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医朋友M先生公差在西安,接到我的电话,果断返程并电话通告S老兄和温婉女医妹妹H我患病的情形,俩人连夜赶至我的家中。一进门便明显可以感到"怎么会这样?!"的惊诧凝在二人的脸上,放在他们的心中…。尽管他们担心我的病情,但谁都没有就病说病,那种关切、痛惜我懂…。他们来看我,更多的是来听听我面对这突如其来大病的应对想法,同时会根据我的想法随时决定如何与我风雨同行…。面对如此的真诚、真情、我无语致谢,致敬,致感动。我的心在告诉我:我人生最沉重的时刻到了,我的这些与我没有任何血缘的亲人朋友会和我共同支撑……!
那晚我头脑清醒,信心倍增。我把几天来萦绕在我自己心头的想法和盘托出:"我想去国内乳腺专科最好的医院,找最好的医生做最后的确诊,确诊我到底是不是癌?是几期癌?还能不能治?如果是,在哪儿治?找谁治……?"我一口气说出了好多想法…,分手时己是子时。
第二天他们一早就过来告诉我准备先赴北京天坛医院后再去天津肿瘤医院;由M先生负责找最好的专家,H妹陪同;单位好友W处同行;S老兄儿子在京接应;后日启程。
如此快速、清晰、有效地反应,我想我的这些可亲、可敬、可爱的朋友们为我一宿未眠…,让我何止感动和铭记一生?!
漫漫寻医路就这样在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温情陪伴下有条不紊地启程。
骄阳七月,赤日炎炎。
我们一行四人怀惴着一个"不是癌"的希望踏上了北上寻医路程。侠义倜傥、平时动口不动手的M先生手提行囊、汗流夾背,温婉女医H和腰疾未愈的侠女好友W处紧随其后一身疲惫地行走在赴京和天津肿瘤医院的街上或者挤在电梯中…。
寻医很快就有了结果,两个医院的专家如同统一了口径:"右乳腺癌。"
结果在不希望之中,又似乎在预料之内。听后谁都没有惊诧,怀惴的一絲希望彻底破灭了…。
在返程的火车卧铺上,或坐,或躺,己不象来时那么轻松……。谁都没有说话,看得出来朋友们是无语安慰我,而我也无语对一路辛苦陪我求医的朋友们致谢,致感动。过后我虽心生歉意,但我想,朋友们能懂我当时的心情…。
大家一声不响地坐在返程的火车上,只听见车轮沉重而又有节奏的撞击着铁轨声。天渐渐地黑了下来,我默默地看着时而上下的旅客,思绪象脱缰的野马一样肆意奔腾:难道我的人生就要象这下车的旅客一样到站了?不会,绝不会的,这点我能肯定。但这病让我还能走多远?真的无人说清…。我不想再想了,也不想去问最不愿伤害我的两位大医朋友。思绪如麻搅在一起,总之我是得癌了,生命有时了…。如果我走了,我的儿子,我的亲人会有怎样的失亲之痛……?!没有我的日子里他们怎么过?我越想心越痛,思维己不受我所控…。这时手机铃声响了,是我儿子打来的。原本不知情的儿子此时低声哽咽地对我说:妈,你怎么了呀……?!"我平抑情绪故作平静:"儿子,妈挺好的,正和朋友们来北京…。""玩儿"还没有说出口,儿子己经激动地哭出了声:"妈,你都病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瞞着我?我是你儿,你是我妈呀,我现在就去找你,陪你一起去找最好的医生……!"
我不能忘记来前毫不知情的正吃饭的家兄,惊悉我初诊的信息,口中饭不能下咽,踉踉跄跄离开的身影永远地记在了我的心中…。血脉亲情心连心,有情才能有体会。而这次我是去确诊,万一不是呢?于是我给家中有交待,先不告之儿子和其他亲人,免他们空悲痛!没想到还未周末儿子回家,问:我妈呢?他爸放了悲声…。
挂了儿子的电话,无语言表的难过将我淹没,我第一次没能忍住,蒙被哭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