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炮儿》:打架斗殴也是江湖

昨天下午发了消息说去看三环十三少,晚上就有朋友留言说也刚看完问我是不是该写影评了,确实准备写,昨晚上看完电影太激动了,尤其是结尾冰面决斗,六爷穿着军大衣,高举尖刀,站在广阔的带着裂痕的冰面上,那气场那阵势也就冯导担的住,六爷和冯导完全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演技毋庸置疑!他用男儿血性印证了什么是规矩,什么是真性情,什么是江湖道义。

现在该好好说说《老炮儿》,这部电影24号平安夜上映之后实时票房就超过了《寻龙诀》,口碑已经炸了天,好评不断,微博电影热度排名第一。我在《寻龙诀》和《老炮儿》之中选择后者,主要原因是我今年一直在关注的电影类型都是反映小人物的生活现状,《老炮儿》反映了老北京一代人的思想和精神,同时也是当今社会和人心缩影,谈及社会民生,非常具有深入挖掘的价值。其次是导演管虎,上一次看他的电影是《厨子戏子痞子》,当时只是当作喜剧来看没有过多思考其中内涵,现在觉得非常有必要再拿出来作为学习评点的范本,管虎的优点在于非常擅长人物的刻画,这次《老炮儿》六爷选角冯小刚,我只想用两个字评论冯小刚刻画的这个角色,硬气!冯导前段时间更是凭借此影片斩获金马奖影帝。据说管虎之前担心请不来冯小刚,先是请他看剧本,之后又请他帮忙选角,下了一盘好大的棋,让冯小刚对这事上了心,之后布个酒局让冯小刚喝高之后再一问这事儿就成了。

老炮儿,这个词是北京俚语,泛指经常进局子的人,但是现在,这个词有了新的含义,指那些资格老、经验丰富的老前辈。影片中虽然京片子不断,但是在我这样一个南方人看来丝毫不觉得有语言障碍,字幕中也有备注,听起来却觉得上口够爽快,比如“局气”意思是办事够讲究够义气,“瓷器”是哥们、兄弟的意思,好瓷器一辈子!按规矩“茬架”是约上时间地点双方带上各自的人打群架的意思。

六爷曾是横行老北京的老炮儿之一,如今过着提笼遛鸟悠闲自得的日子,却不想自己的儿子晓波被卷入与“小爷”小飞的纠纷中,六爷试图出面摆平,找来昔日老友“闷三儿”“话匣子”“灯罩儿”帮忙,却发现自己固守的思想和生活方式已经被时代抛弃,英雄迟暮,六爷讲究的规矩在当今社会到底能不能走得通呢?

“这世界,不是你们这些小老百姓能想象到的……

别给自己添麻烦”

“咱虽然是小老百姓,有些事儿,咱还得管”

1

电影一开场是六爷在公共汽车上看见一个小偷,他见小偷拿走钱就把钱包丢了,在胡同里让小偷把身份证给人寄回去,否则别想走出这胡同,小偷最后照办了,你应该不理解了,以六爷的脾性应该立马把丫给摁了,但是他没有,为什么,盗亦无道了,过去他们也就认栽了,而今说不定掏出刀子就捅,六爷自己一点不怂,但是想到儿子晓波只能放下姿势。可见六爷铮铮铁骨,却也侠骨柔情。

2

六爷在路上遇到有人跳楼,路人围观嘲弄,六爷看不过斥责到“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路人反而说“装什么好人”,六爷离开人群心脏病发突然倒地,无人敢上前帮忙怕遇到碰瓷的,后来六爷在医院不愿意住院做手术跟霞姨 解释到自己就是想弄个碰瓷玩玩,说的一本正经却令人忍俊不禁。六爷“绑架”了小飞身边的朋友想借此找到儿子的 下落,这个朋友在车上求救刚好有人路过,六爷 称是老子教训儿子,路人就走开了,六爷说你喊也没用,现 在的人都怕惹事儿,这几个情节都是当今社会现状的缩影。儿子出了什么事得罪了什么人这些人什么来头,打探消息需要门路,没有门路没人卖你这个面子,这是社会人情,社交文化。六爷去见兄弟“洋火儿”,“洋火儿”是生意人,大概是靠卖洋火发的家(发现这里面人物名字都挺有意思的),一根烟没抽完的功夫就想打发六爷走,这人特没劲特苍白,人有好的时候,也有背的时候,别把兄弟感情弄拧巴了。

