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域

裴清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倒不是发生了多么可怕的事,可他却有一种喉咙里梗着鱼刺一样让人耿耿于怀的感觉。见到朋友打招呼也无心理睬,甚至已经到了躲着朋友的地步。倘若遇到关系一般的同学,更是像陌生人一般直接采取无视的态度,而若是见到心里带有些微偏见的同学,他的表现一定会宛若疯狗一般,乱咬人。

日子一天一天按照自己的节奏流逝,每一天都是二十四小时,每一小时都是六十分钟,丝毫没有要打破节奏的想法。而裴清的每一天基本也都是固定的,大的改动几乎没有,有课上课没课的话就会拿一本书一头闷在自习室里。

今天也是一样,眼看就要十点了,是时候回宿舍休息了,裴清收拾完书本,背上书包,快速迈开步子朝外边走去。一边走一边思索着看不到尽头的将来。

从小到大,裴清并没有表现出有什么嗜好,一直都是按照父母计划好的路一步一步走,就像坐着一条船飘在浩无边际大海上,可是浆却并不在他的手里。就算是浆在自己手里又能如何呢,总得有一个目的地啊。

眼下这种状况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也许有一条路,会很适合他,裴清想。从去年开始,裴清疯狂地迷恋上了村上春树,迷恋村上的生活,迷恋村上的才华,迷恋村上的人品。《奇鸟行状录》、《没有色彩的多琦作和他的巡礼之年》、《1Q84》、《寻羊冒险级》、《大萝卜和难挑的鳄梨》、《去中国的小船》等等,几乎所有的作品,杂文也好,长篇也好,短篇也罢,裴清像是找到了宝藏一样急不可耐的搜刮进自己的肚里。《我的职业是小说家》更成了裴清的枕边书,一如《演员的自我修养》对于尹天仇。

不过,现实情况并不尽如意,且不说裴清没有写小说的素养,没有超出常人的知识水平,对这个社会的洞察更是几乎为零,对于自己想写什么更是无从说起,单纯讲好一个故事都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尽管如此,有一个梦想总是好的,至少发展的方向大致明了,以后就是朝着这个方向不断摸索吧,想到这里,裴清的心渐渐放宽下来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许多,换之以常常挂在脸上的冷漠。

后来,裴清又做了个出格的决定。放弃上学,自己挣零花钱养活自己。自此,裴清的生活变得更加规律,吃饭、兼职、写作,就像钟表一样,绝对不会逾越规则半步,只是生活更加拮据了。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一个月,裴清越来越坚持不下去了,觉得自己没有写小说的天分,每天像便秘一样盯着自己写下的那几个字发牢骚,要不就把自己写进了死胡同,心情都压抑到了极点,心里的怨念越积越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不受控制的一下子爆发,就像一个胀满的气球,砰一下子化为虚无。

如此的状况持续了将近两周,裴清也由原来的热切的希望变成了彻底的绝望,可是又能怎么办呢?这个时候一个可怕的念头萦绕脑际,一把冰冷的尖刀——不用足够长,不用足够锋利——猛刺心脏,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简简单单一步就可以解决一切烦恼,果然是上帝赐予每一个人的终极权利。

夜晚,没有星月的夜晚,仿佛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绝佳的机会。

裴清一个人向着校外走去,眼中没有一丝光亮,面上古井不波,就好像很平常的一次街头信步。每一步迈出的距离都是那么仿佛都是提前计量好的,目光聚焦在面前的柏油马路上,等待一个绝好的机会,一个只能成功的机会,然后窜出去。

前方一辆黑色出租车正好急速驰来,裴清没有半分犹豫,走出几步,计算着司机有没有足够的反应时间,下一刻,裴清已经人在半空,最后一丝意识尚且停留在脑子里,下一世我一定要当一个作家,齐名村上春树的伟大作家。

裴清选取的这个时刻刚刚好,司机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右脚死死踩在刹车器上,可还是晚了一步,事故已经产生。时间已经能够悄无声息的向着下一秒滑去。

裴清的意识已经脱离肉体,裴清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自己,再看看现在的自己,顾不上惊诧,把视线投向目光呆滞尚未回过神来的的司机,朝着司机笑笑,谢谢你,让我脱离了这个残酷的世界。

