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要和同事报一个检测工程师考试，我也报过了名。原先是没这个想法的，同事在群里喊了句：今年报名不要钱！感觉那个像大喇叭一样振奋人心，而我居然想到了：今年爸妈不收礼啊，收礼就收脑白金。天杀的，我被广告词洗脑了。

我都觉得自己好笑，跟自己说：好像不要钱，就可以毫无底线，报个名也无所谓，这么多人考（同事好几个），如果有水分的考试，说不定还有机可乘……，我充满了一种侥幸而卑劣粗鄙的街头想法。如果都是如果，是不是历史也早被改写了呢？其实考试的话，除了我自己工作过的内容，和考建造师的一点学习基础，我是真没有一点底，书都没见过，别说要消化吸收，要去考场过五关斩六将，简直像闹着玩儿似的。人生的翻盘，怎么可以靠侥幸蒙混过关？我是在看别人的故事吗？！我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世故于形式主义了？对不起，我不想笑，虽然的确有点好笑，对面的那个——自己，对你无话可说！

我有点不尊重这个考试，或者觉得自己没有考德的感觉。就像以前看过《天下无贼》的一个恶搞版配音，是用我们内蒙古西部区方言——王薄（刘德华饰演）和王丽（刘若英饰演）偷了一辆豪车，出小区大门，告别的小区保安“啪”恭恭敬敬一个敬礼，王薄（刘德华饰演）拍拍车绑：“开好车你就不问？开好车就可以随便进出？开好车一定就是好人？还给爷个恣……”然后，一脚油门，“呼”——绝尘而去。最后那句是提高了声调训斥般的，只留下那保安凌乱的眼神迷失在车尾的时光里，我这么深刻与这个配音的片段，是觉得这就是我们这个社会里存在的一种奇怪现象：有钱人哪怕他是人渣也有人云亦云，哪怕他是一个“小偷”也会被人尊重，而真正应该被尊重的人群却被埋没于红尘里。

而我也开始浑水摸鱼，还在津津乐道。甚觉可笑，我被自己的天真打败了。

有一次跟一个朋友说，我毕业于土木工程专业，人家说：让我想起水木年华来。我顿时有些惭愧不已，水木年华是清华才子，不过我想人家想起来也未必是跟我这个人有什么关系，只是这个“土木工程”所创造的影响力和培养出来的别具一格的出类拔萃吧，比如水木年华！以后，我想我一定要多听听水木年华的歌，体会下他们那种“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的孤独，然后让我独自感伤——兴许我会强悍我的内心，足以支撑我的野心，去打败我的坎坷。

既然叫考试，就有个规矩，我怎么也还达不到去打破这个规矩，我想这才是公平的本意。也许努力了未必是最理想的，但不努力一定不会有自己所憧憬的味道。这让我想起高考的挑灯夜读，让我有种想吟诗一首——场地布局就像乡村爱情里，那个吟诗狂人宋晓峰用有点结巴的声调：‘此时此刻我想吟诗一首’在小品里的那种装腔作势，吟诵西楚霸王项羽《垓下歌》的冲动：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男人，胸怀像大海，大概就是这种悲壮的气势。

书本的知识学不尽，依然选择去学习，这样我可以找到世界，找到方向。书里的天地，我常常是自我陶醉的，我想，哪怕是每天一点点的吸收。而且更喜欢那种读书的状态：那时候我是无我的，那一刻自己的灵魂也是优雅高贵的，我和一切美好的事物那么接近，有点像我在高考考场时候，某一个霎那间，我出神的看着窗外的天——现在的我和大学这么接近，就在我的笔下，就在我的世界里，都在我的掌握的知识体系里，有着无限的可能性。有点梦幻般，但我依然很愿意投入那种特别的状态，不能自拔，多年来向来如此，所以也便是笔耕不辍。

有朋友劝我：你年年各种考，一个也没考上，考那干啥？是啊，考一建今年算起来第九个年头，期间有因为个中缘由而错过了的，不过，也不下五次了。考注册监理，注册消防，听起来似乎蛮不错蛮起劲的，而有些不堪也只有自己深刻吧。

我想，读书，也是在朝圣，那是一种意念，如果可以用“形”去表现，或许可以是印度苦行僧的修行，正如上师索达吉堪布《苦才是人生》的教诲，或者是藏传佛教里五体投地的磕长头，矢志不渝，带着谦卑“虔诚之至，千里不遥，坚石为穿。”

其实，读书的时候我是平和的，节制的，无欲无求，在自我的理解范畴可以解释我生存里很多不解，慢慢的融汇贯通，一点一点自我提升。大师说，体道，悟道，得道。我想“悟到”了，才是真学，过程中不仅改变了我的认知，还改变了我对人生的态度。

即使全世界都不看好你，你依然不要忘了最初的信仰。

即使别人眼里的浮云，只有你知道去哪里，并可以发现美，欣赏美，那又何尝不可？

那我就做一个文化的殉道者：会当击水三千里,直挂云帆济沧海。

2017/9-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