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腊八,民间有过了腊八就是年的说法。
随着年三十的临近,人们越来越感到内心的变化,有一种类似交错着盼望和近乡情怯的滋味。
现在生活越来越好,每天都跟过年过节一般,但人们对过年还是有着不一样的情愫。
记得很小的时候,到了年三十,爸妈收拾好早已购买的年货,给我们姐妹俩穿好新衣裳,牵着我们回外婆家。
坐上公共汽车,经过一路颠簸,我们来到那座秀丽的小山村。村口遇上熟悉的村民,总会问候爸妈一句:“回来了,两妞子长这么高了哈……” 爸妈热情地与乡亲寒暄,而我和妹妹兴冲冲地逗着路边的黄牛,冲小狗做着鬼脸。
经过一段弯弯的土路,路边的稻田早已空了,留下几垄草垛和褐黄色的泥土,再穿过一从竹林,来到了一座小山坳下,这里座落着三间大瓦房,便是外婆家。
外婆围着围裙早已守在门前的晒谷坪上,见我们回家,忙唤舅舅放鞭炮,吓得我们姐妹俩只往爸妈怀里躲。
外婆搂着我们进了屋,大黄狗冲我们“汪汪”叫两声,便不停地冲我们摇尾巴。姨妈们从厢房里出来,忙招呼我们,外公则站在灶台边冲我们笑笑。
我打量着一年未见的屋子,它被外婆收拾得整整齐齐,厨房的灶台角整整齐齐堆放着柴火,灶台的屋梁上挂着腌鱼腊肉。一边的墙壁上还垂着一扇猪肉。
亲人忙着生火做饭,外婆拿出一个偌大的圆搪瓷盘,里面盛着花生、瓜子、水果糖,还有雪枣和芝麻交切,我和妹妹忙吃开了,妈妈只得在旁劝告少吃些,等会吃不下饭。
只见外婆又到了里屋,拿出两个圆圆的鸡蛋和两个红薯,交到灶下专心烧火的外公手里,只见外公猫腰拿火钳把灶里的柴火灰拨了拨开,将鸡蛋和红薯埋了进去,这下我和妹妹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外公,不一会听到“呯呯”两声响,外公从灶里夹出两只裂了壳的鸡蛋放在桌子上,外婆两手交替着小心剥了壳,递给了我们,嘱托别烫着。我和妹妹小心地吃着,怎奈鸡蛋太香了,嚼快了,烫得我俩只吐舌头,还没吃完呢,那边红薯也烤熟了。
吃完点心,我们围坐在窗口下的火塘边,看着外公外婆,姨妈舅舅忙碌,听着爸妈问着外公家里的情况和地里的收成。
不知不觉,屋外黑了下来,站在屋檐下,远处的小树林和田野没入重重夜幕中,附近的房屋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身后的山坳也暗得深不可测。
堂屋里,煤油灯亮了起来,八仙桌上摆好了菜肴,有姜丝炒肉、豆腐、木耳鸡肉、扣肉、猪蹄、红烧鱼块、猪大肠、笋子、青菜、肉汤炖麻花等,另外还有一条整的荷包鱼,据说这条鱼从三十到正月十五,会一直摆在桌上,但不能吃,要出了十五再吃,这叫年年有余,至于其他菜也深有寓意,青菜寓清清洁洁,大肠寓长长久久,猪蹄寓健健壮壮,笋子寓节节高等。
等待外公外婆虔诚地拜了天地菩萨和祖先们后,全家坐在桌前吃团年饭,外公、爸爸和舅舅斟上了谷酒,我们倒上了桔子汽水,大家品尝着菜肴,外公外婆还给我们打上了压色钱大红包。
橙黄的灯光下,大家笑意盈盈,桌上的吊锅里“咕噜咕噜”煮着肉汤,升起了一层白雾,大家美美地吃着团年饭,我和妹妹一人拿着一只大鸡腿,啃得正欢。
饭毕,一家人又围坐到火塘边,外婆端来芝麻豆子红姜茶,大家喝着茶,吃着茶点,说着一年下来的各种事务,我和妹妹偎在爸妈怀中,也听得津津有味。
子夜时分,原本已寂静下来的村庄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舅舅还带着我们放起了冲天炮和彩珠筒,还弄了两个“雷鸣”,我们笑啊跳啊躲啊,村庄的夜空中升起了朵朵礼花。全家互道新年好!
过了子夜,家人陆续进了卧室,爸妈抱起耷拉着小脑瓜,睡眼朦胧的我们,躺上了早已铺上厚厚的褥子的大床,并轻轻抽走了我们手里紧紧攥着的压岁钱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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