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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主题征文第6期活动。
在城市的中心有一座清澈见底的湖,湖的名字叫湖心,湖心湖的旁边有座小山,小山的名字叫云峰,云峰风景优美,空气清晰,开发商见有利可图,便在云峰周围建了不少小区和别墅,云峰山上便不敢过度开采。因此,只建了一栋别墅。但只此一栋,价钱却远超山下的好几栋,而且不是有钱就能购买到,但这栋别墅却被人购买下来了,并送给了一个叫谭云的中年人。
谭云是现代书法大家,业内人士尊称她为谭大师。她的画:栩栩如生,让人看了犹如身临其境、流连忘返;她的字:刚柔并济,潇酒自如地结体与点划,浑如泱泱君子。她的墨宝,市场价都是几百万到几千万不等,甚至有一些拍卖出上亿的高价。即便如此,依旧是有市无价。送别墅给她的是拍卖行老板,姓楼,人们称他为楼行长。楼行长和谭云有约定,只要谭云有作品出手,都交给他来处理。楼行长也因此赚得盆满钵满,送此别墅以表谢意,谭云像闲云野鹤般,逍遥自在地住在云峰别墅里,一住就是一年。然而,这宁静的生活都被一个不速之客给打破了。
有一天,有个年轻人,拿着重金厚礼,来到别墅前,从早上等到下午,才看到谭云慢悠悠地打开别墅的大门。年轻人眼睛一亮,心中一喜,立刻递上礼物说道:“久闻谭大师之名,大师的墨宝,寤寐思之,如饥似渴。敢请大师怜见,抽闲赐字,以作镇馆之用。”
谭云说:“年轻人,你能走到这里,本事不小呀。但是,你知道我的规矩吗?”
年轻人答道:“知道,想要您的墨宝,唯一途径就是要去楼行长的拍卖行,竞价拍卖。”
谭云说:“你知道?那今天这是......”
年轻人说:“我的书画馆,计划三个月后开业,现在缺少镇馆之宝,没有听到您近期有墨宝拍卖的消息。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唐突之举。”
谭云说:“年轻人,凡事要有规矩,没有规矩,我这别墅也住不安稳。除了规矩外,还要讲一个“缘”字,我没有记错地话,我们这是第一次见,我们的缘分还不够。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年轻人放下礼物说:“今天打扰了,这些东西就当赔罪了,我改天再来拜访您。”
谭云心里知道,年轻人是想先送礼来增加好感,或是用这礼物来打动谭云,使他下次来时,大大增加他求得墨宝的机会。于是立马说道:“年轻人,东西拿回去吧,在我没有生气之前。”
年轻人听到遭云严肃的语气,便提着东西,灰溜溜地走了。
年轻人垂头丧气地赶回家中,参加工作之余,一周一次的家庭聚会。说是家庭聚会,实则就是和父母妻子,一家四口在家,一起吃一顿团圆饭,唠唠家常。年轻人前脚一进门,从里面餐厅里就传来,他父亲杨万方地声音:“是杨兴回来了吗?快来吃饭。”
杨兴说:“是的,我回来了。”
杨兴的妻子,起身给杨兴盛了一碗汤说:“先喝碗汤,暖暖身子。”
杨兴说:“谢谢你,小清,我先去洗手。”
杨万方见儿子洗完手后,坐到餐桌前,喝了一口汤。便开口问道:“书画馆的事情,还顺利吗?”
杨兴叹了一口气:“哎,这该怎么说呢?”
杨万方继续问道:“怎么?不顺利?是装修资金不够?还是邀请的那些专家又出难题了。”
杨兴说:“是邀请了很多业界专家,一传十,十传百,现在弄得国外的一些有名人士,也说要来参观学习。”
“那不是更好吗?你怎么反而唉声叹气呢?”杨兴的妻子钟小清说道。
知子莫若父。杨万方说:“小清,你看问题,还是比较浅显,表面看起来是好事。如果来了太多的业界专家,我们这几十年收集的作品,压不住场子,那就不要想开业了。我这几十年和你们这些年的努力,都将打水漂了。”
钟小清说道:“这么严重呀,那我们不开业了呢?”
杨兴说:“我们宣传请帖,都发出去了。如果不开业,也是将几十年的努力打水漂。”
杨万方说:“是呀,我们现在是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了。”
钟小清说道:“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一副墨宝,作镇馆之用。”
杨兴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说道:“你总算是进入谈话的关键了。”
杨万方转头看向杨兴,问道:“杨兴,你有线索?或者办法获得墨宝吗?”
