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虔和广平将军并未正大光明的进入津洲,而是在夜半三更,将马车外壁印上个“蕲”字,以蕲洲的名义进入。
津洲是沿海地区,肃慎七成的盐都是由这个“盐城”销出,可近期盐价频频往上,搞得全肃慎都有些轻慌。大户人家都急忙囤积不少盐巴,而普通的人家只能看着盐价攀升,不说囤积,连明日的盐都顾不到。
他们行至津洲城门口时,守门的官员只按例询问,“车上坐的何人?”
驾车的是钥柠,他拧着眉头,整副不耐烦的狂躁样子,“车上是你惹不起的贵人。”
他做好了功课,蕲洲洲隶驾车的小哥都是这幅样子,他学的应该不错。
为首的长官看了眼马车上的“蕲”,又看了眼驾车的狂躁小哥,自然是懂得,“放行。”
车中广平将军也知此次是暗访,可摄政王也没提到以蕲洲的名义进,他虽然费解,但也不详问,他要做的只是保护摄政王的安全和联系津、蕲两洲的部下,以备不时之需。
他们去了广平将军津洲部下的家,李府。
李家主已经年过半百,但身体依旧硬朗,薄虔是微服,在李府中任何人也没有紧张感,该吃吃该喝喝,李府的老夫人见薄虔和善,还给了他一大盒栗子糖。
薄虔一直都分只眼睛看着津洲,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他的第一感觉,就是眼睛出了问题。
他们刚到的时候,钥柠就去找了眼睛。刚开始他们安排的眼睛是津洲洲隶的第六个小妾,叫做殃婳。
钥柠把她带到了李府,与薄虔和广平悄悄盘问。
她也不瞒众人,“老爷对我很好。”
是的,津洲洲隶才不过三十,听闻也是当地俊美之人。长得好看对她又好,这心肯定是会变的。
“你可知你捏造虚假的信息给我,会影响很多事。”薄虔声音低沉,他坐在屏风后面,并不想露脸。
“那又如何?”殃婳是个妇人,她出门也只是买个胭脂水粉,自然听不到外界百姓吃不上盐的苦水,只懂洲隶近期很开心。
他开心,她就开心。
“妇人之见。”广平将军是忍不住了,唾她一句。
“你知不知道你是在为谁做事?”
“你这是说谁呢!”
薄虔与殃婳的声音重合,殃婳只顾着与广平将军说道,没顾着薄虔,只听到了几个字,心下暗道不对,莫非是主子?
“我姓薄。”薄虔从屏风后出来,的确是她在洲隶书房中看到的皇家画像一样。
“王爷!?”殃婳惊呆,她从不知道自己是摄政王的眼睛,她以为自己的上家只是一小小的盐商。
“动手。”薄虔也不理她,对钥柠与广平下了命令。
“王爷,那她呢?”钥柠提着殃婳的后领,已经准备好处置她。
“你觉得她够资格面圣吗?”言外之意,津洲洲隶要被押送肃慎城面圣,牵扯这事的除重要证据人之外,都灭口。
而殃婳,她该做的已经做完。
“属下明白。”钥柠与广平拱手退下,各办各事。
津洲洲隶大赚自然高兴,广平将军寻了一个时辰,才在花楼内找到醉醺醺的他,他的确俊美,花楼中的姑娘恨不得贴着他去,也想进洲隶府做个悠闲自在的闲人。
广平将军大手一挥,逮住他的脖颈拽着就走,广平凶神恶煞的,吓得花楼的姑娘们花容失色,都退了百步去。
仅一晚时间,津洲都知皇都来人了,也知洲隶摊上大事了,平常与津洲洲隶来往密切的都纷纷避而远之。
李府的人也懂了薄虔的身份,李家主亲自带人去请的时候,薄虔众人已经悄悄走了,还带走了李老夫人给的那盒栗子糖。
刚进肃慎城,他就派钥晟送了栗子糖去十七王爷府,薄瑟收到糖,分了些给顾府和闾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