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雀（长篇小说）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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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屋窗下，有一棵石榴树，正在开花，大红的石榴花，衬托着小院充满生机。早晨起来，邻居大哥大嫂起得早，大嫂在石榴树旁做了一会儿广播操，就去做早餐。

大哥慢慢地走出他家的北房门，穿衣时只穿了一个袖子，那个袖子却怎么也穿不上，急得他索性就塌拉着。这一幕正好从西屋走出来的雀儿看个正着，就说，“咦，你特像个‘藏族’汉子”！

他苦笑了一下，“那儿呀，是因为另一只手怎么也不听使唤，穿不上另一只袖子！”

雀儿感到奇怪，就多问了一句，“为什么穿不上？” 在屋内做饭的妻子，就回答：“还不是病引起！前段中风了，紧看慢看，还是留下了后遗症！”

“呀，要是这样，你千万别慌！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凡事都要慢慢来。”雀儿赶忙上前，替他把那个袖子穿好。“这个病都是一个‘ 急’字引起，所以要学会遇事都要慢慢来！”

院子里住的都是租户，慢慢都熟悉了。这个住北户的邻居，男的四十多岁，得了半身不遂，经过住院治疗后，回家好好养着，他的妻子开了个商店。雀儿看他干什么都不方便，有时，他妻子忙 ，也顾不过来，有时到晌午了，就给他准备一份饭菜送过去，为此，他们特别感激。

楠楠还问过：“妈妈，我用的碗筷会不会有那个大伯的鼻涕呀？” 雀儿笑着说，“没有，你就放心的吃吧。小声点，别让大伯听到。”

住东屋的是一对小两口，男的在城南沿河环城公园工作，人们都叫他屈工 ，有个小男孩上二年级，叫小军，爸爸妈妈上班，有时加班就打电话让雀儿就接一下。那个男孩也经常在他们家吃饭，和凯和楠楠他们就像亲兄妹。

一天，北屋家来了个客人，是来看望他的。当时大嫂在商店走不开，雀儿被请去给他们做晌午饭。

边做饭边聊天，聊起了怎么赚钱的事儿。那个客人姓赵，他说他想找个人帮他找车去拉岩棉。

雀儿就说，“拉岩棉有利可图吗？”

“有啊，拉一次，一个大车，一次不赚个四五百？”

于是，雀儿就和那个人说：“赵哥，我和你去拉吧，这现成的人，你还去哪儿找啊，不用找了，我跟你去拉岩棉吧！”

他说，“你一个女的不行！”

  “怎么不行，女的怎么了，男人能干的事儿，女的也照样能干！女人能顶半边天嘛！”雀儿说的，颇有点飒爽英姿的味道。

他考虑了一下说，“那你能找到大货车吗？”

“能！”雀儿当即打了保票。其实到底能不能找来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了这个生意，逼着自己说能。

他说，“行，那你去找大货车吧，你要是能找到你就跟我拉去，挣了钱对半分。”

“行！”雀儿就是想赚钱，就痛快地答应了，可这去哪儿找大货车呀，也不知道哪儿有大货车？

第二天，是个星期天，孩子们睡懒觉时，雀儿很早就起来了，收拾好后，骑上自行车试着去县城周边转着找大货车。转到城东很远了，嘿！还真发现几辆大车停在马路旁。还真找到了，她很高兴的推着自行车向大货车走去，司机们都下车问用车吗？ “对，用两辆车，”司机们都微笑着说，“用我的吧，价钱好商量！”围上来一群。 雀儿随便叫了两人过来，把车定下来。

当时就用手机给赵哥打了个电话，“我说，赵哥，车我找好了！”

他说 ，“嘿，你还真找到了，没想到你还真行，你一个女的，办事效率还很高吗！行，那你就跟我去吧，明天咱们一大早就去涿州拉岩棉。”

第二天，雀儿早起来给孩子们做好早饭，连晌午饭也准备了，告诉孩子们，“吃了饭就去自己上学，午饭也给你们做好了放在锅里，中午放学后就可以直接吃了，放学后自己写作业，我有事出去一天。”

雀儿和赵哥每人跟着一辆大货车，去了涿州拉岩棉。当坐进驾驶楼时，真不知自己是老几了！

那个年代也不知道带个口罩，手套儿，也没那个环保意识。也没拉过岩棉，也没这方面的经验，也没拿着件干活儿的衣服。出门时，就穿了一身干净白色的单衣服。结果在装车时，他们都用另一种眼光看着她。