此时,裴清才开始思索自己目前到底是怎样一种存在,低头审视自己一番,并没有看到自己有形的身体或者电影上看到的那样呈现雾状身体的自己的所谓的魂魄,彻彻底底一片虚无。一股声音流向自己,不是声音,应该说是一种信号分毫不差地击中自己,奇怪的是,这种信号并没有丝毫不适,仿佛自己一直以来就是以这种方式传达信息的。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吧,瞧你的意识波还有些不稳定。”

“是的。”

“不用这么拘束,放松你的意识波。”

“怎么放松,你怎么知道我很紧张的?”

“刚才不是传递给你了吗,我感受到了你的意识波动,而且不稳定。看来你对这里还不很了解啊。”

倘若裴清此时还有面容,你一定会在他的脸上发现一个浅浅的羞涩小男孩惯有的笑容。

“简单的说呢,我们这个世界和原来的世界仍旧是一个世界,你也并没有来到所谓的天堂或者地狱。和大多数人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是不一样的。”

“不过我们一般对这个世界换了一种称呼,叫隐域。你应该也感觉到了,我们现在是没有形体的,而不是像一些作品中描绘的那样以魂魄的形式存在。在隐域,是没有语言的,你现在之所以能和我沟通,是因为意识投递的缘故,可能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可是你已经这样做了,这是意识的本能,就像人类世界中,刚出生的小孩子就能哭泣一样的一种本能。意识投递是双向的,我能投递给你,你也能投递给我,如此这般,沟通已经建立。但是和人类世界的意识传递确实单向的。”

“你的意思是我还能再和人类世界沟通。”

“正是,但是仅限于你获取人类的意识,他们不能感受到你的存在,也不会被你的意识所干扰,这是隐域的底线,也是在隐域生存的唯一守则。没有人类世界那么多条条框框,没有道德,没有法律,也没有等级。隐域是一个绝对平等的存在,任何意识都是完全平等的,但是起点却是不同的,之所以说起点不同但仍旧是绝对平等的,恰巧由于决定所有意识起点是活人时期所获得的知识。通俗一点就是死之前的意识状态,死亡之前脑子里的所有记忆——你在成为意识之前大脑里所有储备的知识和记忆——被释放,凝聚成一点,就是意识。意识起点即为活人的死亡终点。

“隐域没有规则,并不代表你在这里可以为所欲为,因为你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我们完全是人类世界的旁观者。正因为我们是意识,我们没有躯体,没有眼睛,没有耳朵,没有呼吸。你现在应该感觉到了,你的周围一切正在变得朦胧,变得不真实,再过一会你的周围就会是完全的虚无了。残留在意识中的最后一点对这个世界的印象,马上就会消逝。那个时候才是彻底的虚无,永恒的黑暗。一般来说当出现这种状况时,我们就可以选择意识寄生,寄生在——任何有生命气息的,有生命迹象的但凡有意识存在的——活人或者动植物身上,通过他们的眼睛重新审视这个世界的,通过他们的耳朵重新聆听这个世界,通过他们的感官重新感受这个世界。但是你要记住,绝对不能干扰他们,对他们进行意识封锁,驱使他们成为你的傀儡,就算你这样做了也毫无价值,意识是绝对的旁观者,就是看电影的观众一样。你所能做的仅仅是感受他们的心理活动,而不是影响他们的心理活动。”

“那我这样做会被他们感知到吗?”

“不会,我们这一种存在说白了就是不存在,相对于活体而言。”

“呃,我懂了。”

“这种状态能持续多久呢?不会就一直这样维持下去吧?”

“我们在隐域的存在时间视意识起点而定,意识起点就是我们在活人时期给我们自己上好的发条,发条会随时间慢慢变松,意识也会慢慢消亡,一般来说多则三天,少则马上。等发条完全松开的那一刻,就是意识终结的时刻。在这段时间里,你的意识会被随机分配,当然机会只有一次。

“大多数情况下,意识都会寄生在人类身上,倘若意识单独存在,过不了多久就会和你现在的感受一样,告诉我,你现在感觉如何?”

