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的乘风破浪
这个夏天，30+的话题不断—— 30位30岁+的女人齐聚女团选拔舞台，演绎“乘风破浪的姐姐”；“三十而已”更是让活在现实中的我回忆曾经的自己。
相对于30+，35+才是最刺眼的数字，它是绝大多数招聘公告、甚至可以说是全行业事业单位的招聘年龄限；它是高龄孕妇的定义年龄；它是女性渐入衰老的分割线......然而，在我拥有两个宝贝之后重新整装出发、成为应届硕士毕业生的时候，我，36岁。
再次面临择业，明知点开很多招聘链接都是在浪费时间，但仍心有不甘地不放过任何一条招聘公告。“35岁以下”索性成了每天习惯性地打开公告的检索词——直接放弃有这个关键词的；字字精读没有的。果然，还是一次一次地落寞和无奈.....呵呵，一觉醒来，仍不放弃，继续循环，正如这盛夏循环往复的三伏天一样。
今年春天的疫情让世人难忘，这个夏天的“冲浪”更让我刻骨铭心！
当下37岁的我，自从追了第一期“乘风破浪的姐姐”，心底那座沉默许久的火山便被撩得蠢蠢欲动。突然师妹发来一条语音：
“今年S疾控的招聘公告上没有年龄限制，都是事业编，而且公卫专业招19Ren呢，还有健康教育方向的。师姐，我觉得你挺适合这个岗位的，你报名不？”
“真的没有年龄限制吗？”
“还都是事业编！”
“那我肯定报的呀！”
这则消息犹如洪水里的稻草一般。虽柔弱，却在顷刻间让我僵冷的心满血复活，小火山爆发了。赶紧准备材料，彻夜斟酌措辞，总结个人优势，完成网上报名。
很快的，我便收到了来自人事科的邮件：您好，您如不是公务员或事业单位正式在编人员，请按招聘方案要求到我单位进行现场确认和资格审查。乍一看，觉得人家好像也有些嫌弃我这大龄毕业生；再一想，这的确是个值得放手一搏的机会。
数日前，读小学一年级的儿子放学带着一张“入队申请书”回来，家庭信息栏里“父母所在工作单位”的醒目标题就像时刻在追问我“你是干什么的”。这是我第一次感到难以启齿的痛——孩子的爸爸自己经营一家规模不大的软件公司，好歹也是老板一枚；而我，面临毕业择业，我写什么？待业？家庭主妇？突然hen失落...忽的想起《知否知否》剧中顾二叔受盛明兰说的那句“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的影响、离开槽帮转去投军一事，po受鼓舞的我转念憧憬这场“前途深远”的招聘......
当你已看透了那些点开链接就是“35岁以下”的招聘限制，面对这则没有任何年龄字眼的招聘公告，就如同受了伤的猛兽一般小心窥视着即将走近的猎物，你会紧张、会害怕、会担忧自己甚至反成为猎物。几乎每天都会听见心里的那些忐忑：会不会对方压根没想到预防医学领域里还有如此高龄的应届生？会不会现场确认的时候以年龄相“毙”？隐忧弥漫在日常家务中，在考前备站中，在进入考场前的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
现场确认时，审核材料的年轻女工作人员接过我的材料时，只冒出一句：“在医院工作过？有单位编制的是不能报考的！啊——已经离职5年了......”紧缩的神经瞬间被释放。
领取准考证时，出电梯就被遥遥S型长队怔了一下，没想到更被怔住的是九曲长龙清一色的小白鞋，唯独我一个踩着高跟鞋尾随。好不容易排到我登记签字的时候，男工作人员竟史无前例地要看身份证原件。也许是意料中的尴尬，所以自然地接受了来自他和身边小盆友投来的困惑目光。
取证下电梯时，同梯搭乘的一男本科生似乎为了缓解电梯里的尴尬气氛，礼貌地与我打招呼，张口一句“您也是应届毕业生么？” 瞬间，尴尬的空气愈发沉重地凝结在电梯间。
“35+”就像刻在额头深深的皱纹一样昭然若揭！
尽管我也想佛系一点地保持云淡风轻的态度，尽管很多人向我透露这种“萝卜招聘”的可能性很大，尽管曾经的同事也劝说不要投身这种荒废专业的单位，但在心底里，我还是卯足了劲儿想赌一把......为此，我早早地按照招聘公告上“笔试内容为公共基础知识及岗位相关专业知识”要求，专门购置了S事业单位公共基础知识和医疗机构公共基础知识两套备考资料，激发自己最大的备考潜能，并请长辈来家帮忙买菜做饭，开启了育子、学习比肩同行。白天除去接送孩子上、下学的时间，全天捧书做笔记；孩子放学做作业的时候，我也一同埋头做预测卷。适逢夏季，每晚睡前常规给俩孩儿洗澡、讲故事，等他们都睡着了再秉烛夜读。作为医疗系统求职者，那天早晨，我是信心满满地走进笔试考场的，但当我拿到考卷的第一时间，我就彻底放弃了此前的生猛英勇——除了少数几道公卫方向的，大部分是基础医学方面的，而且一张专业级卷面错误百出，席间监考官跑出去好几趟，最后统一宣布错误勘正时，竟也不是生物化学分子的正确读法......
