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玉静推开他,作势要上楼。哪有这样的,空口白牙拿个结婚来讨她欢喜,先前一日日耗着,也没怎么样,这会儿见她恼了就说这便宜话。
“我可没那个福气。”这话就是半酸半真了,“我不年轻了,也不够好看,更没那个本事在生意上帮你。何况……”那吞下的半句,唉,不提也罢,“我看顾小姐挺好的。”
“怎么又提她?”他碰碰她肩膀笑道,“她有什么好?我看你一向不喜欢她的,怎么,吃醋了?”
唉,女人吃什么醋,干女人什么事,总不过男人让她心里没个踏实。
“我……”终是欲言又止,人还没走出去,又被他搂了腰。
“干什么?放开!”
她低声喝斥,他却不撒手。
“你还没答应,不放。”
“放开……求你了。”连玉静脸烫得发烧,总觉得零星路过的旁人都在盯着她瞧。
“不用你求,答应我就是了。”无赖起来也是够可以的,他索性贴到她胸前蹭起来。
四十岁的人了,偏还这样。白日里做事何等成熟稳重,这会儿黏着的时候又像个孩子。这样纠缠不放,这些日子干嘛去了?她到底心底不忿,拧过脸去不看他。
“阿静,好阿静,”男人的短发扎在她胸前,“你不答应我就这样抱一辈子。”
“你先松开,松开我们好好说话。”连玉静定了定神,打点精神。总是要摊开的,说出来自己也心安。
见她这般严肃,应匡明倒不好继续,也只得松了手和她一起坐下。
“匡明,我们认识几年了?”
那年宇期才十四,今年都二十了。
“你对我的心,对我的好,我哪样不记得?”毕竟人非草木。
“自从……”她的脸红了一下,“我原也想长长久久有个人伴着……”
“不是有个人,是有个我。”他忙不迭更正。
“可你瞧,我不过一个中年妇人,能为你做的也有限。你还有你的鲲鹏壮志,我不过屋檐底下一只燕子罢了。”她展开他的手掌,在他手心写他的名字,“宇期他爹死之前,我的心就已经死了。原以为日子怎样都是过,可是你来了。你一来,我就被你搅得一团乱了。”
“我可不就是为了搅乱你才来?”应匡明听她剖白心迹,一层欢喜一层感动,人就又挨着她近了些。
“匡明,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连玉静咬了咬嘴唇,“你喜欢孩子吗?”
“啊?你有了?几时的事?几个月了?”他激动地俯在她肚子那儿,想听出点什么。
她笑了笑,抚摸着他的短发,“别听了,没有的事。”顿了顿,“以后也不会有的。”
俯在身上的人停了一会儿,她也就停在那里等他宣判。不知怎的,他就滑了上来,贴在她耳边送了温热话语。
“傻瓜。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腻在一起,没有人跟我抢你了呀。”
知道她心里不太好受,男人再不懂女人的心,也多少明白那些沟沟坎坎,这会儿甜言蜜语再动听,也不及一个温暖踏实的怀抱。
便抱了。
她也便由他抱了。
管他真情假意,横竖他话放这里,一时半会儿是赖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