杨兴说:“书法界真正的老前辈谭云大师,就居住市中心云峰别墅里,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见到了她,但没有获得墨宝。我今天回来晚了,就是从云峰山上赶回来的原因。”
杨万方默默念道:“谭云大师,谭云,谭云......”
“啪嗒”一声清脆地声音响起,打断了杨万方的思绪。接着只见杨万方的妻子,刘淑芬从桌子底下,捡起一双筷子,说道:“一不小心筷子掉了,刚好我也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办法解决问题。”
杨万方看向自己的妻子,而自己的妻子却眼神躲闪着。于是便转头和自己的儿子、儿媳说:“你妈妈已经吃好了,我们也吃,现在到开馆的时间,还有三个月,还有一些时间,我们一家人一起想办法。”
杨兴和自己的妻子对视一眼,说道:“只能如此了。”
一顿饭时间很快过去了,钟小清收拾好碗筷,打扫好卫生,便和杨兴一起离开了。杨万方在阳台上抽着烟,看着杨兴开车离开,便息了手上的烟,转身找到自己的妻子,说道:“淑芬,我们是不是应该聊聊呢?”
刘淑芬无精打采地说道:“没什么可聊的。”
杨万方说:“没有话题可聊?那好,我就来提醒提醒。之前的聚会,你是话最多的一个,而今天怎么就不说话了呢?或者是筷子掉地上?或者是谭云?”
听到“谭云”这个名字,刘淑芬心中就闷得慌,犹如心中系着一个死结,一个永远解不开的死结。神情紧张,冷汗直流。
杨万方见自己的妻子有反应,却依旧没有说话的意思。便继续说道:“你带高中毕业班的时候,其中有一个学生就叫谭云,美术成绩优秀,画和字都获得过省市一等奖。这个谭云和杨兴口中的谭大师……”
“你别说了。”刘淑芬打断道:“是同一个人。儿子口中的谭云谭大师,就是我的学生谭云。”说着说着,刘淑芬眼泪湿润了眼睛,思绪也回到了,三十年前。
在三十年前,一个婷婷少女,身着红衣,青丝系如马尾......格外的引人注目。同学们的课桌上摆放得无疑是课本,试卷和钢笔......她的桌子上,除了这些外,还有一支毛笔和一瓶墨水,这又是一大亮点。课间,同学们,要么预习课文,要么出去玩耍锻炼,要么写作业......她的课间千篇一律地毛笔练字。还有就是,她的考试总成绩一直是倒数第一......诸多特点,只要是那届的师生,没有人不知道谭云的。哪怕是我教出来总成绩省第一名,也不极她耀眼。
在临近高考的时候,我收走了她的毛笔和墨水,并找她谈话:“谭云,你有特长,但你文化成绩却成了你弱项,你要把文化成绩提升上来,这样你依旧可以考上一个很好的大学。你的毛笔和这瓶墨水,我先帮你收着保管,等高考完后,我会归还给你的。”
谭云小声说道:“能不能现在还给我,我可以不高考,但不能没有这支笔。”
我说:“什么?不高考?你知不知道,现在社会竞争压力很大,如果天上掉下一块砖,砸到的就是大学生毕业生。大学生都这么普遍,你还不想参加高考?那你以后怎么办?出路在哪?”
