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岛历险记

                                                  作者  王守礼

                                      一

        故事发生在四十年代。

        从上海开往美国旧金山的货船卸完货后,只检修了两天,便又装货起程往回赶了。不幸的是中途货船出了故障,尽管检修了一天一夜,货船还是没有修好。货船象一片孤零零的树叶在碧波浩瀚的太平洋上随风任意漂浮着。

        一天深夜,狂风象个发疯的醉汉打着呼哨,裹挟着暴雨,无情的扫荡着大海,它呼啸着、怒吼着,简直要把大海搅个天翻地覆。

        船身更加颠簸起来,随着风势和浪头的吹打,船箭似的往前推进。后来货船触了暗礁。船受了重撞,慢慢地开始往下沉。

        船上一片混乱,水手们抢了救生圈纷纷跳进了茫茫大海。货船倾斜着慢慢沉入海中。海面上先是泛起一层层涟漪,不一会儿,大海又恢复了平静。

        跳入海中的船员们被高高的浪涛抛得上下翻滚,庆幸的是都有救生圈承扶着,不然早已被卷入巨浪中。

        天亮时,有五个人被海水冲上了一个荒凉小岛。

        这个海岛叫蛇岛,是太平洋上一个与世隔绝的海岛。因为岛上蛇多,所以被航海人称做蛇岛。据传说,这岛上栖居着一个古老的吃人的原始部落。

        被冲上蛇岛的五个人中有船长马金榜、副船长李向阳、水手于跃军、纪胜利和雇佣的外国人斯特凡。他们实在太累了,甚至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都疲惫的躺在了沙滩上。

        碧蓝清澈的海水轻轻拍打着铺满柔细黄沙的海滩,朝霞慢慢地从厚云层里露出来,天亮了。暖暖的阳光照着蔚蓝的大海上,也照在他们几个人的身上,他们身上的衣服被海水浸得湿漉漉的,一颗颗凝聚的水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从海上刮来潮湿带有鱼腥气味的风,海鸟在小岛的上空欢快的歌唱。

        蛇岛上的高低不平的山丘连绵起伏,到处是茂密的热带植物和郁郁苍苍的古树藤蔓,遮天避日的参天古木笼罩着大地。

        在沙滩上躺了很长时间,他们感到了饥饿,便慢慢站起来,互相搀扶着顺着一条小路向蛇岛深处走去。

                                  二

        蛇岛上到处是古木参天的森林。几个人在林中慢慢穿行,浓密的树叶凝聚着滴滴水珠,微风掠过,水珠儿滴落在他们的头上。

        他们几个人在林中没走多远,便见路上、路边,爬着许多的蛇,就连树枝上也缠满了各种样式和各种色彩的蛇,它们见了人并不怕,不闪不躲,相反倒抬起头对人吐出蛇信子。几个人怕被毒蛇袭击,便每人找了一根木棍拿在手中充当武器。

        几个人中于跃军胆量最小,他以前虽见蛇不少,但象今天这么长及这么多的蛇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他手里虽拿着木棍,但还是跟在高大健壮的船长后面哆哆嗦嗦往前走。他被吓得脸色蜡黄,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淌。

        走了很长时间,树林里变得静悄悄的,蛇不见了,别的动物也看不见了,生物界只有蝴蝶在树林里穿飞。

      于跃军虽肚子被饿的前心贴后背,虚弱的走路迈不动步子,但因为路上没有了他惧怕的蛇,心情却也比较舒畅。然而,在这安谧的环境中,船长马金榜却感觉到潜藏着什么危机。

        突然,只听林中一声怒吼,几个人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便看到从周围树林里冲出来一群赤裸着上身,下身只披了一件兽皮的体格强壮、皮肤黝黑的人。

