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起坐公交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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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上班的地方较远,自己又不会开车,只能早早起床,去赶第一趟公交车。

突然早起,真累啊!但没办法,咬咬牙,闹钟一响,穿衣起床,随便吃点早餐就往公交站台赶。

等我赶到站台时,站台上已经有两位老人,一男一女,但不明显不是一路的。

男的提一个小塑料袋,里面应该装的是工作服,估计是去哪里做保安或清洁工。在公交车没来时,他把塑料袋放在凳子上,自己在站台上来回活动着筋骨。我猜测得不错,他每天都在奥体中心附近的公交站下车,应该是在奥体中心上班。

另一位是女的,看起来至少是年近古稀,满头青丝被岁月染得灰白,额头上皱纹密布,充满了生活的沧桑。但衣着得体整洁,人也还算比较精神。有一点和男人一样,也是提着一个塑料袋。但比大爷的大很多,胀鼓鼓的,用带子扎好,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她把袋子放在脚边,静静地等公交。

公交车来了之后,我们依次从前门上车,但老太太提着袋子直接从后门上去。司机没有阻止,应该是司空见惯。她放好袋子后,再走到前面去刷她的老人卡。有时还会对司机说声唔该(谢谢)。

我喜欢坐在后排,看不到司机有没有和她互动,但回答肯定是没有的。然后老人走回座位坐好,她没有固定的下车站点。时远时近,有时甚至会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下车。我仔细观察过她,但她从来没有坐过路边的一个废品回收站。

这么早,这么老,老太太每天坐公交到底是去做什么呢?回家,不像。去走亲戚,太早。我猜来猜去也没什么头绪,萍水相逢,干脆不猜。

前几天下雨降温,我想这位老太太应该不会这么早来坐公交吧。猜的还不错,在公交站台上还真没发现她。可是,当公交车进站时,老太太提着她的标配塑料袋急匆匆一路小跑赶了过来。司机本来都已经关门,听到她的叫喊声后,立即停止起步,把车停稳,打开后门,让她上车。

老太太上车后,依旧对司机说唔该表示感谢。这次,我听到司机回答她,让她慢点,别急。

老太太点点头算是回答,扶着椅背坐下。公交车重新起步。

直到昨天早晨,我终于知道了老太太塑料袋里装的是什么。昨天早晨,我手中的矿泉水刚好喝完,顺手把瓶子放进站台旁的垃圾箱内。没想到老太太走到垃圾箱前,伸手捡起瓶子,打开塑料袋,把矿泉水瓶放了进去,再扎好袋子口。

原来老太太的塑料袋装的全部是塑料瓶子,难怪她每次都在废品回收站前几个站点下车。时间太早,废品回收站还没开门,她早下几个站一路走过去,还可以在路上再捡点瓶子。

看她的衣着打扮,家境应该不会太差,这么大年纪还能放下面子捡废品,说真的,很让人感动的。想想自己,起了几天早床,就觉得累得不行,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似的,现在想来真是娇情。

今天早上出门时,我特意把出租屋中的矿泉水用塑料袋装好,在站台上双手送给她。老太太很高兴,一直说唔该。我虽然没什么语言天赋,在广州待了大半辈子连一句白话都不会说,但我能听懂,唔该是谢谢的意思。也急忙对她说谢谢。

她有点惊讶,我为什么对她说谢谢。但我自己知道,我这声谢谢是真心的。正是她对生活的态度,让我明白生活的不容易,与其自怨自艾,不如努力去改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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