谭云流着泪说:“刘老师,求求你了,把毛笔还给我,我不能没有它。”
说着便想下跪,我急忙拖着她,不让她不跪。说道:“你要拿回的唯一方法,就是好好学习考上大学。你的特长考试,已经取得了很优异的成绩,文化成绩稍微再努力一点,就能考上大学了。”
我看着她泪流满面、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心软就要把笔还给她时,她转身走了。这一走,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如果不是毕业班里,还有一班学生要带,我就请假找她去了。
于是,我打电话给她的爸爸,这才了解到笔是她爷爷去世前留给她的,他原本也想收走笔,但骨肉相连,于心不忍。他感谢我说,谢谢我替他做了这个决定,帮她保管好她爷爷的遗物,她能不能从她爷爷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就看这次了。当我说要把笔和墨水交给他保管时,他一口回绝了。他说,他会照顾好谭云,让我好好带班,不要影响学生的高考,谭云的事情,就好好帮她保管好那只笔,剩余的事情,他会处理好。后来听说他带谭云去旅游散心了,我因为高考临近,谭云的事情,也就先搁置了。后面就再也没能联系上他们。所以,笔一直保管在保险柜里。直到一年前,我听我学生说起,我才知道谭云没有好的学历,却将书法字画练到了极致,成就了谭云谭大师之名,居住在云峰别墅里。
刘淑芬说完这段往事,过了许久。
杨万方说:“我想你还是要见见她。一来,保险柜里的那支笔要还给她。二来嘛,看看儿子的事情有没有机会。”
刘淑芬思索了一会儿说:“好,我逃避了这么久,该来的还是要来,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不管结局如何,我都应该和她见上一面。”
于是,刘淑芬和她的学生一番联系后,便约谭云在三天后,在云峰别墅里见面。
三天的时间,说短,却一分一秒地煎熬刘淑芬的心;说长,转眼间便又过去了。
刘淑芬经一番简单打扮,便很早就来到了云峰别墅门前,刚想敲门,门却打开了。映入刘淑芬眼中的是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说熟悉,依旧是一身红衣,系马尾辫;说陌生,是因为原本的青丝,却已经雪白。她比谭云大十岁,头发是黑白相间,谭云却是满头白发。同为女人,她能深刻体会到其中心酸与苦楚。
刘淑芬喊了一声:“谭云。”
谭云迎了上去说:“刘老师,来,请到屋子里来。”
刘淑芬在谭云的带领下,来到了客厅,坐在了客厅的上座。看见谭云已经准备了热水,不紧不慢,又熟练地冲茶泡茶,然后将茶端到她面前说:“刘老师,来尝尝这茶。”
刘淑芬接过香气扑鼻而来的茶,喝了一口,八个字脱口而出“香如兰桂,味如甘霖”。
谭云笑呵呵地说道:“刘老师,就不要取笑我了,这就是普通的茶。哦,对了,刘老师,您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呢?”
刘淑芬拿出笔递给谭云说:“这支笔应该物归原主了。”
谭云说:“哦,就这事,你寄来就好了,或者让我去你那儿取,怎么可以劳烦您亲自送一趟呢?”
看到谭云的满头白发,刘淑芬没有勇气提及,来找她的第二件事。于是说:“现在退休了,闲着没有事儿,走动走动,打发一下时间,也挺好的。”
谭云说:“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老师,您都退休了。”
刘淑芬说:“是呀,过得很快,我们都三十年没有见了。”
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闲聊了两个多小时。这时,刘淑芬的手机响了,来电的是杨万方,刘淑芬尴尬地看向潭云,谭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刘淑芬起身,走到阳台上接起了电话。
杨万方说:“淑芬,见到谭云了吗?”
刘淑芬说:“见到了。”
杨万方说:“她有因为当年的事情而刁难你吗?”
刘淑芬说:“没有,她对我好像比之前,更加地尊重了。”
杨万方说:“更加尊重?那杨兴墨宝的事情,能成了?”
刘淑芬说:“这个事情,我还没有和她讲。”
扬万方不清楚什么原因,刘淑芬没有向谭云提及墨宝的事情,但还是从自己对杨兴父爱的角度,和刘淑芬建议道:“既然她依旧尊重你这个老师,不管成与不成,你都提提吧。”
刘淑芬停了十几秒,有气无力地说道:“好吧。”
也许是有意安排,也许是刘淑芬年龄大了。电话地声音很大,而云峰别墅的环境很安静,以致刘淑芬与扬万方地通话,谭云听得清清楚楚。
刘淑芬挂了电话,回到客厅后,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刚刚是我老公的电话。”
谭云假装没有听到通话的内容,礼貌性和象征性地问道:“有事?”
刘淑芬说:“上周是不是有一个年轻人,向你求墨宝?”
谭云说:“是的,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刘淑芬继续说道:“他是我儿子,他要办一个书画馆,用作书法字画作品的展览。目的是给他的书画国际学校招生作宣传,但是事情没有控制好,现在国内外的业内专家,都得到了消息,都会来参观,现在没有镇馆之物,到时候可能会适得其反,书画馆和书画国际学校都得关门。所以,他来找你寻求墨宝……”
谭云依旧笑呵呵地说道:“哦,知道了。刘老师,你年龄也大了,怎么还操心年轻人的事情呀?”
刘淑芬说:“没有办法,谁叫我就这一个儿子。他的事业,有我和他爸爸几十年教书的心血和人脉帮衬着。如果失败了,对那些亲戚朋友也不好交代。”
谭云说:“好了,不说这些操心的事儿。刘老师,这些年过得还好吧。”
刘淑芬说:“当老师的,也就那样,没有大富大贵,但也衣食无忧。你呢?这三十年几乎没有你的消息。直到去年,你住到这云峰别墅里,才有关于你的一点儿消息传出,还有你这头发?”