“感觉周围很冷,还很黑,就像锁在一间彻彻底底被黑暗吞噬的屋子里,一并被吞噬的还有周围的声音,一种完全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倘若意识有表情的话,裴清一定会捕捉对方脸上掠过一丝嘲讽,“喘不过气?好新鲜的说法,在隐域是不需要呼吸的,你只不过是还不适应罢了。被黑暗吞噬才是最可怕的,一同被吞噬的还有我们的意识波。意识波完全被吞噬,也就意味着消亡。这也是大多数意识所害怕的,除非是完全对这个世界丧失兴趣的人,才会毫无防备的任由黑暗将自己吞噬。如果你还有一丝留恋,就去寄生吧。以别人为媒介,看到的和自己看到的即使是同一种事物也千差万别。我刚刚经历完这个过程,眼下正处于消亡的阶段。”

“好,谢谢你。剩下的就让我自己去探索吧,对了,我现在这是在哪?”

“你在任何地方,你也不在任何地方,我们的出现完全是随机的,就像是骰子一样,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的点数是几。”

当感受不到对方的意识波时,裴清确信,对方已然消亡了。缓缓放松自己的意识波,想象自己处于一个缓慢呼吸的过程,裴清的意识波渐渐稳定下来。虽然对这个世界已经丧失了兴趣,也正是因为如此,才选择了这个结局,但是再三思索当前的处境,还是放弃了直接被黑暗吞噬的想法,既然还有机会,索性再体验一番。就在裴清考虑的期间,无形的黑暗又加重了几分,好像不断增加的黑暗一股脑全部挤压着自己,马上就要将自己榨干一样。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找个容身之所,成为一个四处游荡的孤魂野鬼可不是一件好事。何况目前的处境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围。


等裴清再次清醒过来,周围已经不再是无穷的黑暗,取而代之,朦胧的光线映入眼帘。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遍布全身,尽管对于自己所处的位置还不尽了然,但是却有一股四处浪迹终于返回家乡的亲切感。裴清不清楚自己的意识附着在了哪里,仅是从当前的处境推断,感觉还不坏,恰似一幅完整的拼图,而自己就是被剩余的最后一块,自己是完完全全归属于这里的。听觉和视觉失而复得,真是一件妙事。那种感觉,就像是踏破铁鞋才终于拿回的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伴随着视觉和听觉的恢复,裴清对周围的感知也越来越清晰,一种重生的感觉从心底袭来,一颗始终悬着的心暂时可以放下了。想来,应该是和自己刚刚出生的时候是一种类似的感觉。活着真好啊,裴清暗想。

抬头凝望,前方不远处是一片稠密潮湿的白桦树,不时从林中传来几声风吟,带来一袭凉气。此起彼伏的鸟叫声不时传来。随着宿主的意识不断被自己所感应(当然,宿主自己是不会感应到的),裴清这才完全明白自己的处境,发出一丝对自己的嘲讽,没想到我的心愿竟然以这种方式达成了,不知道该喜该忧,裴清心中嘀咕着。

原来,裴清阴差阳错地将自己的意识附着在了一只先天发育不良,体格孱弱的松鸡上,而这只松鸡由于先天弱势,遭到群体排斥,不得不孤零零来到这个地方。竟然和裴清小时候的处境有些相似,和大多数孩子不同,裴清并没有一个欢乐的充满回忆的童年,从小就是留守儿童的他,养成了不愿和人打交道的习惯,合得来朋友也几乎没有,一直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也造成了裴清乏味无聊的生活和不愿被人注意的性格。想到这里,裴清心里又是一阵苦笑。也对这只松鸡产生了几分同情,尽管这样,裴清也无法帮助到这只无助的松鸡。毕竟,自己现在已然成为了一团不久就将消散于人间的朦胧意识,纵然想有所作为,却也无力回天。

