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5日,晴,天气很好,心情还好,准备进山。
其实昨天已经到达三江县城了,一路的颠簸在与协会的伙伴对接后烟消云散了。简单的休整和闲逛,三江县城是个很美的地方,风雨桥,月亮街,油茶,螺蛳粉,颇具侗家特色的名胜与美食,颇有侗家韵味的风情。古色的老街,就像十年前我生活的县城,那种生活让人觉得惊讶却又怀念,老街上的店家都是那样的朴实而精明,顾客宁肯货比三家计算出最划算的买卖,然后不言辛劳顶着烈日回到居所。那种生活真的好像十年之前,后来家境渐渐不那么差了,有些鸡毛蒜皮的东西就不那么介意了,一起的那个侗家的小伙伴却是事事精细,我虽一路又热又累,却是一点都不觉得有怨言,反而想起过去的生活,仿佛找回一些已经丢失的故事。
一同支教的小伙伴大都来自北方,南方多山丘陵起伏的地形让一众理科生除了大赞“美,好美,真美”之外,再感叹绵延的青山,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然后无限唏嘘悔不当初没有选择文科,除了拿出现代化设备记录一幅幅图片再没有更丰富的语言能够表达出内心奇迹般的感叹与夸赞。山路崎岖,送我们上山的大哥还好就住在学校的附近,而且稍微欣慰的是学校通了路,有路就已经很方便了。但是一行的山路实在狭窄,也许李白来走一遭也会后悔为何不写“桂道难”;加上前不久广西的大雨和水害,山体塌方尤其严重,很多地方只能容得下小车挤过去,本来是双车道双行道最后只是单行。从滑坡的山体望上去,崖壁泥黄且陡峭,愤怒的神情直冲云天,仿佛内心有多么积深的怨念无处排解。和我同车的几个女伴在一路拍摄之余也是感叹不已,可是最近天气又是如此炎热,滑坡可能性不大,不过炎热的暑气总是让人内心有些莫名的烦躁的。
随着颠簸环绕的山路来到学校,第一眼觉得没有想象中那样的艰苦。先行到达的两位老土著同伴接下我们,简单收拾一下行李,男生住的地方已经被第一批上山的男生打扫出来了,本来是堆积成山的冬天的被褥以及学校多余的桌凳的房间已经被大家拼接得基本整洁,晚上铺上席子就可以将就过夜了。女生的吊脚楼相对凉爽,但是灰尘也是沉积起来,待女孩子到来后再慢慢帮助打扫。环视学校,一栋教学楼一共六个教室,一个打扫出来男生休息,一个是老师们的办公室,剩下四个便是四个年级了,而我这次带的初中的孩子,只能勉强到餐厅那里光线较差的房间上课。教室里的物品都是各地的爱心机构捐赠的,有了白板和牢固的桌椅,还有很多捐赠的课外书,再细看有一块天津大学志愿者机构的牌子,想来我们房间里那些被褥也是爱心人士的温暖之物。学校有了现代化的设施,装上了监控,装上了广播。还有一个篮球架和两个乒乓球台,一杆旗杆气势挺拔。总的来说感觉已经很不错了,不过对于我们来说挑战只是刚刚开始,无法排解的暑气,山区讨厌的昆虫,弥散不去的尘封的味道,找不到的热水,辛苦寻觅的饮用水,以及晚上没有灯光后的各种安全。我们将要在这里生活15天,这期间很多事都是预料不到的;当然,我们的主题是支教,陌生的环境会让我们激发出怎样的创新,也许谁都不会知道。
在所有人到齐之后,老土著同学说今晚带领我们去他家吃饭。老土著良勇同学是广西一所大学的同龄学生,这次和我们一起给我们担任向导,也在这个支教点一起工作生活。另外还有一个叫金红的女生也和我们一起,有他们的帮助我们不至于和老乡的距离那么远,而且一路上他们的帮助也是细致入微,我们一行人的“城市气”都很重,就连我虽然在农村滚过一些岁月,也觉得近年来脱去了很多以前的气息。他们在这里的生活相对我们来说十分节俭,他们也是十分的懂事,我突然觉得我一心想要脱离农村来到城市的想法过于片面了,为了融入和城市同学一样的生活,以前家里不算好的时候,学到的养成的许多习惯渐渐剥离掉了,现在和金红以及良勇看看我也说不上是好是坏,也许十年前我也会和他们一样为了一床可以便宜五块钱的凉席顶着烈日走遍整个县城,但是现在就连我妈妈也教导我“男孩子要洒脱一些不要太斤斤计较”,我也许不会对这个“五块钱”有太多的想法,有可能看看炎热的天就随随便便决定了然后心满意足回家。但是这种习惯也说不好,节约的品质每个人都应该要有,但是什么叫“节约”什么叫“计较”这就有些说不清了。也许人际之间的情感和品质就是这样复杂吧。不过在我看来虽然自己是支教,是“老师”,但是这样向别人学习的行为可是一点都不能少。
进到寨子之中,金红的妈妈是做民族服饰出售的,大家第一次见到觉得新奇,金红的妈妈也为大家热情地打油茶,谈笑间听说金红的弟弟也是我初一的学生,金红的妈妈更是多看了我一眼,跟随良勇走着乡间山路,多年不走小路的我和大家一样觉得困难重重,但是上到顶端以后,又是不停感叹风景这边独好,各种后悔未读文科。路上良勇还向我们展示了家里“野生”的草鱼和抓泥鳅的本领,球球同学满心欢喜,说是要把泥鳅养大,不过说着说着好像就忘了。在良勇家吃晚餐,随着农村的风俗,日落后再就餐,良勇的父母热情接待了我们,为我们盛上了独特风味的杨梅酒。一顿酒足饭饱,无限感激两位大人的盛情款待,也不愿多做打扰,便趁着夜色下山回到学校,各种疲惫的休整过后,明天就要见到这批孩子了。
这次支教活动我被分配到初中语文和小学两个年级的书法教学,并且任初中的班主任。作为支教团队经验占优的我是对和学生相处有信心的,但是侗家的孩子能否理解我的传达,这就是一种挑战。一天下来,侗家的老乡都是很亲近热情的,我很希望通过这样的活动,不仅帮助弥补他们缺下的知识,也是多多学习老乡的风俗,了解更多的知识。一天下来疲惫不堪,明天就是早起的一天了,希望打起精神,做到最阳光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