出了笑话！逗的大家偷着笑。 小毛毛飞的哪儿都是，她也不敢呼吸，白衣服上弄了一身的小黄色毛毛，扎的浑身痒痒。雀儿假装不在乎的还继续装车。

下午快黑的时候才把岩棉拉回来，出了一身的汗，本来浑身扎的很难受了。就花了点钱雇了个人去卸车，车很快卸完了。

雀儿和赵哥结了账，给了司机车钱和卸货钱，他们这一趟除花销赚了三千多，两个人分了。这比打工强多了！一个月拉五次，这一项生意坚持了两年多。

那时在饭店包饺子每月才200元。推销烟酒茶糖一天才几十元。这一次雀儿就赚了比一月的工资还多。雀儿高兴的回到家，换洗衣服，拉岩棉的那身衣服一直也没敢穿，现在还想着那身衣服扔了真可惜，想起来感觉身上还扎。以后就要雇人装车卸货，再不敢贸然自己搬运货物了。

在丈夫的家，有几亩分给他们的地，因为一直在外漂泊，地也种不了，租出去了。可人家给不了现金，说用面粉替代。一次，去租户家拉面，打了个出租车，走在路上时，聊起了天。

司机师傅姓王，王师傅说：“我这里有很多树苗，就是没人来买，好多树苗越长越大，真发愁！” 雀儿说，“我需要树苗就打电话给你。这是我的电话。”把写着电话纸条给了王师傅。 “那么，找你到哪儿找？”

“我还有个传呼机，据说下个月或者半年就不行了，就关了！把它写下来，有急事，就呼我！”

“去看看你的树苗吧！”对王师傅说 。雀儿想，这也是个赚钱的路子。 王师傅拉着雀儿去了他家的园林树苗基地。在易县城北十多里地，在一座小山下，用简易的设施，圈着一块地，大概有个二十几亩地的样子。

进入苗木基地，到了一排房子前停下来，一个老头从屋内走出来，身后跟着个大黄狗。猛一看像雀儿家过去养的大黄狗一模一样。那一刻，似乎凝固了，是那条黄狗托生了？雀儿一招手，黄狗就哆哆嗦嗦地趴着过来了，在雀儿脚下静静地等待着主人的爱抚。“是你吗？你在这儿又托生了？你还认得我吗？”

雀儿举动，使王师傅和他爸看得莫名其妙！王师傅赶紧说：“你没来过嘛？它怎么好像认识你？”

他爸也说：“是啊，你没来过？这狗好像与你特熟悉，就像好久不见面的老朋友一样！这狗遇到不认识的人时，追着人家咬！”

雀儿一下子又清醒过来了，不好意思地说 ，“它很像我家曾养过的一条狗，也是黄色的。刚才猛的见着它，真的以为是那条狗呢。可能是与狗之间，有过‘心灵沟通 ’或者是‘心心相印’，它就不咬我了吧！”

王师傅说，“也许是吧！”

“言归正传吧，咱们去苗圃吧”雀儿说。

王师傅介绍说，“这位是想看一下咱们家树苗的。”指着老头说，“这就是我爸，他在这儿看护着这些树苗！”

“你好，大叔！”雀儿亲切地喊道。

“看看吧，我家各种树苗都有，尽管看！多提宝贵意见！”老头乐呵呵地说。

王师傅领着雀儿，走到了树苗跟前，看了紫薇、玉兰、樱花、栾树、国槐、龙爪槐、榉树等区域。雀儿看了后，很有感触！说，“你们真是下了功夫了，养了这么多好树苗，确实不简单啊！”

“主要是我姑父和我爸打理，我姑父曾在南方工作，对树苗的护理、育苗、嫁接都较熟悉，退休后，回来和我们一起搞了这个苗圃，但销售上出了问题，又不认识人家，整天犯愁！”

雀儿说道。 “我可以联系一下需要这些景观树的单位，到时候买些！养树和养人一样，都需要呵护。”她深有感触的说，“树木不仅美化自然环境，还能够起到吸收二氧化碳、净化空气、降低气温等功效。你们经营苗圃，能够保护生态环境，维护福祉，非常有价值。在生活中种树、植树，你们栽培树苗，就是具体的行动啊！”在看得过程中，黄狗都与雀儿寸步不移，一直到雀儿离开，黄狗才闷闷不乐地到一旁卧着去。

雀儿一路上，都在思考，怎样赚到这笔钱！ 晚上，院子的人们，在一起聊天时，雀儿聊起了这事儿，问，“大家有没有熟人，有没有需要的？告诉我一声！”

住东屋的屈工说：“你可问对了，我所在公园，正准备购买一批树苗，我明天上班跟你问一下，看能不能就买你所说得这一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