谭云说:“当年,我爷爷去世,我一直不肯接受这个事实,一直觉得爷爷的灵魂,就寄托在这支笔上。”说着谭云指了指桌上的笔,然后接着说道:“直到你收走了它,我便回家了,想让我爸爸找你取回,他不但不愿意帮忙,而且更直白地告诉我,爷爷去世了,要我回归现实,要好好生活。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天后,他带看我跋山涉水去游玩,道观寺届参观访问,就这样过了一年,我也开始接受事实,开始看开了,开始新的生活。但就在这时,我爸爸将我寄托在他朋友的书画馆里,他的朋友也是我爷爷的关门弟子,让我在那儿当书法老师。不久后,我爸爸也去世了。”
听到这里,刘淑芬心中一阵酸痛。心想:谭云的爸爸,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谭云大学的梦想是很难实现了。直接将谭云寄托在他朋友那里,又担心她,继续沉溺在她爷爷去世的阴影里,一蹶不振。所以,才先带她一年游玩,舒展心情后,再将她寄托到他朋友的书画馆里。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谭云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我这满头白发,也是我爸爸去世的事,对我打击很大,我不愿接受事实,便昼夜不停地练字、吐血、晕倒,醒来后,便是头发皆白。我爸爸的朋友对我,如同亲生女儿一般,照顾我的生活起居,他请医生检查我的身体,开药调养我的身体。看我身体好了,便带我去他的书房,他说,里面有不少是爷爷的墨宝,让我有时间好好学习……后面,我便白天授课教书法,晚上便在他书房里学习、练字。就这样过了十年。十年后的一天,他说,你现在已经勉强可以称为书法家了,但要称为大师级别的专家,却远远不够。他拿出一张卡,说里面有一百万,一部分是我授课的钱,一部分是我作品的钱。让我拿着这些钱,从书法家的角度,花二十年时间,再走一遍,我父亲带我走过的旅游路线,将我的作品加入意境,注入灵魂,成就大师之名,这也是我爷爷和我爸爸的心愿。于是,我便又开始了居无定所,到处求学的旅程。后来,就现在这样了。”
刘淑芬听着谭云一路成长的艰辛,一路的颠簸劳累,现在脸上却依旧笑容满面,看不到丝毫的疲意。这让她不禁怀疑,这还是三十年前,那个腼腆害羞、弱不禁风和不敢大声说话的小姑娘吗?要取得多大的成就,就得付出多大的努力,这也是专家不少,而真正的大师却寥寥无几。
刘淑芬说:“你怎么不找同学、老师帮忙呢?或者......”
谭云嘻嘻一笑,说道:“你觉得靠得住吗?再说,当时就连第一名都还吃我醋呢?”
刘淑芬明白谭云所说的是事实。于是,换了一个话题说:“笔的事情,我不清楚它对你的意义,是我愧对于你,但我当时是为了你好,才......”
谭云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说:“这笔对我已经没有之前的意义了,但我还是要感谢你,你的做法就像化学反应里的催化剂,加快了我的成长,让我有今天的成就。我也知道,你当时是为我好。”
当然,刘淑芬做法除了对谭云好以外,还有一点就是,为了提高高考的中榜率,这样她名声和奖金收入都会成倍地增加,刘淑芬没有说,谭云心里也清楚,但也没有点明。
于是,就这样喝茶,吃点心,刘淑芬和谭云,聊了一天。直到夜幕降临,刘淑芬要离开,谭云将她送到云峰山下。谭云想请刘淑芬吃饭,但刘淑芬坚决推辞说,我喝茶吃点心,肚子饱饱的。而且,现在没有上班了,吃的东西也慢慢变少了,吃多了,晚上反而会睡不着。谭云听了后,也就没有在请她吃饭的事上坚持了。
刘淑芬回到家中,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哼着歌,将原本干净的桌子,擦了遍又一遍;干净的地面,打扫了一遍又一遍。杨万方从外面散步回到家中,看着妻子开心的样子,于是问道:“墨宝的事情成了?”