        这群人身材高大,长发披肩,头上一条红带子把头发束在脑后。他们个个肌肉发达,肤色黝黑,看起来粗犷、刚烈、勇猛,他们每人手里拿着一根铁矛,吼叫着围了上来。

        船长马金榜知道不能跟这些土著人猛打硬拼,不然几个人都会命丧蛇岛。他让几个人把手中的棍子都扔了,两手举在空中。

        果然,这些土著人并没有太为难他们几个,只是用藤蔓把他们双手都绑在身后,押着他们向岛深处走去。

        走出树林,前面半山腰里出现了一间间低矮的茅草屋。这些土著人就住在这里,但这里却显得死气沉沉,没半点生气。

        这些土著人押着他们几个穿过这些茅草屋,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半山腰里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洞口,洞口边站着四个手拿长矛的黑大汉把守着。

        几个人被押进了洞。

        山洞内是个大厅。大厅两边并排站着两排壮汉,手中都握着长矛,个个横眉立目。

        大厅正中有个石座,石座上铺着一张兽皮,一个身材高大、精明镖悍、须如墨染的大汉坐在上面。他剑眉下二目如星,炯炯有神,透着自信与机警,他见被押进来几个人,口中低吼了一声站立起来。

        几个人随即被推搡到他跟前。

        几个人明白,这大汉是占据这蛇岛部落的酋长。

        酋长的目光在几个人身上看了一遍,随即一挥手,一直站在酋长身边的一个女佣走进旁边的一个洞内,时间不长,他领着一个长着黑头发、黄皮肤的亚洲人走了进来。

        那酋长对那亚洲人说了几句什么,那亚洲人对酋长点点头鞠了一躬。

        那亚洲人对马金榜几个用英语问道:“你们有没有人会说英语?”

        马金榜对他点点头。

        那亚洲人给马金榜鞠了一躬,用英语说道:“我是日本人,叫修一朗,几年前我们的船出事,全船人都丧身海底,只有我被海水冲到这岛上,你们是哪国人?”

        马金榜用英语说:“我们是中国人。”

        修一郎对那酋长说了几句什么,那酋长神情显得有点兴奋,他欢快地向修一郎说了几句什么。

        修一郎对马金榜说:“酋长说了,中国是个有着几千年文名的古国,也是个爱好和平的国家,他早就听人们说过。他很向往中国,也非常愿意与你们这些来自文明之国、爱好和平的人交朋友。”

        马金榜和几个人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刚被抓上岛时,几个人还怕被这些土著人给煮着吃了。看来大家是白虚惊了一场。人们传说蛇岛上住着的是一个吃人部落,看来并非属实。

                                  三

      夜晚,洞口外面的空地上点燃了熊熊的篝火。

        许多青年男女围着篝火跳起了舞蹈。他们个个长得粗壮、健美,舞步跳得美妙绝伦。一边跳嘴里一边叫着,情景就象中国的少数民族为庆祝重大节日而召开的盛会。

        石桌上的石器里放满了一段段香气诱人的蛇肉,几个陶瓷罐里装满了馨香四溢让人垂涎欲滴的美酒。

        马金榜和他们几个水手在石桌的下手围桌而坐,酋长和他的女儿坐在上首,修一郎坐在中间给他们做翻译。

        酋长的女儿叫瓦朗蒂娜,虽肤色黝黑,但体态丰腴健美,一言一行都带着一股原始的野性美,她桃型脸,高挑眉,大大的眼睛微厚的嘴唇,两眉中间有一颗美人痣,更增添了她的妩媚和艳丽。

        跳舞的男女青年们这时已在篝火旁依偎着坐下休息了。除了熊熊的烈火焚烧木柴的“噼啪”声外,四周万籁俱寂。

        酒酣耳热,为了助兴,酋长叫了一声,对篝火旁的那些人摆了摆手,接着从人群中走出一个女子。那女子柔弱无骨,腰如柳枝,姗姗而出,宛如弱柳挟风,美色夺人。女子喉如莺歌,舞如燕飞,一双秋水眼,转盼流光。