就在裴清冥想之时,这只孱弱的松鸡已经迈开了自己的步子,裴清感到一阵颠簸,好像驱车驶在崎岖不平的田间小径上。先天的发育不良,致使这只松鸡丧失了飞行能力,还好,脚步尚且稳健,奔跑了一段距离,来到一条小河旁边,清可见底的河水映出了裴清此时的形象。体长大约18寸,上体浅褐色,夹杂着黑色和黄色的的横斑点,下体颜色较淡,喉部淡黄色,两只眼睛一大一小,白色的短喙呈现圆锥形,仔细观察,还能发现稍微有些往左偏。虽然裴清对自己这副样子很不满意,却也无可奈何。眼下,裴清还没有意识脱离的想法,毕竟,这样新奇的事情,以前只能在魔幻小说里边看到。就像乔治.R.R.马丁笔下拥有易形者潜能的布兰.史塔克,只不过,裴清只能感应到松鸡的心理活动而无法做到控制松鸡的身体。

松鸡将头深深地扎进水里,嘴里含起水,紧接着扬起头来,短喙朝上,清凉的河水顺着食管而下。如此,重复了两三次,探头望向一旁,几只蚂蚁正向自己走来,顺着蚂蚁来的路线扫去,正好发现一个蚂蚁窝。

几步迈去,已经来到窝前,几次眨眼的功夫,眼前的蚂蚁窝就在利爪的狂刨下毁于一旦,大片的蚂蚁就像决堤的水一样不断向外蔓延,伴随着蚂蚁的出穴,米粒大小的蚂蚁蛋全部裸露在外,四散奔走的蚂蚁就像吃了败仗的士兵丢盔弃甲一般放弃了蚂蚁蛋,只顾离开这个罗刹一般的入侵者。看着溃逃的蚂蚁和丢弃的蚂蚁蛋,这只松鸡以一种挺拔的姿态昂首而立,不禁仰天长啸一声,咯咯咯的声音传来耳畔,俨然一副无敌大将军的姿态。看到这幅场景,性格孤僻,不知喜忧的的裴清也忍不住笑了,心里想到,莫非这就是公鸡中的战斗机。待蚂蚁走了差不多了,松鸡才啄下地上的蚂蚁蛋,吞进肚子里。

吃饱喝足以后,被裴清意识附着的松鸡找了一片阴凉,左右望了一番,似乎是在探察周围的情况,确认处境安全之后,灰色的右腿收拢在羽毛里面并保持单腿站立的姿态,脖子反转埋进翅膀里面。松鸡的意识渐渐变弱,裴清却并不想睡去,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裴清对这只鸡充满了敬意,尽管生来被弃,尽管天生缺陷,尽管其貌不扬,可是这只鸡却全然不在乎,仍旧直面生活,毫不在乎。让裴清自愧不如。

天渐渐暗淡下来,月亮出现在遥远的一角,洒下一缕光辉。岩石堆后边有什么东西正在摩拳擦掌,蠢蠢欲动,像是在谋划着什么。只是几次眨眼的功夫,一只黄鼬已经来到松鸡身后。只见它身长约9寸,差不多松鸡三分之一大小,身体细长,四肢较短,尾长约为体长一半,周身棕黄,目光紧紧的盯视着松鸡伏地而行。松鸡似乎意识到了危险,探出脖子,拔腿欲跑,不过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敏捷的黄鼬已经骑在松鸡背上,尖锐的爪子牢牢嵌入松鸡体内,与此同时,一口锋利的牙齿死死咬住松鸡脖子,一系列动作,只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此时,黄鼬就像熟练的骑手轻车熟路地降服了松鸡,一面用尾巴狠狠地拍打着松鸡的屁股,指挥着松鸡向着岩石后边走去,一面吮吸着松鸡的鲜血。到达目的地之后,排出一团臭气,完全解除了松鸡的武装,确认周围安全之后,开始了自己的美餐。

裴清的意识此时也已经游离出来,刚刚由于黄鼬释放臭气而产生的麻痹感正在退去,停留了片刻,心底升起一阵惋惜,一丝无力感油然而生准备离去。突然,一股信号传来,裴清明白,这时意识间的感应。

“没想到结束的这么快,我还没有试图反抗就被对方结果了性命。”裴清感应到的信号传达过来。

“是啊,不过你也不必懊悔,毕竟对手强大,而且又是趁你不备。其实也不过是自然界的法则罢了,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自己做了多么一件愚蠢的事,裴清想。

黑暗一点一点地压缩变浓,裴清觉得自己成了那个“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的鲁智深。少顷,黑暗以不可遏制之势开始剧烈的挤压着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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