当年接我回来的那顿饭一样的,你还是那一副欠揍又惹人怜爱的样子,我多想抱抱你,再吻一次你温热的唇,可是却没有得逞,我多想拉拉你的手,再走在西安的街头,可是也未能如愿。不过,在你身边就好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值得回味。你这个家伙,还把我用你头像做的手机壳偷走,不许我用,那你怎么不把手机也偷走呢?壁纸和屏保都是你的照片啊?
你回到了家,我在楼下抽烟。期待你会下楼,我在楼下等着能再多见你一眼。抽了很多烟,吹尽了冷风,也未能得见佳人。后来乔杉说:“我能想象得到你一个人在异乡不知名的小区一个人抽着烟,坐在小朋友的秋千上还被小朋友轰走时的凄凉,也能体会到你望穿秋水,而佳人无踪的落寞,煞笔一次就够了”
感谢陪我聊天到凌晨三点的两位兄弟,听我讲述一天的辛酸。
2月28日,西安阴天
那年七月我们开拔前往新疆,进入西域后子元放了首《七月上》
“我想你就站在,站在大漠边疆
我想你就站在,七月上”
我在大漠边疆站了很久
现在我回来了,站在你单位门口,等你出现,就我们两个人,好好过一个生日。
熟悉的街道,人来人往,原来等待爱人出现的感觉是这样,什么感觉呢,就像书里写的,希望有个如你一般的人,如山间清爽的风,如古城温暖的光。(还记得嘛?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你在书店看的那本书,我说译文是你属于我,你说这是过去式,所以是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因为是等你,所以风光无限。
看着你向我走来,我想当时我是一副小女人做派,傻傻地笑着,跟个孩子一样,所有的开心都写在脸上,双手提着给你准备的礼物背在身后,这明明是个小女孩给大男孩过生日的样子。可现实却是相反的,小女孩冰冰的,酷酷的,大男孩傻傻地,粘粘的…如果我从不曾离去,如果我们一直在一起,那该多好。
李宗盛曾经写的《当爱已成往事》
爱情它是个难题 让人目眩神迷
忘了痛或许可以 忘了你却太不容易
你不曾真的离去 你始终在我心里
我对你仍有爱意 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因为我仍有梦 依然将你放在我心中
……
是啊,忘了痛或许可以,忘了你却太不容易,你不曾真的离去,你始终在我心里。
你走到我身边,高冷地说走吧。我像个孩子一样屁颠屁颠的跟着你,能两个人走在一起,而不是隔着几千里的路,就已经很满足。
电影里说
“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做什么、和谁在一起,有一种,从心灵深处满溢出来的不懊悔、也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
与君同行,正是此种感受,心灵深处满溢平和与喜悦。
你呀,就跟当年一样嫌弃我
“离我远点!”
“你要把我挤到车道上去嘛?”
“你别碰我手!”
“你再碰我一下,我立马回单位把你再拉黑信不信!!”
“你手里拎了个什么?”
“当然是礼物了”
“我不要,太贵了”
“一个朋友在朋友圈评论说,你要她早睡早起多运动多保养,那你送她一套海蓝之谜了嘛?所以今天我送来了,听说深海之蓝神秘莫测,有鬼斧神工之效,愿你再无黑眼圈,听说这玩意能留住时光?希望你永远都是我记忆中的模样,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希望他日若能再见面,你还是那些年的样子,能和我记忆中的人重合。旧时光,旧人,旧情,这些年,西安给我留下的都是旧物件,值得回味默念…所以你要好好保养,省得哪天见面,认不出人来…”
你想吃什么,我的大菇凉?吃你喜欢吃的,姥姥家的春饼?火锅?烤肉?吃鱼吧,年年有余,富贵长寿可好?
愿你此生无忧无怖,梦魇不再,幸福开心,永远保持一颗高冷的逗比少女心。该说一些什么祝词呢,言语苍白,我心你知,无需多言。只希望漫天神佛眷恋你,在没有我的日子里能给你最好的庇佑。都说爱情若是让人煎熬,倒不如放手互相远走,人可以离开,但是心还收的回来嘛?