考试结束，和师妹约饭小聚。一路上我们自嘲式地为彼此成功错失备考方向而唏嘘不已，接着谈到考场内试卷勘误的“白薄”读法，一致赞许我们导师的慧眼识真——
考前，导师得知我们俩都报名了S疾控，勃然大怒，尤其对我是恨铁不成钢般大发雷霆。
“你堂堂妇产科主治医生跑去疾控干什么？！那是个什么地方？今年的疫情曝光还没看明白么？国内国外的疾控都一样，都是养着一堆不专业的人占着位子吃闲饭！S疾控里上上下下每一个人都是有背景的，不是子弟就是关系户，哪一个是资源深厚。你一个一心做事的人能适应那种环境么？？”师傅的话也听进去了，可是这会子还有比这个机会更适合养家陪孩的选择么？
点菜后，听师妹讲这半年来的求职坎坷，着实与我本科毕业时的境遇依旧。说着说着，师妹的眼眶红了、湿了。特别是提到，恰逢疫情管控期间来回奔波又平添了许多惊险与波折，她的父母面对她理想的工作束手无策时的无奈和愧疚，泪水奔涌着溢出来的那瞬间，我的眼睛也湿润了——说到底，我们都是没有背景、没有关系，只能凭借努力奋斗、伺机争取，甚至还要看个人运气才能找到合适工作的人。
曾经乘风破浪的二本毕业生
十三年前，蜗居在普通二本院校八人间宿舍五年的我没有一丝加入考研大军的行动力。从2006年10月开始，就不停奔波于各类大专院校的招聘会及笔试、面试现场。当舍友还在睡梦中酣然追梦的时候，我已天未亮就匆匆跑去车站赶着去面试；当同窗在考研教室里安静复习的时候，我在异地孤凉的路灯下迷惘；当待读研的同学在实习医院喜悦地分享考研经历的时候，我在试工的二甲医院心内科独自一人为食管静脉曲张急性大出血的老年患者做胸外按压，累得跪在床边血泊中久久站不起来，那一刻，我真正认识了医学，感悟深刻。
2007年毕业前一周，厌倦了医学理论课学习的我在求职的几经周折后下定决心潜心于临床医生的本职工作。然而，那个年代（其实，直至现在也是如此），普通二本院校毕业想进市级医院，没有人脉关系实属做梦，更别提三甲医院了！家里的亲戚和准备追求我的高中同学纷纷帮忙牵线找关系，然而，心高气傲的我丝毫不想依托这种关系入局，更不想一辈子被这些关系缠住手脚，最终成为彻头彻尾的“装在套子里的人”。
七·一前夕，怀揣一份单纯而热情的向往，拿着刚到手的学位证和毕业证疾驰回家，捧着简历去离家最近的那家部队三甲医院撞运气。当时医院尚无独立的人事科，负责招聘业务的助理员隶属医务科。这位“院花”级别的助理，一身戎装，笑容甜美，语气温润，足下的高跟鞋熠熠发光，开口更流露出荡涤江湖多年的高情商。末了，沉浸在花容月貌之中的我礼貌地说了一句“谢谢，漂亮姐姐（下称PJ）”。不料那副桃花面孔瞬间凝缩为一团青柑——
“看简历你是83年的，我可比你还小两岁呢！另外，我们医院选人才的标准是看你的业务能力，而不是你手中的学位证！即使有的人只有毕业证，没有学位，我们也喜欢！”
OMG！我真是马屁拍到马蹄上......
