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姐姐的眼中,窗外的雪细得就像从烟头上抖掉的烟灰。可耐不住它冷冽到骨子里的寒意,不论裹多少件棉袄,只要风雪一吹,人就成了左右摇摆的纸片。
父亲就是顶着这样的天气回到家中,和以往的热情不同,他皱着眉头神情严肃的坐在沙发上。
即使是年幼的弟弟也感受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氛围,他把目光从动画片里抽出来,落在了母亲交叉不安的双手上。
母亲想要极力微笑又或是拿出“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份坦然来安慰父亲,但她没有做到。
她僵着一幅不知所措的的神态,侧仰着头轻声问着:“没要到?”
父亲从衣服兜里拿出一个干瘪的烟盒,“那人不在厂里,早跑了。”
然而烟盒却是空的,只有一些细碎的烟渣缩在角落里。
父亲明显愣了一下,但又顾念着什么,于是说了句“我也该戒烟了。”
母亲听后叹了口气,摸着小弟的头发开始沉默不语。
泪水在姐姐眼中打转,一阵苦涩的心酸积攒在她胸前。但她不愿表现出来,背对父母看着窗外的风雪,默默伤心。
风雪与窗户摩擦,发出鬼神般的撕裂声,笼罩着屋里沉默的一家人。
直到母亲打破了沉默:“我把电磁炉拿出来,我们晚上吃火锅吧。”
“好。”父亲踏着拖鞋走到浴室,浴霸的水冲击在地面发出一阵“簌簌”的声音。
姐姐回到房间把身上的校服换下来。
弟弟仍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很快从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热水器的运转声,衣柜斯拉的响动声,一切混杂在生活里的细碎声,随着寒冬的细雪轻飘飘的落在尘土上,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