陪你吃饭的感觉真好,侃天说地八卦人生,你还是那个你,我还是那年的我,心里的感情或许从来没有变过,只是所爱隔山海,愚公精卫亦难渡。我自嘲道:压在我们身上的那三座大山确实有些重了,当初是我处心积虑想法设法机关算尽连哄带骗才俘获你的芳心,骗你和我一起扛这三座大山,当然,此爱无半分虚假,爱你,所以全是你。你及时抽身,不惹山海,我亦无话可说,可恨是我无能,不能一个人扛起这沉重山海,还一厢情愿硬扛这许多时日,可悲,可叹,可笑尔。
刘欢老师写《凤凰于飞》
虽两情相惜 两心相怡
得来复失去
……
以情相悦 以心相许
以身相偎依
愿勿相忘 愿勿相负
……
得非所愿 愿非所得
看命运嘲弄 造化游戏
……
看命运嘲弄,造化游戏,终于随乱红飞花去。错误的时间和地点,遇见了怦然心动的人,徒增忧愁,曾经拥有,便是最美。
愿勿相忘,愿勿相负,真情诺诺藏之于心。此生再难相见,唯真心永固,遗憾无奈,心不悔之。
在一起吃饭让我生出回到过去的错觉,一切都没有变,我们还是以前模样,可是却走不到一起了。
送你回到单位,我一个人回到宾馆,在你家小区来回转着,有你的足迹,心里也很宁静。随处可见的法国梧桐,人来人往的道路,心心念念的人,你们好。这一次堵到你回家,虽然你一句话也不想和我多说,可是又一晚上也没堵到你下楼,为你我受冷风吹,又是这么个情况…这一次,我连小朋友的秋千我都不敢坐了,怕被小朋友再请走。
凌晨入睡,清晨醒来时找你,如此甚好。
明天再见。
3月1日,西安阴天,傍晚小雨
人的一生总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记不住自己的身份,忘记自己的姓名,眼里全是你。即使做不了夫妻,你依然是我最牵挂的人,即使不得不放手,你依然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人,即便是不再联系,你依然是我最心爱的人。
当我出现在你办公室门口的那一刻,菇凉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看着你傻笑,你呆呆看着我,是不是又恨又气还带着一些欢喜?四目相对一分钟我才走进去,假装淡定的说“一起去吃午饭”
若不是在办公室你肯定要怼我,但是在你同事面前你还是要矜持一下的,毕竟不能气急败坏坏了女神形象。
“好吧,你先下楼,我换个衣服就下来”你这个小心思啊,换个衣服也要半小时,小爷忍了。
“今天吃啥呢小姐姐?”
“吃火锅还是海底捞?”
“小姐姐,你以前不是跟我说海底捞就是火锅嘛?”
“笨的你,海底捞火锅,五个字看见没有?”
“好吧,你说我没有生活不懂生活真不假。”
为什么相见如老友,毫不生疏,分开就一定不联系呢?你的宽粉,我的腐竹,是否一段时间我们吃火锅都会点上对方喜欢吃的这个?和你坐在一起吃饭的感觉真好,不过我更怀念你在家下面给我吃的日子。
“我减肥呢,不想吃肉,这些肉都只要半份吧”
“你再去给我拿一碟子小零食呗”
“我想吃水果~~”
真好,看到你心情开朗能吃能睡,还有小女生的性情。都说一个人没时间是不想陪你,我知道你现在也不愿陪我太长时间,真希望时间在此停格,我们就可以一直对坐,直到容颜迟暮,白发苍苍,或许到那一刻我们就都看开也看清了。都劝我不要回来找你,可是不把自己逼到绝路又怎么会另寻他路,不在南墙上撞的头破血流又怎么会重头再来?
你单位门口
“我等你下班,一起回家”
回想起来,以前都是同进同出,没有接你,等你,这一次陪你回家,也算在过往回忆中再添一笔。我跑到你单位,在你快下班那会跑到你楼下,却怎么也等不到你。
“人呢?还没下班嘛?”
“我在门口快递点寄快递呢。”
“你居然跑了,我出来了,你在哪儿?”
“向后转,二十米,马路对面”
出租车上
“师傅,哪条路最堵就往哪条路走,最好走上两个小时!”
“你妹!”
这一次,你就坐我身边,我却不能再靠在你双腿上,只能直勾勾地看着你,我怕以后会记不住你的样子,我怕时光流逝我们的一切都会被埋在我脑海最底层。我只想以后想起你的时候,你的神情姿态依然在我脑海鲜活。不问来路,不想归途,就想好好过这独处的时间,有如路边小商贩吆喝的那句:走过路过不能错过,若是错过这机会,还能有下次嘛?
我觍着脸说:“我们下车骑小黄车回家吧?”
“就你事多!”
说来惭愧,我这么个大汉骑自行车总是骑不过你,总是落在你后面,你还一脸嘚瑟的样子往前走。小爷直接下车跑步跟着你走,这下甩不掉我了,算你还有良心下车陪我一起走。走一程拗不过你又上了小黄车,跟在你身后,突然脑海里蹦出一个旋律,便大声唱给你听“我是骑车的中尉,追着心爱的菇凉……”你笑着骂我傻子,这不都是拜你所赐嘛?
