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桐花开了多少个春天,东西塔对望究竟多少年?多少人走过了洛阳桥,多少船驶出了泉州湾。”海峡诗人余光中在《洛阳桥》这首诗中道出了他背井离乡、远离故土到台湾后,对家乡一草一木、名塔古桥的思念。
乡愁是诗人一个永恒不变的话题。有人说:“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不会老去。”
我的故乡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这里四面群山环抱,绿树萦绕,一条崎岖蜿蜒的小路向外延伸,连接着家乡与外面的世界。上世纪80年代以前,这里还没有通公路,到镇上只能靠步行。由于与外界联系不便,加上以前没有网络,信息闭塞,家乡人们善良、单纯、勤劳,大部分人日复一日的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生活,父老乡亲通过辛勤的劳动,维持着一家老小的衣食住行。
我的孩童时代都是在这个小山村里度过的。放学之后,我也参加劳动,比如放牛、挑粪、犁田、施肥、除草、收割庄稼等。每年的暑假是庄稼收成的季节,也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我们忙着收花生、挑花生、晒花生。
家乡有很多池塘,闲暇之余,我和小伙伴会到池塘里游泳、玩水嬉戏,池塘的下面有田螺,我们有时候会潜到水底摸田螺,把田螺带回家加点醋和辣椒炒着吃。水里偶尔会串出一条水蛇,大家在一阵尖叫声中惊恐地逃离池塘。
村外有一片不小的树林,我和小伙伴经常在这里玩爬树的游戏,记得那时的我手脚非常灵活,经常能爬到高枝上,从这颗树再爬到另外一棵树上。林子里的树一棵紧挨着一棵,伙伴们经常抓不到我。
儿时的我比较调皮,经常惹母亲生气,晚饭的时间到了,我却仍沉迷在游戏中,母亲就会在村口焦急地大声呼唤我的名字,催我回家。
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我随父亲转学到隔壁镇的一个小学念书,接下来念中学、大学、参加工作、读研究生,离家越来越远,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我也渐渐地淡出了家乡人们的生活视线。
现在有了高速公路,有了车,距离变得不再遥远,但我并不经常回家,乡愁成了我精神生活的一部分。
俗话说:穷家难舍,热土难离。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从菊两开他日泪,孤舟一系故园心。”诗圣杜普挥笔写下的满纸乡愁口口相传千余年,对乡愁的吟唱成了文人们漂泊中的精神依托。川端康成在《古都》里为日本京都四季的风花雪月留影;翻开《静静的顿河》,肖洛霍夫会带着你重返顿河流域……乡愁,“是人类普遍的情感,和爱情一样是永恒的主题”。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崔颢《黄鹤楼》里这句诗如此深情、隽永,历经千年,仍能激荡起人内心的涟漪。
无论走到哪里,游子对故乡的思念永远不会湮灭。
(摘自《泉州晚报》2015年5月19日第19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