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东西能够轻易把我们拉回那个已经逝去的岁月。
颓废的我也会在这种回忆中感受到曾经自己的积极,用自己感动了自己。
我怀念那些年浅浅的,懵懂的情绪,怀念那些年纯粹的点点滴滴,怀念那个我,怀念那些与我共度青春岁月的可爱的人。
我们会犯很多幼稚无知的错误,不会考虑去做别人眼中有情商的人,不会被微信公众号刷屏文章左右行为举止,那些年的我们,就是我们自己。
即便是戴着面具的人也都能被看到脸上的面具。
对与错,那是纯粹的我们。
我的高中是封闭式学校,大部分人都是寄宿生。学校秉持着能不放假就不放假,能补课就补课的宗旨号称当地最严的中学。
蓝色油漆的木桌子,肥大的校服,70多个人密密麻麻地挤在并不那么大的教室里,风扇开到最大呼呼地转着,也并不能缓解教室的热气,课桌上的辅导书已经堆到不能看到黑板,课桌下的箱子还摞着成捆试卷,每个人在自己不到一平米的地方书写着自己的梦想。
早上五点多起床做早操,晚自习四上到十点钟,每周只有两节课休息。
这,就是我的高中时代。
自己的一平米是我们自己的小天地,教室的这个圈子就是我们的大世界。
很平凡,很枯燥,很辛苦,但却彻底影响了我的一生。
也许,将来有一天,回忆起过去,我还是会说,我不后悔我做过的任何选择,可我想,回到我的高中时代。
我们学校有一个特别的规定,是多年的传统,女生必须剪齐耳短发,男生寸头。
试问,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我们学校够不够有特色,够不够个性。
我们从不按时放假(在我毕业之后已好转),但是我们坚决补课。
进校第一天晚上,就是检查头发是否合格,外校考入的学生都知道学校这一传统规定,选择二中就意味着放弃长发,但总有人还是低估了学校的执行力,总弄个齐肩短发,前短后长型短发,后果就是,刚做好的发型被一刀切了。
女生还好,老师给你自己去理发店处理的机会。
男生则是学校专门发型师服务到班,曾经到楼下科任老师办公室问题目的我亲眼目睹某理科班男生在走廊排队剃头的场面,快的时候甚至十秒钟一个,只有一个工具,推头刀。
学校规定必须穿校服,红白黑相间的最普通的中国式校服,也许是单调了又也许是太无聊了,我们开始在校服上后背上涂鸦。
到最后,这都成了一种彰显自己个性的逼格了。甚至有人专门找年级里某个书法写得好的人特地抄了一手诗在背上。
平常下楼“堵车”的时候,观看不认识的人校服背后的东西就跟上厕所时看书一样,总有一种别样的趣味。
书文派大致有以下几类。
励志型――“一切皆有可能”“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自我鞭策型――“××,一定可以的!”“×××,加油!”
追星型――“EXO伯贤是我的”
中二型――“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传说!”
文艺青年型――“人生若只如初见”
唯一的缺点,就是洗不掉。
毕竟从高一到高三人总是会成长的,校服外套就那两件。
我们班主任是历史老师,同时教我们班和隔壁班,我们两个班虽然都是文科班还是邻居,但是关系一般,我认为这其中有我们班主任的一份功劳。
我们班的人一下课主要是睡觉,隔壁班的人就活泼一些,下课经常到走廊玩闹。
后来这一现象被我们班主任注意到了,在隔壁班上课的时候发表了一番言论,大意就是让他们下课不要到我们班附近打打闹闹的,免得吵到我们班同学了。
这番话确实起到了作用,以前我还没觉得外面吵,后来是真的吵了。
班上换座位,那也是我第一次和总理小姐做同桌,刚搬完课桌,总理小姐看我有点无聊,递给我一本杂志《山海经之打拼》打发时间,其实类似《故事会》之类的,这在我们高中,是绝对的禁书。
可能因为刚换完座位的原因,大家都在收拾东西,人在那种散漫的氛围下也放松了警惕。我直接把杂志摊开在课桌上,没有做任何掩饰,因为换座位的原因,也还没来得及将教科书堆到桌子上,整个课桌上赫然摆着一本杂志。
这本书的故事确实不错,以至于当我发现班主任的时候,他高大的黑影已经投到了书上。一秒钟之后,我用余光瞄了瞄旁边,一条黑色西装裤。
敌不动,我不动。
几秒钟之后,班主任用手轻轻挑起杂志的一角,刚好是那杂志的两个大字――打拼。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钟之后,班主任的手才慢慢放下,然后居然就这么走了。
整个过程我一直保持镇定,表情轻松,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事后我都佩服自己这强大的心理素质,谁知道我当时怕得要死。
后来我总结原因,一定是因为我这种坦荡的态度,以及那两个大字――打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