刘淑芬瞬间不高兴地说道:“你们就知道白己的事情,一点儿也不体谅别人。”
杨万方急忙解释道:“你误会了,那你来分享一下,你开心的事情,我们一起开心、开心。”
刘淑芬将谭云的经历和杨万方讲了一遍后,说:“这次见谭云,不管墨宝的事情,成不成,我都很高兴。谭云,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情。首先是毛笔的事情,其实对谭云来说,意义已经不大了,但她依旧见我,收回了笔。她的目的就是解开困了我三十年的心结。其次,谭云用实际行动,证明了高考是有助于成功,但不是唯一的出路,只要将自己的专业特长,修行锻炼到极致,依旧可以取得辉煌的成就。最后,一个人的思维境界提升到极致,看待事物的见解、格局都会很高,比如谭云历经千辛万苦取得成功,她始终能保持开心乐观的神情,看不出丝毫的倦意,也看不到她饱经沧桑的经历。你揣摩她会刁难我,那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压根就没有把这事放心上……”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离杨兴书画馆开馆之日,还有三天的时间。今天也是一周一次,吃团圆饭的日子,然而这次却和以往不一样,餐桌上没有之前地欢声笑语,反而安静地吓人,一点儿也没有吃团圆饭的气氛。一家四口,围着餐桌,看看满桌子的菜,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筷子,不是不饿,而是有一件事悬在大家心中,悬的大家,实在没有胃口,就这样干坐着,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杨万方终于忍不住说话了:“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好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好像是在询问杨兴。
杨兴说:“没有了,就好像有人专门和我作对一样,该托关系的托关系,该打点的打点,就是没有找到适合用来镇馆的墨宝。”
杨万方说:“开书画国际学校的不止你一家,开书画馆的也不止你一家,有人给你出难题是正常的。如果没有,反而不正常。”说完这句,又恢复了安静、沉默。
又过了一分钟,杨万方又说一句:“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呀。”
听到这句话后。
钟小清差点笑了出声来,心想:要是有办法,就不会等到现在了。只能心里想,却不敢说,不敢去触及自己丈夫和公公的霉头。
刘淑芬心想:难道我真的要放下身段,去求我的学生了吗?刘叔芬也只能心里想,也不敢说。谭云是她学生的事情,杨兴和钟小清是不知道的。如果这时候说出来,不管是拿到,还是没有拿到谭云的墨宝,都会影响家庭的和睦。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叮咚,叮咚”两声门铃响起,异常地清脆声打破了沉寂。钟小清起身开门,只看到地上放在一个箱子,上面写着“赠有缘人”。环顾一周,也没有看到人影。钟小清抱着箱子,回到餐桌前说:“没有看到人,只有这个箱子。”
说着就要用美工刀拆箱子。这时,杨兴看到“赠有缘人”这四个字后,联想到谭云之前的话,就立马制止了钟小清的行为,激动地说道:“真是雪中送炭呀,真是雪中送炭呀。”
钟小清等人,大惑不解地看向杨兴。杨兴看众人不解,于是说道:“这是谭大师的墨宝。”说着便小心翼翼的将箱子打开,又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的字画,打开字画的一瞬间,杨万方脱口而出:“笔走龙蛇,铁划银钩。好字!好字!好字!”这是一副字,字的右下角,赫然有谭云的签名和盖章。欣赏了半天后,渐渐回过神来,转向杨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杨兴说:“我也不清楚,我上次去找她的时候,她有提到“缘分”二字。所以,刚刚看到箱子上的字后,我便猜测是她的黑宝。真是奇怪,当时她明明说,缘分不够,现在怎么又送墨宝过来了呢?”
刘淑芬立刻打断杨兴的思绪,说道:“既然有了这副字,我们的难题也将迎刃而解。赶紧吃饭,吃完后,就把它装裱起来,准备开馆。然后准备厚礼,去云峰别墅答谢她。”
杨兴说:“有道理,饭我就不吃了,我现在就去准备装裱和开馆的事情,等开馆后,我便备厚礼,去答谢她。”
说着,便又小心翼翼地将字装进箱子里,开门而去。
云峰别墅的阳台上,一中年女子满头白发,着一身红衣,望着清澈如镜的湖心湖,映着淡黄色的夕阳,欣赏着美丽的晚霞,欣赏着环境优美的云峰,直到夕阳消失在地平线时,女子喃喃自语道:“当艺术和金钱挂钩时,艺术还能称之为艺术吗?”接着饮了一杯,不知是酒,还是茶。继续说道:“原本只想图个清静,规矩一坏,就没有清静了。”转身走进了云峰别墅。不一会儿,便又从云峰别墅的大门走出,朝云峰山下走去,消失在夜慕降临的云峰山中。
杨兴的书画馆如期开业,国内外的业内人士也如期到来,他们有些是图一个热闹,有些是来参观学习,有些就是来看热闹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们都深深地被谭云的墨宝给吸引了。图热闹和参观学习都没有失望,唯独看热闹得失望了。贾义失望地看着楼行长,阴阳怪气地说:“楼行长,你这人可以呀,两头通吃呀。”
楼行长回头一看,原来是杨兴的竞争对手贾义。疑惑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贾义接着说:“你不是说,近期不会有谭大师的作品出手吗?原来收了好处后,又将谭大师的作品,偷偷地卖到了这里,你说这不是两头通吃,是什么?”