路途太短,骑得太快,还没在你身边待够,便已经回到你家小区。我一直看着你的背影离去,多想大喊你一声,狠狠抱一抱你,造化弄人,有缘无分,还是不要唐突了佳人吧。今晚还是见不到你嘛?
那我去找个人,我要向他求证一些事情。
曾经有段时间酷爱大冰的书,也想有那么一群能人异士朋友,无论身处江湖何处,都能有好友扫榻相迎,也期待遇见书里写的那些人和事,那种绝人绝事。
南门有一家叫“那是丽江”的火塘。书里写道一男一女行至丽江,女孩爱上了一家叫“大冰的小屋”的黑店,回到西安以后,女孩病情恶化,想再去一趟黑店,可是身体不允许,于是男孩在西安搞了一个跟黑店差不多的店铺,取名“那是丽江”……我要去问问,失去爱人的他现在是否又找到了另一个她?
青梅酒喝了一杯又一杯,民谣听了一曲又一曲,还是不见男孩出现,问店小二,也闭口不言,不愿告诉我他现在有没有她。世间事强求不得,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选择和际遇,有她无她又与我何干?那些事情,权当听了个故事,与自己纠结再无意义,罢了罢了,事了拂衣去。
“这不是旗哥嘛?”有这一句话我便知,诚不欺我。感谢你还记得我,记得你的臭旗哥。
与君同行一段岁月,已是人生一大幸事,再强求缘分可能也是伤人伤己。明天就要离开了,下一次见面要等到何年何月?生活属于你自己的感受,不属于任何别人的看法。
临别稽首,望君保重。
3月2日,西安阴雨
终日未见君
我一个人去了曲江书城,那年很想和你去,到最后也没去成,在书城逛了很久很久,诺大的书海里,我是一个孤独无依的游魂。多想牵着你温暖的小手,走在书城,再看一次我们看过的《你属于我》,让你听听我蹩脚的英语,你慵懒地在我怀里看会书。一个人在书架旁边看给你推荐的那本《唐吉诃德》,我也是个流浪的骑士,骑着我的歪脖子老马,要走向何处?窗外风急雨骤,若能和你静坐一角,品一盏清茶,听风雨悱恻,该何等窃喜?
我一个人去了大唐不夜城。去之前乔杉说你还是别去人多的地方,一个人去人多的地方更孤独,我还是去了,下着小雨的夜晚,灯火绚烂,我一个人从北走到南,走马观花,内涵的东西一样没看懂,倒是看到了弹杨琴的小姐姐,牵手的情侣,出行的一家人。可惜,这天街美景不属于孤独的浪子。只是无处可去又不愿睡下,才会信马由缰随心而动,去到哪才要停止?回宾馆的路上经过小寨,已经是深夜,不见灯火通明,赛格高高矗立在街心,这也是想和你去的地方,通天扶梯没有陪你坐,楼上楼下我们没有逛。
我一个人去了大唐西市,我们经常去的地方。我说千年之前李白在这里逛夜店嫖娼,你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我去我们吃过的烤肉店,火锅店,焖锅店,甜品店,去我们一起看电影的影城,还有那个让你说我不懂生活的地方。我们的从前历历在目,好多话如鲠在喉,多希望还牵着你的手,有你的陪伴。
我一个人去了大冰书里写的地方,我们曾一起看过他的书,我不知道你是否也想去书里写的地方,不知你是否也想过朝九晚五又浪迹天涯的生活。我说我去求证一下那段感情那个故事,故事里的人是否已经走出阴霾,重新开始?或许未曾得见是最好的结果,没有结尾的故事,更让人怀念。
你终于恶狠狠得把我赶走,说再也不见。往昔我来,你接,我去,你送。今朝分别,却再无往日情分?再见一面却是如此困难?有些人总要在南墙上撞的头破血流,躺在棺材里落泪才能死心。但是有些人在桥墩旁被淹死也不离去,有的人倚闾而望终成顽石,有的人上穷碧落下黄泉也在找寻。而我呢?西北风沙催人老,我辈孤且直,再回首,只见黄沙无故人。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瓢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往后余生,请多保重
无问归期,不知归处
就像当年乔峰和阿朱,到最后也就一句塞上牛羊空许约。乔帮主何等英雄豪气,仍不免痛失所爱,张家子又如何敢奢望所爱常伴身侧。错乱的时空里与挚爱相遇,在我可以扛起风雨的时候,你已经消失在人海。而我所有的成长,却又都是因为失去你。
我端起酒杯,在六年前第一次下火车的地方遥敬你一杯清酒,愿岁月无伤,愿你无忧无怖,愿往后我们各生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