3

六爷想告诉我们中国人做事是有规矩的,这也是导演管 虎想要提醒后辈的。六爷讲究、要面儿,路人在胡同口问路喊他大爷,他立马摆起架子要对方喊他六哥, “六哥”这个称呼可以说是他一个人扛一把军刀狠斗十几个小混混的热血青春的代名词。六爷讲仁义但也讲理,“灯罩儿”无照经营的摊子被城管收了,“灯罩儿” 打坏了城管执法车辆的灯罩,城管给了“灯罩儿”一个耳光,你看六爷怎么管这事的,帮灯罩儿交罚款这是仗义是理,自己钱不够找闷三儿借了27块钱一分不少的 得还这是兄弟明算帐,“灯罩儿”在众目睽睽之下挨了打,兄弟的面子丢了,这得打回来,六爷往城管脸上抽那两下讲的也是个理,何况以六爷的名声儿城管也得敬 六爷三分,城管理亏只能认。六爷得知儿子卷入纠纷,找到儿子的兄弟问为什么不帮忙,兄弟称不想摊上事儿,六爷感叹现在的年轻人不够仗义,如今我们这辈的兄弟情义确实很难和六爷这辈的兄弟情义相提并论,六爷这一辈人的兄弟情义仿佛是种从刀枪剑雨中走出来的、同生共死的革命情义,“闷三儿”就是最见人心的兄弟,是六爷的生死之交,铁血汉子,张涵予硬汉气质十足。


4

在汽车修理厂,是六爷和小飞一伙人的正面交锋,历经沧桑的六爷独自一人面对一群张扬跋扈,出言不逊的新一代的街头势力小爷,六爷所谓的江湖道义在此处似乎显得很无力,六爷拿出2000块钱赔款反而引得众人嗤笑,他不知道法拉利的价,这个时代与六爷观念中的时代却时大不相同了,但是六爷讲规矩,既然刮痕值10万自己就回去准备十万的赔款。六爷说了“万事儿不能打女人”,这在情,阿彪给了六爷一个耳光六爷当场是忍了,但是事儿也就此定下,第二次见面六爷教训了阿彪,挨了一个耳光还回来这在理,教训目无尊长嘴巴不懂得放尊重的小兔崽子是规矩。“儿子出了事自己圆,儿子圆不了的爹替他圆”也是六爷讲究的规矩。六爷和儿子晓波一起喝酒的时候,教训儿子没大没小,碰杯应该把酒杯放低点,在中国的酒桌文化上碰杯的时候通常是晚辈应该把自己的杯口碰在对方的杯口之下,这是礼。礼义是中华文化中的传统美德,六爷在筹借10万块钱的时候就有个镜头是一个老人生活困难两个孩子却都不管不顾,这个现象在当下也是屡见不鲜,孔子曰“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说的就是孝敬长辈,谨言慎行言而有信,这个美德传承至今,如今能遵循的人却少之又少,电影中数次出现六爷给“老老炮儿”二爷点烟的镜头,看似随意,其表现出的对长辈的尊敬正在管虎想传达的孝道,而二爷的扮演者正是管虎的父亲。

5

霞姨是个重情重义的女人,在我眼里她夹着烟慵懒的躺在沙发里的时候也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这样重情重义的女人在如今也不多见了,她知道六爷需要用钱,拿出自己8万的积蓄,六爷拿自己的房产证抵债她都不肯收,她对六爷有情,这种感情是爱情是亲情,不是钱能够衡量的,也不是钱能算得清的。她明事理,了解情况分析利弊,几次三番建议六爷报案解决事情,六爷却执意私了按小飞一伙的要求交钱解决问题,最后矛盾步步升级演变为茬架。起初六爷说晓波有错在先,“睡了别人的蜜是不仁,划了别人的车是不义”(六爷,我很欣赏你),大概也有可能认为报警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因为小飞的背景是“官二代”,官官相护的事极有可能发生,挨了阿彪一记耳光之后,这就不是钱的事了,这是关系到男人的尊严和面子的事,之后因为一张资产转移账单龚叔一伙人打了晓波,彻底烧到火药桶,一码归一码,一张能够作为举报官员贪腐证据的7千万资产转移账单和对于小老百姓来说已经是命的10万赔款,孰轻孰重,这世界真的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想象到的。但是六爷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这是在维护公平和道义,这条线解释了六爷到底“为什么打”。

在冰湖决斗之前,有一处被关在笼子里观赏的鸵鸟在马路上飞奔的场景,电影中这只鸵鸟其实也是个重要角儿,而且特别具有魔幻主义色彩,鸵鸟是个隐喻,代表了道义,亦或是正气,每个人心中都有正气,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被权势这个大牢笼锁了起来,我们变得沉默、退缩,许多事情我们惹不起更不敢去碰,但是总有一天,我们会打破这个枷锁,冲出扼制着我们的牢笼,在正义民主的大道上飞奔,而这一天正在向我们走来。冰湖决斗表面上是六爷与小飞之间的恩怨,其实也代表了小老百姓和官阶的矛盾,这是一场荣誉之战,决斗一触即发,公平和道义能否战胜强权,电影没有拍摄决斗的画面,但是可以看到小飞看六爷的眼神充满敬重,最后留给我们一个“闷三儿”等人被释放的结局,我们是不是可以猜想小飞一伙代表的官阶势力已经消失,代表道义的老炮儿们最终带着心中的梦想走向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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