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手里科技感十足的银灰色面具,犹豫了一下,又把它收回了兜里,快步走进了饭店。
一进饭店,我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放眼望去,一群带着银灰色面具的人,正一桌桌地围坐在一起,场面显得异常诡异。
“Z,这边来!”X向我招了招手,示意他那桌还有位置,X的脸上也戴着一副银灰色面具,面具上此时挂着一副弥勒佛似的僵硬笑容。
我压抑着不适感,来到X旁边坐下。
“你们来的真早。”
“是你来的太晚了!”
太晚了吗?我看着周围一桌子带着银灰色面具的人,心想这样诡异的场面,再来晚点都是一种幸运。
“来,整起。”X顶着一副弥勒佛的僵硬笑脸,向我递了一罐纯生,我摆了摆手拒绝了,最近胃老是痛,不敢喝酒,拿起桌上的橙汁给自己倒了一杯。
“今晚上没有节目吗?”
“有吧,好像是7点过开始。”
我点了点,不再言语,开始专心消灭眼前盘中的各色瓜果,努力避免自己去看周围诡异的银灰色面具。
我怕自己看多了,会忍不住想要逃跑。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前方的舞台上突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舞曲,伴着舞曲,三名盛装的主持人走上舞台。
三名主持人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仿佛这是一场为他们准备的盛大宴会。
这些主持人和台下的人一样,脸上也都戴着面具,只不过他们的面具是一副血红色的面具,面具上两颗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嘴巴张成O型,乍一看还以为是地府来的恶鬼。
“尊敬的各位来宾。”
“企业领导。”
“在座的各位同事。”
“大家晚上好!”
主持人用饱满的语气在台上宣讲着开场白,但是不知为何,他们的声音让我觉得刺耳又尖锐,就仿佛有人拿着尖锐的指甲在玻璃上来回滑动。旁边的X似乎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兴致勃勃地望着台上主持人,手上还不停地往嘴里塞着风干牛肉片。
“我去上个厕所。”和X打了个招呼,我打算去厕所平静下,耳膜的刺痛让我实在无法再在这里待下去。
可我刚一站起来,“啪”的一声,整个会场突然陷入一片黑暗,短暂的沉默后,就听到有人尖叫起来,紧接着就是桌子打翻、盘子碎裂的声音。黑暗中,我凭着记忆退到了墙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努力想要看清周围的情况,但由于眼睛刚从明亮的环境下一下子进入到黑暗中,根本看不清四周发生了什么。
虽然看不清情况,但周围男人的怒吼声,孩子的哭声,女人的尖叫声以及各种瓷器破碎的声音告诉我,现在乱动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我把刚刚坐的椅子拉到自己身前,做了一个简单的防护。
“啪!”黑暗中一堆温热的液体打在我的脸上,我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脸,愣愣地在黑暗中看着自己的手,鼻尖传来一股淡淡地血腥味。
血???
一股极度地不安和恐惧充斥在我的心里,我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否则可能真的就危险了!
就在我努力思考如何脱困时,现场又异变徒生,原本漆黑的四周突然又被明亮的灯光所照亮。
灯火通明下是一片狼藉,原本光鲜亮丽的人群,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或者是孩子,此刻全都像一条条被车轮碾得脑浆四溅的死狗,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呕——”恐惧和恶心感同时向我袭来,一瞬间我就把刚刚吃下的菜叶和肉糜全部吐了出来,而在我的脚下,正是刚刚一直坐在我旁边的X,此时他的弥勒佛面具已经裂成两半,白色的脑浆和鲜红的血迹残留在上面,面具却依然还是那个笑脸,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过恐惧,我仿佛觉得那个裂开的弥勒佛笑得越来越开心。
再也顾不得什么恶心感,我仓惶地越过脚下的尸体,一路朝着饭店大门奔过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逃出去!
等到我冲到门口时,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悚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饭店门口站着一群带着黑色面具的人,他们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这些武器无一例外都还在滴着暗红的血液。
“桀桀桀,你为什么不带面具?”黑色面具人群中,缓缓地走出一人,这人手中拖着一把消防斧,消防斧上似乎还有残留的发丝,他用戏谑地眼神看着我,怪笑着问道。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一步步地往饭店内退去,就在我打算转身逃跑的一瞬间,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瞬间就不省人事。
完了。
这就是我晕倒前最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