没想到刚踏出青葱校园，就遇上本命年的“小人”，一向不信命的我开始后悔当初买“本命红”的时候没听舍友的劝来一双“踩小人”的红袜子。此后，踏入医院的每一轮都让我举步维艰！有了第一次接触的教训，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我只能是如履薄冰、步步当心。
第一轮——闷坐家中十几日，不料却从同院校友那里得知已错失面试机会。心有不甘，误冲误撞闯进了院长办公室，向其表明来院求职心意，简述学习及实习收获，坦言向往部队的纪律严明与公正公平，誓言在此践行救死扶伤的职业理想，几番明志。院长当面致电医务科主任，了解我的求职情况。最终医务科主任安抚我静待笔试时间通知。在家苦等笔试时间，迟迟无电话通知。庆幸本院校友及时通风报信，匆匆赶赴全院“三基”笔试现场力争机会。
第二轮——在家迟迟不得笔试结果，焦虑万分，只得再寻PJ求果。一句“笔试成绩不合格”并未打消我殷切求职之心，请求调考卷明示，美女却以卷宗已入仓库封存为由拒绝查阅。心存疑惑之时，返途偶遇部队政委，豁然眼前一亮。赶上前去，向其道明求职原委，表露不想带着这般遗憾与误解离去的心情，恳请其帮我做做PJ的思想工作，解开误会之结。想必是我的忠诚与善良打动了政委，他允诺我的请求，承诺亲自去了解我的考卷事宜，事后给我答复。
第二天，我首次接到PJ打来的电话。
“喂，C.YY，你现在哪呢？”
“嗯？...哦，W助理啊，我在家呢。什么事啊？”
“啊，是这样的，这两天你在家休息休息，把家里事儿安顿好，然后来找我办理入职吧。”
“嗯...哦，今天周五，我下周一一早去医院找您吧？”
“行，好的！”
“谢谢您的通知，再见。”
老妈为我焦急的心终于平静下来，“看来院长和政委都帮你解决问题了。”
我那坐卧难安的日子也终于告一段落，期待即将到来的与“小”人为好的新时代。
第三轮——周一早上，站在办公楼大厅等待院周会散会。期间陆续和营房办干事、宣传办干事、政治处干事通通打了个照面，不知是异性相吸还是人本为善，尚未办理入职，大家就很热情地帮我联系住宿等各项后勤事宜。直到办理入职手续时，PJ闲聊似的问题让我的大脑重新增设了警备线。
“你来医务科吧？帮我一起处理行政工作。”
“呃——毕竟读了五年医学，我想还是先去临床一线打打基础吧。”
在填写登记表中“期待岗位”一栏时，警戒线亮了一下——于是，我隐藏了自己一直钟情的“妇产科”，白纸黑字写上心生厌倦的“内科”。果真如我所料，PJ看着表说，
“哦，你喜欢内科呀？那这样吧，先去妇产科吧，她们那比较忙，能好好锻炼锻炼。”
“好，谢谢您的建议和安排。”
出了办公楼，拎着行李箱的我就这样迈步走进21世纪之初的大熔炉。
第四轮——工作即将满一年，要准备报考执业医师资格考试了。科里有校友老师提醒我提前向卫生局了解一下部队医院今年的报考要求，因为往年都需要自己找地方医院挂靠报名。咨询电话那方非常严厉地告诉我，“你们医院没有资格给非军队编制人员报名”。
似乎心中早有预感，网上报名时，我迟疑再三还是在报考单位一栏里写上大学实习单位的名称。再次预测成功，在距离网报通道关闭仅剩2小时的时候，PJ当着医务科主任的面，一字一句地对我说：“今年，我能给咱们医院54个要报考的人都办好执业医报考手续，唯独不会给你报名！”
......
