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吃的是馄炖再加一个煎鸡蛋,是爸爸做的早餐,我们六点多吃完饭,背着行李就往车站走。天还是黑的,偶有几个行人。一路上我们也没怎么说话,地铁从黑漆漆的隧道里嗖嗖地行进着,不到七点半就到了高铁站。
我取了票,匆匆进站,待到过了安检才发现我刚刚连跟爸爸说声再见都没有,出门的时候也没有和妈妈说些什么。上扶梯去候车区的时候,远远看着一个身影,虽然我看不清,但我知道那是爸爸,于是摇了摇手,看着他走出我的视线。
每次开学都挺不情不愿的,走的前几天就在心里默默倒数了。可真要离开,也是干脆利索。今天天不是很晴,却也没有落雨,就是白白的天有点沉的赘在两边往后狂奔的草地和山丘上面。我隐隐觉得很熟悉,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昨夜的梦,梦里是初中毕业后再也没见的两个同学,忽然明白了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那是每周从校车旁倒退的景色,一下子,好像当年的各种复杂心情又重新回来:我的自卑、我的豁出去、我的骄满,我的惴惴不安。
很奇怪地,心情竟好了一点,因为我想到了那时候的自己“不管不顾不问未来”。我觉得有些安慰,这就是一段路而已,不过是长一些罢了,没什么稀奇。那时候少年偏装老成,每次坐校车都要感慨一番,什么“人生就是一场轮回”,诸如此类。现在也喜欢感慨,但不知怎么用词,我用抓不住心中那种流逝的感觉。明知将改变却不得不往前,我对此常常很无奈。眼前的景色奔跑到了背后,那么眼前此刻的它就是彻底消失了,无论多少看似相同的来来往往重复。
既然明白,我告诉自己,不必留恋,不必纠缠。原来真的可以不怕。
车还没停,却是吃午饭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