        斯特凡看着这女子不觉口内津液横生,神态如醉如痴,显得失魂落魄。

        瓦郎蒂娜看见斯特凡的神态,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

        整个酒宴,瓦郎蒂娜那火辣辣的目光始终没离开李向阳的脸。

        李向阳平常的个子,不胖不瘦,皮肤细白,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充满了智慧和机敏,似乎要看透每一个人的心。他虽不是貌似潘安,却是一个充满了男性魅力,让女孩子看了较易动心的男人。

        李向阳也发现了瓦郎蒂娜的目光。他被她看得很不自在,眼睛低下去看着桌子,手放在双膝上动都不动。

        酋长也看见了女儿的神态,他爽朗地大笑起来,随后在女儿耳边吩咐了几句什么。

        瓦朗蒂娜高兴地笑着跳了起来,她像个孩子般的来到李向阳身边,伸出双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李向阳满面通红,出于礼貌只好站起来,对于瓦郎蒂娜的邀请,他显得手足无措,一会儿看看酋长,一会儿看看马金榜,又羞赧地看了一眼瓦郎蒂娜。

        酋长对着李向阳笑了笑,修一郎对李向阳点了点头,马金榜也对李向阳说:“不要辜负姑娘一片盛情。”

        李向阳只好拉起瓦郎蒂娜的手。俩人相偎着走到篝火旁边开始跳了起来。李向阳虽然不懂这蛇岛部落舞蹈的步伐,但他还是随着瓦郎蒂娜的推、拉、摆的力量变换着身法、步法。俩人的舞姿看起来倒还很和谐。

        那些青年男女,这时也都跑了过来,他们一对对相互依偎着,拥抱着,尽情地唱着,欢快地跳着。

        一直到后夜,人们才尽兴地散了。

                                四

      马金榜他们几个被安排在那片茅草屋最西边的茅舍里。茅舍的墙壁都是用石头砌成的,茅舍的屋顶中间放了一根很粗的木梁,木梁与墙壁之间搭了许多横竖着的树枝,上面在铺上厚厚的茅草。屋顶虽能遮挡住火辣辣的阳光,却遮挡不住风雨。一刮风,尘土便会从那些树叶的缝隙中掉落下来,遇到雨水,雨水便会像筛子筛过似的从屋顶上淌下来。

        茅屋虽简陋,但这在蛇岛上是最好的房子了。

        他们上岛几天来,吃的都是打来的野兽的最好部位,喝的是从石凹里淘来澄了几次的干净雨水。这岛上的人们都是以吃蛇为生,却给他们几个打野兽吃。酋长和岛上的人已把他们当成贵宾,当成朋友对待了。

        这几天,瓦郎蒂娜总是有事没事就跑到他们的房间来玩。尽管语言不同,一个手势一个眼神彼此都能领会。

        大家都知道瓦郎蒂娜是来看李向阳的,这事也得到了酋长的默许。几个人便都只得借故走开。

        接下来的几天里,每天瓦郎蒂娜都是领着李向阳到蛇岛深处的密林里去玩。

        美丽的瓦郎蒂娜天生活泼好动,她更是天生的好歌喉,唱起歌来声音清亮圆润,优美动听。唱歌时她的一双迷人的大眼睛更是万种风情,让李向阳听得如痴如醉。有几次,他都被她撩拨的欲火上升,差点控制不了自己。但一想到自己被困蛇岛久久不能回家,一想到家中的妻子和女儿那痛苦期盼的面孔,他的心便凉了。

