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1日
从Colombo的机场到Badulla的车程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漫长。一上车,没来得及说几句话,也没怎么观察窗外景象,就迷糊得左倾右倒,随着耳机里的音乐和凹凸不平的路毫无乐感地晃动着。好不容易睁开眼的时候,面包车正行驶在某个简陋但相比来说又极其繁华喧闹的小镇上。
小镇上烟土弥漫,和在非洲路过的镇子不无相似之处。但非洲的美多为狂野与不羁,超越了想象力,冲破了每一条理智的枷锁,那种美以自然为中心向四处冲击散射着。而斯里兰卡的美遵循着某种宗教的寄愿,以突出一种鲜明和亮丽的平面感为风格存在着。每一栋小屋,每一个店铺,每一个小超市的墙和铁皮都被漆成了亮丽而纯正的颜色:被激情的火焰燃烧得炽热的橘红色,如同流淌在天空中的天蓝色,透彻而具有极大吸引力的深灰色,堪比艳阳灿光的藤黄色……但我那时疲惫不堪的目光却被那些处在朴实的、具有不同层次的绿色植被之下的、拥有仿佛被注入了浓烈而又沸腾着的血液般的红色的土壤牢牢紧握住。那些土壤由各种不同颜色不同性质的颗颗粒粒与粉末组成,但从一定距离看过去却是具有如此强大的凝固力,形成了如此浓厚而深沉的红色固体,不依不饶地荡动着我的视线。
穿着或是朴素便服或是印度教服饰的人们在不成形的路上散漫地踏着步子,摇摆着空荡荡的双手。女人七彩的长裙裙摆随着浅浅的风妖艳地摇曳着,男人们则大多数穿着浅紫灰色的带领短袖衫和卡其色的长裤,踏着双已被泥土覆盖了一半的黑色人字拖。他们棕色的皮肤被身后背景的五彩缤纷与衣裳杂乱的材料衬托得有一种比彩色更鲜明纯正的美。而纯黑色的大眼睛,或炯炯有神地望向擦身而过的陌生人,或散漫无神地飘荡在空气尘土之中,无论哪种,都闪耀着自然的、毫无攻击性与逆反性的光泽。他们时常好奇地望向我们这些从外面来的人,有些更是友好地向车窗内摇摇手,露出仿佛是课堂上不知所云的孩子般的笑容。
闭眼,再睁眼后,已经天黑了。所有的景象都化成了最精致的剪影,流连在自然之中。昏暗中的远处,山影云影缓缓融成一片。云层显现的是水彩般渐变的蓝色,色彩由四周向头顶的最高点愈变愈深,只有连绵起伏的山岭上跳起一层淡薄的光,好似由山背后投射来了一片神圣光芒。一两滴灯火,三四滴月的波光,那便是在夜黑中隐藏着的抚慰。而我们的车一直颠簸着,在山上缓缓前进着。
时间的规律与跨度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旅途中变成了未知数,而我与另外五六人坐在这小小的车里在一片稀奇梦幻的土地上漫步。
斯里兰卡纪录-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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