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最亮的星2017.01.10

那年夏天的雨特别大,听妈妈王美丽说这雨还不算是最大的,最大的是她小时候,那时的雨水可以漫过村南那条河,那时真的可以在天上下下鱼来,是货真价实的鱼,总是有水的地方就会有鱼。

可是有关大雨的记忆并不都是快乐的,那年夏天的大雨,邻居家的水都往外流,王小刚家的水却往屋里流。妈妈王美丽带着他们五个孩子,能不饿肚子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家里住的三间土坯放据说还是上一辈人盖的,随着改革开放,国家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最明显的变化就是村上的土房子逐渐被砖瓦房取代,新房子的地势自然高出很多,久而久之,王小刚家的老房子低于周围的房子,水自然就排不出去,甚至倒流入屋里。那时童年时代,王小刚心里最害怕的记忆,一家人在齐心协力往外淘水的时候,他真的很担心,有一天老房子招受不住雨水的侵蚀会倒塌下来,还好,老天似乎特别眷顾他们一家,他所担心的并没有发生,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们的《夜空中最亮的星》也没法往下写了,是吗?所以我们的主人公得要坚强地往下活。

王小刚将自己家的雨水成功的堵在门外之后,他突然想到了奶奶孙氏,由于爷爷王国庆在那次意外中暑后身体一直不好,这个夏天就去老战友家修养了,只有孙氏一个人在家,尽管王小刚也不喜欢这个奶奶,可是她毕竟是妈妈王美丽的亲妈,有这一定的血缘关系。王小刚还是冒着雨来到了奶奶家,一进屋就发现,孙氏一个人躲在炕上,屋里不仅进了水,屋顶还漏雨。

“奶奶,你怎么样了?还好吧?”这是在王小刚印象中第一次叫出奶奶两个字。没想到确实在这样的一种情景下。王小刚看看孙氏没事,让她坐在一个相对干爽的地方,跑去邻居李婶那借来一张相对完整的塑料布,等着梯子,爬到房顶上,将塑料布展平铺好。之后,又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淘水的动作把屋里的水弄干净,这次王小刚是真的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屋外还在下着的雨,也说不出自己在想什么,毕竟当年他才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却有着比同龄孩子成熟的心智。

奶奶孙氏似乎也对王小刚有了好感,以前她是很讨厌孩子的,据说当年她带自己的孩子的时候,王小刚的老奶奶也就是孙氏的婆婆,也是讨厌孩子(这是孙氏的说法,但妈妈王美丽却说老奶奶的各种好,大概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句话用在这里也很合适吧)。那天孙氏也有所改变了,她拿出了鸡蛋糕给王小刚吃,王小刚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那些好吃的都是偶尔来亲戚朋友带来的,每次孙氏都会照单全收,在客人走后,就在第一时间“藏”(在这里用“藏”这个字起来显得那么滑稽可笑,但在王小刚的印象中却是真实的)起来。那时王小刚还小,总是会偷偷地多看几眼那些好吃的,哥哥王之嘉据说还真的偷吃过孙氏藏起来的东西,那次被发现后,孙氏狠狠地数落了妈妈王美丽一顿······姐姐王之荷则从来都不看孙氏一眼,那些所谓的好吃的,也从来都没有看在眼里,总之她要坚定地和妈妈王美丽站在一起,做妈妈的温暖棉袄。

王小刚吃了孙氏的鸡蛋糕后,孙氏和他的感情也越来越好了。那个夏夜的星星照样明亮,她从未因人间的幸福和苦难的增减而改变,却成了王小刚寄托思想的地方,遥望夜空,王小刚感觉自己似乎是一个叛变了革命的叛徒那样见不得阳光。夜空中的星星仿佛又在告诉他,毕竟奶奶孙氏年龄大了,越来越需要人照顾,这样一想王小刚的心里又感觉好受了很多。

哥哥王之嘉把上学的机会让给了妹妹王之荷后,经过这几年的锻炼,在田间地头的劳作,皮肤黝黑,万全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样子,比实际年龄看起来大老好几岁,他是很多从村孩子的人生写照,在从村有千千万万个像王之嘉一样重复着上学、辍学、劳作、结婚、生子,让后在看着孩子重复他的人生。在王小刚的眼里,想想都觉得很可怕,这种一眼就可以看得见人生尽头的生活,太可怕了,更可怕的是,这就是人们眼中的幸福。当然现在我们的主人公王小刚面对人生的一些不如意,也会想当然的认为这是最幸福的事。无可厚非,哥哥王之嘉确确实实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姐姐王之荷上初中的全部学费几乎都是哥哥王之嘉靠在村头的砖厂拉砖挣的。这样妈妈王美丽只负责王小刚和还小的妹妹王之诗的生活花费就可以了,的确减轻了很大的负担。

姐姐王之荷能够继续读书,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她是班上的英语课代表,在初中那是她第一次接触到英语,很幸运,老师能够选她当英语课代表。毕竟她是以全班第一名考入乡里的初中的,据说当年她的总成绩在县里是第六名呢,如果生在一个条件好点的家庭,就能够支付的起她去县城中学读书了。每每想到这里,王之荷总会暗暗自责,能够上学已经很不错了,怎么可以这样想呢,这样一个机会还是哥哥王之嘉的“牺牲”换来的。那年王之荷的梦想就是当一名英语老师,将来教孩子们学英语,据说,老师的亲属可以免学费,到时候,小妹妹王之诗也上学了,可以享受免费政策,这样也可以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王之荷心里盘算着,努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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