        这几天,斯特凡不管白天黑夜也总是出门不知去干什么,有时白天一天看不到他,有时夜晚出去了天明才回来。

        这天夜晚,月亮沉静地在天幕上吊着,月光从屋顶的树枝的缝隙中照射下来,使屋内显得有点惨白。房外虫儿不知疲倦地在草丛里鸣叫。

        这时,斯特凡从外面进来了,一头一身的露水。他看看别人正甜甜地睡着,便轻手轻脚地在自己的铺上躺下了。

        马金榜早已被斯特凡的脚步声惊醒,他见斯特凡鬼鬼祟祟回来了,便对他说:“斯特凡,这几天你老是鬼鬼祟祟干些什么?白天你可以在岛上转转,晚上你还乱窜什么?你要是敢做对不起人家的坏事,你的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斯特凡笑了笑说:“哎呀,船长,我能去干什么坏事。还不是觉得这蛇岛稀奇想四下看看吗。”

        马金榜觉得再问斯特凡什么他也不会实话实说的,又怕把别人吵醒,便只得翻了个身又去睡自己的觉了。

                                五

      吃过晚饭,瓦郎蒂娜把李向阳又约走了。天气很热,俩人在一座小山山顶的一块平台上坐着,凉爽带着鱼腥气味的风从海面上刮过来,使俩人感到神清气爽。

        俩人一直说笑打闹到很晚,直到夜露开始洒在身上,俩人才慢慢往回走。

        在一条山道拐弯处,瓦郎蒂娜突然站住扭回头往后看去,李向阳也不由自主顺着瓦郎蒂娜的目光望去。在后面不远的小山路上,在黑黑的夜色中看见隐隐约约有一个黑影在后面跟着他俩。后面的黑影见自己被他俩发现了,便一晃钻进路旁的树林里不见了。

        李向阳把瓦郎蒂娜送回到她的住处,拥抱着亲吻了一下她的脖子,便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夜已很深,李向阳走进房间,人们都已甜甜的入睡了。他怕吵醒别人便轻手轻脚回到自己铺上脱衣躺下。他往临铺看看,见斯特凡的床铺空着,被褥丝毫根本没动过。

        后夜,几个人正在甜甜的睡梦中,修一郎领着几个大汉进来把他们五花大绑捆了起来。

        马金榜对修一郎问道:“你们无缘无故为何这样对待我们?”

        修一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得问李向阳办了什么好事。”

        于跃军疑惑的看着李向阳问:“你到底干了什么事?”

        李向阳困惑的摇摇头:“我什么也没干呀!”

        修一郎说:“好,让你们看看你们干的好事,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几个人被押到瓦郎蒂娜的住处。

瓦郎蒂娜静静地躺在床铺上,身上盖了一块很大的兽皮。她额头上有几道血迹,两眼睁的圆圆的,喉咙处有明显被掐过的痕迹。

        瓦郎蒂娜昨夜被人掐死后遭到过疯狂的强暴,她房间里的大量珍宝也被人抢掠一空。

        酋长在女儿旁边一会儿大哭,一会儿大叫,失去了亲爱的女儿他也快要急的发疯了。

        修一郎对李向阳说:“酋长说了,你们遇难来到岛上,见你们是文名之国的人,把你们收留而且还当成贵宾对待,可你们却恩将仇报。不但杀死他的女儿,而且还抢走了许多原始珍宝,酋长决定把你们这几个忘恩负义的畜生扔到蛇窑里去喂蛇。”

        马金榜看看李向阳,然后对修一郎说:“谁能证明这事是李向阳干的?”

        修一郎说:“昨夜李向阳和瓦郎蒂娜一直在一起,不是他还能是谁?”

        李向阳见修一郎这样推理,那自己还能洗清罪名?于是他对修一郎说:“一郎君,瓦郎蒂娜死时一定做过殊死搏斗,你好好检查一下死着的手指甲,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修一郎果真回到瓦郎蒂娜的尸体旁,揭开盖着的兽皮,拿起瓦郎蒂娜的手腕看起来。

        瓦郎蒂娜的四根手指甲缝里果真都塞满了带着血丝的丝肉,而且还有一块块以结痂的血迹。瓦郎蒂娜指甲缝里的肉是与对方搏斗时从对方身上抓下来的。

        修一郎站起来,让几个粗壮的大汉把李向阳身上脱的一丝不挂。修一郎在他身上仔细检查起来。可检查了很久,却没发现李向阳身上有一点被抓的伤痕。修一郎大惑不解的用手抓起了自己的头皮。