字字珠玑，颗颗砸中我的小心脏。好在还有校友的提醒和昔日恩师的帮忙，来回奔波于原实习单位和现工作地半月余，终于在六月拿到了2008年执业医师准考证书。
谁不想走出校园一帆风顺地进入大展宏图的岗位？可是一出海就遇上滔天逆风，是躲回小港寻得一时的安逸，还是乘风破浪、逆流而上？我选择后者，因为那样才更称得上是人生积攒的财富。
长夜难眠
匆匆一试，再次遭遇现实激流的冲击。欲将忘却之时，看到公众号发布的入围面试名单上有我的名字。经过时间的沉淀又多了些淡定——去了也是凑数：笔试成绩排名49，岗位拟聘19人，翻盘简直天方夜谭？！隐隐地还是有些激动——毕竟是个机会！放手去试试吧！时隔13年，值此历练自己，无论结果。
候考现场空山般静寂，每个人胸中都似火山般焦灼。
自以为经历了一些，看透了一些，却没想到竟会如此在意这场考试。唉，都是自欺欺人的谎言！一听到自己的名字，便“噌”地窜起来走向主考室。神情紧张，举手无措。在落座的时候瞄了一眼摆在桌面上的考题，忐忑的心顿时欢呼雀跃起来，这次考前准备命中了！不知是紧张还是偷乐，我居然忘了摘掉口罩。
“好的，C.yy，现在可以摘下你的口罩，然后用一分钟时间做一下自我介绍。”
“好的。各位老师好，我是C.YY，今年37岁。是一名共产党员，两个孩子的母亲。2007年于XX医科大学临床医学专业本科毕业后，进入一家部队三甲医院从事妇产科工作。2012年取得主治医师资格。在临床工作中，一方面发现女性群体的健康防护意识薄弱，获取相关知识的途径很局限，另一方面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加强公共卫生方面的专业学习。因此，2016年我考入XXX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攻读MPH学位，师从营养与食品卫生学教研室主任H教授。基于我的工作经历，H老师拟定的学位课题是“产道微生态与肠道微生态的健康效应研究”。因为课题立意新颖，国内尚处空白，国外相关研究也屈指可数。当时为了确保可行性，专程跑去北京、上海，分别参加中科院举办的微生物与人体健康学术年会，以及上海市政府举办的微生物与母婴垂直传播研讨会，会上和XX大的Z教授及美国纽约大学G教授一起探讨了课题研究想法，我的毕业论文就是这些想法的落地成果，也是整个课题研究的基础部分，其中一部分发表在XX大学学报上。去年毕业后机缘巧合进入一家医生集团在女性健康事业部做临床学术讲师，主要负责临床技术支持和女性健康教育工作。多元化的健康教育模式是我工作的亮点，诸如女性健康课堂、孕妈沙龙这类线下授课，还发布了线上微课、科普短视频以及直播讲堂。今年的这场新冠疫情让我更加迫切加入公共卫生的队伍，继续践行医学工作者的誓言。我的自我介绍就是这样，谢谢。”
“好，下面请看桌面纸条上的题目，进行回答。”
再次快速浏览一遍这张纸上的题目：假如你的成绩比较突出，得到领导的认可，但同时你发现同事们越来越孤立你，你该怎么做？定了定神，我开始重蹈在家对镜子的状态。
“首先，成绩突出，领导认可是件好事，要戒骄戒躁、更加继续努力；其次，需要检讨一下自己，平时是否对工作的热情度超过同事间的交流了，要调整状态，加强同事间的交往，互帮互助，共同成长；另外，工作中不大包大揽别人的工作，不随便议论别人，认真踏实做好本职工作，加强团队协作，也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回答完毕，谢谢！”
“好，下面是面试答辩环节，请各位有疑问的进行提问。”
“当初为什么从临床转到公卫？”一位中年大叔开启了在场13人的疑虑。
“这个问题在前面自我介绍中有提到，起源于我在临床工作中的思想发生转变。多年的临床工作让我对疾病的“预防大于治疗”这句话体会深刻。大部分甚至全部的工作都处于疾病治疗这个阶段，而我们知道目前大部分疾病在临床都是控制或缓解，真正的治愈还是小概率事件；而公共卫生更强调预防措施的实践。在我看来，公共卫生事业才是保障每个人远离疾病、伤害和残疾的最基础的铜墙铁壁。另外，就新型卫生健康系统来说，从临床跨入公卫领域更能快速适应业务发展需要，......”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疾控的收入可是比临床低很多呀？”
“老师，收入问题在考研前已考虑过——第一，就我目前家庭状况而言，我需要一份稳定而且可以满足个人理想追求的工作，高薪不是核心；另外，我本人对物质要求不高，本科毕业刚去医院工作的时候工资也是很低的，我也并未因此跳槽或改行......”
