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居山人家》

山是眉峰聚。从左上角一路斜下来，留各一角的白，很是流畅。

积了满天云雾，化为飞瀑，想来是极清冷的。水蓄成了山涧，便流向外面去了。山头上，水边，杂花生树，都野生自在，不是规划好的山林。山水皆淡墨，倒是花树都浓，所以画面虽满，气势却是流动的。

于山水之间，偏偏地现出一片洼地，几间土屋。这屋很平实，不像是古的，就是南方山里的平常人家。通往外界的无非一点石阶，一座拱桥。

我先前以为必会有个什么人吧，哪怕简单勾勒、面目空白的，独钓的渔夫，荷杖的老翁，闲坐的散人。然而都没有，桥上无人，水中无舟。山水越是灵动、饱满，越觉得整幅画中突然就显得空空荡荡。

是很古的山水，却是平实人家，在我，尤为悖论。想这样的人家，应是野人，依山而生，黝黑了面孔，麻利着手脚，久沉于寡言，当不会有卫星电视、宽带、快递。也不会有山中高士、林下美人吧。三五好友闲居，哪能有这般福气，又不是金古的小说。

所幸没有，不然会孤单。

《散句：山中》

月明，林中一夜花开，细碎的香
她不在

雪满山时记得唤我
携酒，居空屋，填万山中的一点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