        李向阳知道,如果真正的凶手抓不到,自己和自己一起的几个人便都会做了替死鬼和殉葬品。他脑海里快速的旋转了起来,他想到昨夜有人在后面跟踪他和瓦郎蒂娜,再想到昨夜斯特凡空了一夜的床铺以及这几天他鬼鬼祟祟的样子。

      他对修一郎说:“一郎君,你检查一下斯特凡的身上,看他身上有没有伤痕。”

        修一郎让几个大汉脱掉斯特凡的衣服,借着火把的光亮一看,只见斯特凡脖子和前胸后背上到处是被抓的一条条深深伤痕,有的伤痕处还正往外浸着血呢。

        斯特凡见自己的事已暴露,撒腿就跑,可是还没跑两步便被两个大汉摁在了地上。

        酋长走过来对两个大汉说:“把他扔到蛇窑里去!”

        李向阳觉得对斯特凡不闻不问就这么让他死了,和斯特凡一块的他们几个也很难逃干系。他正色道:“慢,他还有些事没交代清楚,至少他抢的珍宝还没说出去处。”

        斯特凡听说要把自己扔到蛇窑里去喂蛇,早已吓得尿了裤子,他为了能保住性命,赶紧跪在酋长面前把杀害瓦郎蒂娜的事情交代了。

        这几天,斯特凡与在夏威夷群岛的一带流窜做案的一帮海盗勾搭上了,这帮海盗早就知道蛇岛上酋长的女儿手中有一批原始珍宝,本来早就准备上岛洗劫,但考虑到对蛇岛上的人员不了解,地形不熟悉,故迟迟没敢动手。和斯特凡接上头后彼此一拍即合,海盗们许诺斯特凡等珍宝得手后他们三七分,并许诺把斯特凡送回本国。于是斯特凡夜晚跟踪李向阳知道了瓦郎蒂娜的住处,等到夜深人静,他便趁机杀死瓦郎蒂娜,抢走了珍宝。出门时,他见瓦朗蒂娜的尸体健美性感,不禁淫行大发,便又对早已让他垂涎三尺的瓦朗蒂娜的尸体进行了肆意凌辱。

        马金榜听完大怒,气的两眼冒火,他走近斯特凡,因为双手还被绑在身后,他飞起脚把斯特凡踢得仰面躺在地上,他又一脚踏在斯特凡的胸口上:“你把珍宝藏在什么地方了?”

        斯特凡喘着粗气说:“我把它藏在海边咱们上岛时经过的乱石堆里了。”

        马金榜怕斯特凡不说实话,又往他肋上踹了一脚,“那些海盗怎么来接你?什么时候?”

        斯特凡哆嗦着说:“明晚夜深人静时,我在岛上点燃火把为接头暗号。”

        酋长命人把斯特凡抬着扔进了不远的蛇窑里。

        几个人开始时还能听到斯特凡在蛇窑里的阵阵惨叫声。时间不长,蛇窑里便安静了下来。

        酋长确实是个宽宏大量、爱憎分明的人,他让人给马金榜他们几个松了绑,痛心地说:“如果不是李向阳心细提醒我们,我差一点儿把你们几个中国人当成抢劫杀害我女儿的凶手,真是对不起了!”