“那你也要养家糊口的呀，怎么能不考虑收入问题呢？”这位领导不等我回答完毕就刨根究底了。
“如果您这样问的话，那必须坦言养家也不是我一人的事情，来报名参加咱们的招聘考试也是和孩子爸爸充分考量家庭负担和工作状况后达成的统一意见。”
唉，说到这，我虽脸带微笑，可心里直犯嘀咕：这些老师是在建议我不要来此荒废时光吗？
走出考场的那一刻，如释重负——很多时候，不懂你的人，即使再多解释和辩驳也得不到对方的信赖和青睐；更或许，那些人从一开始就没想读懂你的理想。
等候成绩的会议室的热闹和候考区的静寂映射出人生二考的青葱岁月、暗流汹涌。
每一位从面试场出来的年轻脸庞，虽刻满了忐忑与焦急，但也凝结着阳光与自信。
第一位进入会议室的男生，身形微胖的，是此时除了工作人员外唯一的男性。 他入门便径直走向男管理员，声如洪钟般开始了寒暄：“老师，恁这栋楼是哪一年盖嘞？没几年呢吧？”一口地道的本地方言，出声即拉近了他和那位老师的距离.......
同桌靠路边的一位女生看他和老师聊的火热，趁着倒水的机会，也贴到他跟前。
“哥们，你是哪毕业的？”
“我，厦大的！”一口牛气的微笑。
“你？厦门大学的怎么跑这来啊？厦门多好啊？！”女生轻提略带妒嫉的嘴角。
“唉——我家就住这片，从小都在这生活，而且我女朋友也在这。要不我干嘛回来啊。” 略带遗憾的言词却是满腔的底气十足！
“那你家都是这的，你知道他们这回招的有编制么？”
“有，都是事业编！等成绩出来，他们还得上报S卫健委审核，批准以后直接办理入编手续！”
“哦......”女生转脸冲身边的听众撇嘴，“看吧，人家跟这儿熟着呢！”
两个孩子已经睡熟，听着他们上下起伏的鼻息声，却怎么也找不到睡意，白天的一切又历历重现，心里一丝不甘在隐隐作痛。
难眠之夜，尚且有人与我同行。子时一刻，师妹发来微信，吐槽她认识的一位姑娘笔试成绩排名46，经面试成功翻盘，最终排名第7。源其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更关键的是，虽然只是本地普通二本院校硕士毕业，却有同门师兄在S疾控工作，并负责本次招考监管。恍然大悟，不是不可能翻盘，是资源和实力都不够......
那一瞬间，作为异地求学的你，会觉得远赴他乡欲求一杯羹竟也躲不开同这些“乡绅一族”的竞抢。不得不承认，一味想跳出舒适的熟人圈，去追求陌生感所激发的新鲜活力，多少还是有些年少轻狂的不理智。
凌晨3点，向远在故乡的枕边人倾诉：我好想哭。
清晨收到回复：努力过，就好！
惟愿世间万事，都如此般简单明了！
然而，世间有些事情不是单纯依靠个人争取、勤奋耕耘就可以收获如期的果子。对于这种没资源单纯挤破头都挤不进门的职场来说，35+的年龄已是减重的砝码，再加上依旧保持着那颗不入流的“少女心”，结果不言而知。
思己过，诸事明。抬头望望天边，昔日三伏天的云蒸雾煮，已然摇身变为碧空霞蔚。
恍若一夜不眠秋叶落，万千思绪随风逝。
穿裙子的季节就要过去——感伤自己，感伤轮回；感伤夏末的离去，感伤秋叶的飘零。突然想起孩子喜欢的那首歌“Let it go”和张雨生的那首歌词：Say goodbye！昂首阔步，不留一丝遗憾！
是啊，不如就此释怀，心怀感恩——正是这秋的到来才结束了上蒸下煮的日子，叶落纷飞也是秋之美景。
有人说，2020的纪念品就是这场“波”连不断、持续进行的全球大疫情；而对于渺小个人来说，关乎自己的乘风破浪似乎更纪念难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