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偶然翻到这罐啤酒,可能我也不愿轻易想起那件事。
倒不是故事有多深刻,只是繁琐杂乱,又牵连太多,想不完整,也不知能否写完整。
1).2017年春夏交替时节,我被理科朋友拉到她们班聊天,偶然发现火柴也在,又都认识,一起无聊打趣。火柴拉我随便坐了个座位,我谨慎也出于礼貌,问是谁的座位,合适吗。火柴小声说了句:“他的,随便坐。”
我猛然一惊,随后又淡定的问:“他对你还好吧?”
火柴:“还可以。”
我:“他成绩怎样?”
火柴:“和我在一起以后,成绩一直往上升。”
我:“那就好。”
火柴看着我笑,良久,缓缓一句:“你变了。”
我苦笑:“你们都变了,我不变能行吗?”
2). 2014年秋季,我和火柴考信阳最好的高中落榜,于是来到了一高。火柴是我初中唯一也是相识最久的朋友。
2015年的1月16日,发生了件大事,我悲痛万分,YF和火柴轮流守着我。
这时出现了一个姑娘,叫陈丽宏。她给我讲了一个关于生与死、快乐与痛苦的话题,我渐渐的走出了阴影。
转眼到了高一下学期,文理分班,YF和火柴选了理科,我选了文科。
YF、火柴、我还有几个朋友一起聊天,聊过去,聊梦想,聊未来。忽然一个朋友说:“为了高考,我们高中绝对不能谈恋爱!”“是啊是啊!”“对……”
那是我们最纯真的时刻,为了高考,为了大学,我们立下誓言,刻在时光里,也等着时光来检验。
3). 陈墙是如何登场的,我记不清了。只记得他一出场就是奔着火柴去的。
文理分班,陈墙和火柴分到一个班。陈墙的父母有留洋背景,家中甚是富裕,陈墙混过社会,成绩自然好不到哪儿去,但听YF说,陈墙有文章被杂志刊登过。这倒让我这个一向中规中矩的文科女有些钦佩之意了。
陈墙喜欢火柴,但是表白遭拒。火柴向YF说出了担忧,说是怕影响学习。YF与我说这些,我想着也对,也建议火柴拒绝。
但陈墙并不打算放弃,除了日常帮忙打扫卫生、带早饭、表心意外,他还制定了严格的学习计划。YF将此事告诉我,我表面震惊,说这是真爱。但其实我心里想的是,陈墙离放弃不远了。
怎么讲?严格的学习计划我不知做过多少回,可哪回不是一两天新鲜,过后即忘。改变岂是那般容易的?但这些话不能说。
时间久了,火柴也慢慢与陈墙有了接触,起码也算半个朋友了。
陈墙一再的表决心,说会积极进取,不让火柴失望,且按着他的学习计划,成绩也有了起色。我们瞧着,倒有一丝欣慰。
4).没过多久,陈墙神色凝重的来找火柴,说要去处理件事,叫她不要担心。
火柴追问,陈墙道出实情。他要去打架,为哥们儿出气,而那哥们儿以前为他挨过刀子,他说这份情义得还,火柴很担心,陈墙说这是最后一次。
火柴慌了,来找我。我想了想,说:“你就劝,一个劲儿的劝,说这种事去不得,说既然改正就得改个彻底。”
火柴走后,我细细琢磨,总感觉哪里不对。
果然,陈墙没去,而陈墙和火柴的关系也更好了。
但火柴从没打心里接受陈墙,至少我是这么判断的。
5).2016年1月16日,一整日都神情恍惚,一坐下就想流眼泪。
晚上我悄悄买了罐啤酒,和YF、火柴一起在操场坐着,听火柴讲陈墙的细碎,一抬头就是满天的星星,有的还不停闪烁。
“你会接受他吗?”这是YF问的。
火柴不讲话了。
气氛沉闷,我转开话题,问她们模拟考试的事情。
那一晚,每个人都心事重重,没有一个话题能聊长久。不变的是星光,我仰着头,一低头就是泪水,沾湿了新买的衣裳。
6).陈墙越发努力了,而火柴却没能一起进步。
年少的时侯,我们爱的更多是你爱我。
火柴的衣服越买越贵,东西也越来越讲究。这很好,她比以前自信多了。
可万事只求不偏不倚为最好,有些事,她倒有些过了。我离的远,有些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忘了。
后来出现一个男生,一出场就奔着火柴去,火柴觉得他太“娘”,拒绝了。
这事惹了陈墙,陈墙一面威胁一面加紧学习,男生最后只好放弃。
火柴觉得有些话得说清楚了,于是找到陈墙。
火柴:“我想好好学习,不能谈恋爱。”
陈墙:“我会努力的。”
火柴:“我们现在在一起,以后早晚要分开。”
陈墙:“我可以去你的城市。”
火柴:“你只是一时喜欢我,以后早晚要喜欢上别人。”
陈墙:“那就用时间来证明,看看我对你到底是一时新鲜,还是长久的执著。”
我们喜欢说让时间证明,但时间证明的更多是物是人非,誓言消逝。
7).陈墙和火柴都变了,陈墙越发努力上进了,而火柴也有更多人追了。
2016年的9月,又一次分班,陈墙和火柴也分到不同班级。
高三繁忙,我很少见YF,更很少见火柴,陈墙的事也无处得知。
后来,我在食堂、小卖部、操场,都看到过火柴和一个很白净的男生走在一起。
至此,陈墙便退场了。
在食堂那次,火柴看到我后,急忙假装打饭遮掩,我也装作没看见匆匆离开。
我知道,她是害怕面对我的,因为她认识的人中只有我最顽固,只有我一再叮嘱她要好好学习,不要谈恋爱。再后来每次遇到他们,我就将头偏向一边,她知道我的意思,我只是不想尴尬,也觉得此时不适宜与她讲话。
8).2017年春夏交替时节,我被理科朋友黄贞拉到她们班叙旧,碰到火柴后,坐在她男友座位上。
我问他对你还好吧。火柴说还可以。我问他成绩如何。她说和她一起后,成绩一直往上升。我说那就好。她沉吟良久,说我变了。她说的“变”,是指我对她交男朋友的态度,我没说支持,却也没透露出半点反对的意思。
我没问起陈墙,一些感情结束,有很多理由,何况他们并没有在一起。
我想起那时一群朋友说为了高考,要怎样怎样。后来我只好说大家都是成年人,有选择的权利。
那时立下的誓言根本经不起时光的检验。
当只剩下我一人时,我也怀疑,可能那时候我们是错的。
9).2017年6月10日,高考后同班同学聚会,我赶到信阳,吃过饭后去KTV,我们连着订了几个包间,其他的都是高三学生订的,净是同学。
我喝多了去洗手间,回来时进错包间,刚准备转身离开时,与火柴撞上,而沙发上的是她男朋友。
此情此景,尴尬不已。
僵持两秒后,我一眼瞄到了啤酒塔,忙说酒喝完了,借罐酒。临走前我拍拍她肩膀,给了她一个眼神。那意思:我都懂,不打扰你们了。
后来接到电话,匆匆把啤酒塞进包里,和同学告别后就离开了。回家后酒也忘了,直到今天无意间翻出。
那天下午坐在回家的车上,我忽然想起那晚在操场上,一抬头满天星光,一低头,泪水沾湿了衣裳。
怀念那时的我们,祝福今后的我们。
就算我们变了,可我们还是朋友,只要你好,什么方式又有何关系?
高考是条河,演绎了多少悲欢离合。
火柴姑娘,我只能陪你到这儿了。
前路漫漫,还望珍重。
2017年06月18日22:10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