        李向阳和瓦郎蒂娜相处这些日子,虽说不上相亲相爱,但感情上产生了共鸣。他刚看到瓦郎蒂娜的死时,虽说心情难过,但因自己被别人误认为是凶手,他为了抓住真凶,澄清事实,并没有完全沉浸在痛苦之中。这时真凶抓住了,他心情也松弛下来。他一看到瓦郎蒂娜的尸体,便感到肝肠寸断,两眼禁不住泪如泉涌。

        此时,天已大亮,晨空如洗,残月晓星,山上吹拂着阵阵寒凉海风,散发着清新爽然的气息。

                                  六

      夜已深。星无光,月无辉,岛上静悄悄。

        马金榜和酋长率领着人们埋伏在海边岛上的树林里。

        蛇岛,不愧叫蛇岛。树上地上到处是爬行的蛇,因为人们身上都抹了防蛇药,蛇闻到药味都远远的躲开了。

        李向阳在海边的树林边点燃了两只火把,然后用火把对着大海晃了晃。

        海上漆黑一片,潮水咆哮着,涛声就象一头巨兽吼叫着,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时间不长,从漆黑的大海上驶过来一条大船。由于海边水浅,大船怕搁浅不能靠近岸边,便从船上放下了一条软梯,从软梯上跳下了五个黑影,然后朝岛上游过来。

        五个人登上了岛,顾不得拧干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便朝火把的方向偷偷摸过来。

        五个人到了火把前,见火把埋在一堆乱石中,却不见斯特凡的影子,于是就四处寻找起来。

        李向阳见这几个海盗手里都端着冲锋枪,他看看马金榜,马金榜也正望着他。两人对视着点了点头,马金榜和酋长比划了一个手势。

        酋长轻轻给身旁几个人交代了几句什么,只见几个人站起来,把手中的镖枪狠狠向几个海盗投过去。

        几个海盗连吭一声都未来得及,便直挺挺躺在地上不动了。

        马金榜和李向阳给酋长商量了一下,决定把海盗的船抢过来,以做他们回国之用。酋长答应了。他们决定由马金榜和李向阳带他的几个人先上船控制住驾驶舱,再由酋长随后接应。

        他们几个人捡起那几个海盗的枪跳进海水中,向大船游去。

        酋长在海边隐隐约约看见他们几个人爬上了大船,于是他手一挥,人们手拿镖枪都向海中的大船游去。

        马金榜他们几个爬上了甲板,刚要往灯光通明的船舱那边摸去,便见从暗处走出来一个人。这人见有几个黑影上了船,还以为是下船接头的同伙呢,他站在船边一边撒尿一边懒洋洋的问他们:“怎么样,珍宝到手了没有?”

        李向阳带着于跃军、纪胜利赶上前。于跃军突然冲上前捂住那人的嘴,纪胜利用枪托往他头上狠狠砸了一下,那人闷哼一声倒在甲板上。于跃军和纪胜利抬起他扔下了大海。

        这时,酋长也带着不少人爬上了大船。

        马金榜带着几个拿枪的跑在前面,拿镖枪的跟在后面,一齐呐喊着冲向船舱。

        船舱里有几个海盗拿着冲锋枪冲出来,可是没等他们开枪,有的就被马金榜他们用枪击毙,也有几个被镖枪击中死在了舱门口。

        其余的海盗见这些人来势凶猛,有的交械投降,有的跪在地上求饶。

        战斗只用了十几分钟,除了被打死的十几个海盗,其余的全部缴械投降。

                                七

      几天后,马金榜、李向阳领着他的几个水手以及修一郎登上了大船。

        修一郎准备坐船到上海后再想法回日本。他在这蛇岛上被困了几年,现在总算能回家了,高兴的两眼不住的流泪。

        船起锚了,酋长带着他的人站在海边还在挥手相送。

        马金榜这个河北出生的大汉从来没哭过,此时却止不住泪洒衣襟。

        李向阳也呆呆地望着越来越远的蛇岛出神。昨晚他没睡,在瓦郎蒂娜的坟前坐了一夜。他一边流泪一边对着瓦朗蒂娜的坟诉说着对她的怀念和相思之苦,直到黎明,纪胜利来坟上找他,他才恋恋不舍的跟着纪胜利上了船。

        此时,他觉得自己把什么重要东西丢在了这蛇岛上。

        他发誓以后无论多么困难,也要找机会带着妻子和孩子重来这蛇岛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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