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天气热了起来,看着耀眼的太阳,忽然想起在寒冬里翘首盼望春天的心情,等呀怨呀急呀,如今,“嗖”地一下,春天过去了,不由感叹:剎那芳华!
多少个春天里我都不曾细细体味,漫长的学生时代,讨厌的数学题让人懊恼,鸡兔同笼、方程式、不等式、函数、几何……分析、求证、反证,我总是被弄得云里雾里,在频繁考试的重压下,春天只是背影,星星点点、支离破碎。
为人母亲了,就有了一生的牵挂和责任,冷么?热么?饿么?做人要这样,要那样,不断地询问,反复地叮咛,几乎要编一本巜妈妈语录》天天念诵。做饭、洗衣、开车,努力操练,只为做个贴心的母亲。一天天盼着孩儿会说活,会走路,热切地看着上小学、中学、大学,不知不觉,自己的无数个春天被分分秒秒地掰开揉碎,去促成一团稚儿向青春少女的蜕变。在女儿亭亭的背影里我看见了自己的青春。
女儿的春天总是很早,还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她急急地脱去冬装,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露着胳膊,亮着脚踝,我担忧地问:你不冷么?女儿骄傲地仰着脖子,坚定地回答:不冷!一颗执着爱美的心把母亲所有的焦虑担心都粉碎。青春里该有多少迫不急待呀!
在柔风细雨的春天里,有时会担心才冒出的新芽,刚绽放的花朵能否顶住酷暑严寒?在女儿备战高考的时候,她带回近20份本市近年来的高考满分作文,那是语文老师精心挑选复印给孩子们学习的,我看了只是惊叹:后生可畏!原以为如同在温室里长大的孩子都是一棵棵豆芽菜,柔弱不堪,岂知那一篇篇文章里暗藏着一代人强劲的灵魂!对生活观察之细致、对人情体悟之透彻、对社会思考之深刻,让我这个70后汗颜!字里行间闪烁的锐气,处处显露着刺天破云的志向!事实证明,每个时代都自有其淬炼人的方式!不必忧虑!
多少年困居斗室,为生活奔波,被现实碾压,心生老茧,对春天几乎无感。今年却在文友的生花妙笔里敏感稚嫩了一回,等春、问春、走春、雪春、大河春来、大野之春,梅识、花树、迎燕……一篇又一篇关于春天的锦绣文章,让我足不出户却满眼春色,春心激荡!
“我说那里柳绿、杏开。他说他看见了燕子飞,牛耕野……”“我说,这春天就是一老农,你看他拿着一卷毡,从东南铺向西北。他铺到哪里,哪里一派新颜。”
“春翻过重重大岭,到了边地。我们的雪山脚下,干草初醒,河开马嘶。三天后,有小小的花儿睁眼在碧天长野。皑皑里绿绿,暖阳下淡香,久处荒寒的雪山也流下了长泪。”
在文字山河里,我做了一场繁华春梦。春天,如此绚丽多姿,如此温柔多情。
无奈,春己去。还好,春将来。还有无数个春天等着我,等着我,来一场春天的壮游,从南看到北,从东望到西,一年又一年,待我去细看那些山河,深吻那些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