楼行长无奈地说道:“我没有,这不是从我手上出手的。”
贾义听到这里,瞬间兴奋了起来,然后特意提高声音说道:“这字是假的!?”业内人士都知道谭大师的作品,只有楼行长有货,其他人要想获得,几乎是不可能。贾义吃这碗饭,当然也是这行的专家。贾义的话一出,整个书画馆瞬间就乱成了一锅粥,议论纷纷。
杨兴见状,立马过来主持起来:“大家安静一下,大家是对这幅字的真伪存在疑虑吗?”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道:“是”
杨兴说:“我想我说是真的,大家依旧有疑虑。那这样吧,对谭大师的作品,没有人有比楼行长更了解,那现在请他来,对这幅字做一个鉴定。”
这时有人说:“楼行长,这字这么好,道韵无穷,我看是谭大师作品。”
又有人说:“楼行长说,这不是从他手上拿的货,那一定是假的。”
“请大家安静等待一会,请不要打扰楼行长评鉴。”杨兴说道。
楼行长见状,推辞不了,只好上前开始鉴定。只见楼行长对这幅字,左看右看,一会儿观看,一会儿思索,反复如此,十分钟过去了,依旧没有结论。最后,眼睛突然一亮,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放大镜,超谭云的签名位置看去,然后无奈地和贾义对视一眼,说道:“这是谭大师的真迹。我刚才评鉴了很久,因为这幅作品谭大师刚完成不久,我没有见过她刚完成的作品。但这是真品,她的签名处有两个“谭云”的签名。一大一小,小的要用放大镜才能发现。”
这时杨兴发话了:“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感谢楼行长的评鉴。”
一阵雷鸣般地掌声过后。杨兴接着说:“我办的书画国际学校将开班招生,学校学生及家长,每一个月都有机会,来到这个书画馆参观学习。如果不是本院的学生及家长,则要等这个书画馆一年一度的展览会。今天报名学习书法的,将优先录取……”
有人问出关键的问题:“在哪儿报名?”
杨兴说:“需要报名的,请到右边的房间排队。”
这时,大家会儿都争先恐后地往右边的房间走去,有的是给自己的儿子或孙子报名,为的就是一个月有一次机会参观这幅墨宝。有的是给自己报名,为的是让自己的作品有机会和谭大师的墨宝,在同一个馆里展览……
看到这样的结果,贾义很是不舒服。于是和自己相识的人,打个招呼,说自己身体不适,便提前离场了。提前离场的还有楼行长,毕竟“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其实,楼行长也是很郁闷,他不仅知道谭云没有作品了,而且知道谭云近期没有创作的意思。在贾义给他礼物的时候,认为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便欣然收下了。万万没想到,半路有“程咬金”杀出。现在的结局,退礼物也无法挽回自己的声誉。于是,便和贾义约好三天后,一起去找谭云,证明自己的清白无辜。
到了深夜,杨兴回到家中,杨万方问道:“结果如何了?”
杨兴兴高采烈地答道:“太完美了。我原本计划招学员一万人,没有想到,仅仅今天报名的就有八千人左右。一些没有来现场的书法爱好者,听到这边的情况后,也纷纷打电话来报名。”
杨万方说:“都是谭大师墨宝的效果,你花点心思准备礼物。三天后,我们一家都去,感谢谭大师。”
杨万方知道,应该自己的妻子去见谭云,感谢她就好,其他人去不去都一样。但为了不让自己儿子和儿媳生疑,特意说全家人都去感谢谭云。
三天后,云峰别墅前,杨兴一家人、楼行长和贾义,三批人不约而同的到来,纷纷望着人去楼空的云峰别墅,思绪各异,却没有交谈。刘淑芬仿佛又想起了当年,谭云一转身,便是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