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塞北是生着根的。
五千年的塞北沧海桑田,时间将草原的丘变成了柏油路,将荒漠的沙变成了霓虹闪烁的楼……可是瀚海的风没变,刚劲袭人,冷入骨。
风与塞北相辅相成。如果有人向我问起:“中国的内蒙古有什么?”放在从前我必是爽快的回答道:“有草原,有沙漠,有羊肉,还有豪爽的蒙古姑娘!”可现在,我的答案却要变了,我会淡淡的回答他:“有风”。
傍晚从琴房到寝室的路不过短短数百米,但却足以让人心生畏惧,因为这草原的风刮得实在是太急太急。紧催路人快些赶路的风,你能否也可以慢些走。蒙古铁骑的马蹄声生生不息,似乎在铁木真魂归故里之后它们都融进了这风中,随风徘徊,固执的坚守着这片曾经有万马奔腾的苍茫大地,寂寥而又悲壮。被卷裹在这大风中的人,听见这呼呼作响的呜咽之风,可否能记起帝王曾经的荣耀呢?
被风沙席卷的塞北,也是能受到春风的眷顾的。人间四月,江南的流水开始潺潺,京都的春花早已烂漫,而这里的木枝才刚要微微泛红。塞北是沉得住气的,可同样也是坚强的。从前的我喜欢桃花,因为它足够娇嫩,足够鲜活,俏丽却也温婉。可现在的我爱它,有很多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塞北的风。春光随风入夜,夹风伴雨。梦醒之时有清繁芳香暗隐浮动。将床上的帘子掀开,入目的便是团团簇簇的鲜白嫩粉,这桃花妖艳至极也坚韧至极。塞北的风从来都不是肯饶人的,怎么这原应脆弱的花在经历了一夜的摧残之后还能开的如此坚韧呢?我想,或是铁木真将他羁傲不逊的灵魂化作了人间风雨,生生不息的滋养着生在塞北土地上的万物生灵,愿使之代代坚强刚毅。
塞北的风刮得凛冽 ,即便是在初春这样的好时节也是没有娇莺恰啼的艳景的。可我就是爱这在大风沙尘中三三两两绽放的花朵嫩叶,爱它们开的坚强,爱它们生的荒蛮偏远却也能如期绽放的执拗,爱塞北生灵这融进血液里的的刚强气度。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