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在随喜书店聚餐,陈子期给大家做了一桌的菜。逐渐熟悉起来的龙潭朋友,刚认识的朋友,难得还有久别的老朋友,凑在一起。
王右用大的矿泉水瓶打来一壶酒,我自觉的找个位置,拿上竹子打磨的酒杯,递上,“我要喝酒!”
一杯又一杯,我不知道我喝了多少,但是酒量尚可,仅是兴奋着,也还理智着。王右谈着吉他开始唱歌,我看着他专注投入唱歌的样子,心里直叹,“真好!”
旁边曾伟随着吉他和鼓的声音,任由喉咙发出一些连续的声音,只需要张开嘴巴,任由喉咙的声音跑出来。他没有唱什么,没有字节,没有意义,只是来自身体,随着吉他流淌而出的声响。这是唱歌吗?可能不是。这是音乐吗?是的!我多喜欢这样完全放松投入的唱歌呀!
胡文亮和书记坐在两边,时不时的跟我碰一下,再碰一下。跟杰克喝的那一杯,干掉了,然后我开始进入微醺的状态。王右又再唱了首什么,我不知道。我已经不想睁着眼睛看他唱了,只想闭上眼睛听。
睁着眼睛,虽是微醺,脑子依然在思考。闭上了眼睛,感觉像是丢掉了脑子,只剩下音乐的声音。尝试着去发出点什么声音。那就张开嘴吧,管他是个什么声音。
酒没有再继续下去。各自聊着天。我还想听王右唱歌。他弹着吉他,我想唱,可是我不知道唱什么。脚踩在凳子上,蹲坐在靠墙边的大木凳上,眼皮耷拉下来,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放松下来,耳朵里传来吉他的声音。我开始试图去唱点什么。
“我他妈不过是想唱点自己想唱的歌
那就唱吧
管他妈别人怎么看呢
……”
我忘记了自己开头怎么唱的,不过唱了几句之后我就意识到这件事了,结果后面的也还是没有全记住。第二段的时候,我开始流泪了,似乎心底有些委屈,我唱我的歌,我画我的画,为毛总有人指手划脚呢!
这一段没有结尾,被胡文亮制止了。他叫着曾伟,说要把我送回去。估计是看我突然哭了吧。此刻有种操蛋的感觉,我跟他说我没事,让我唱完。
还是没能唱完,那就就此结束吧。
也许是醉了,也许是我想醉。其实我内心是非常快乐的,因为那唱到流泪的几分钟,那是我到龙潭看到曾伟唱歌之后十分想要进入的状态,专注,自由,全情投入,忘我,只在音乐里。然而我之前从未进入过。也许是我太理智,时常是用脑子想问题,想到无法放弃脑子。
然而于音乐,于绘画,仅有克制是缺乏魅力的。
我常跟人说,我特别喜欢看林正碌老师唱歌的样子,虽然五音不全,可是他的专注,忘我,自由的解构再重构,他的声音里,是坚定,是发自内心的声音,跟哆来咪发唆没什么大的关系。
我也特别喜欢看阿旺画画。他画画的时候都会音响开着音乐,是我一定不会去听的那一类大街上飘扬的歌。然后他会随着音乐舞动他手里的画笔,也许是个大刷子,开始挥舞,用林老师的话来说,像是跳大神。他画画的时候几乎没有迟疑,没有纠结,就是随着音乐,随着手里的笔,自由流淌。
愿,在没有喝酒的那些日子,我也能那样听自己心里的声音,然后大声唱出来。
注:本文配图为杨发旺的油画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