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课没几分钟，男生N又走到讲台边跟我说要尿尿，要上洗手间。
开学后几乎每一节课，N都会要求上洗手间——课上到一半或尾声。只要学生提这个要求，我一般都会答应。憋着尿上课总是难受，万一憋不住呢？
可今天，我想问一下。
“上课才几分钟，刚才课间你为什么不去呢？
N瘦瘦的，个子有点小。他看了看我，低下头，嗫嚅着但又清晰地说：“L和W总在我撒尿时要看我，所以我只能在上课时小便。”
我让学生自己先好好看书。把L和W叫到办公室。
“N说你们在他小便时总要看着他？”
“没有啊！”他们好像飞快对视了一眼。低下头。
“他也看我。”
我想了想，说：
“你们现在正处于青春期，对自己或他人的身体产生好奇，有探索心理，这是正常。但人有的器官、有的部分属个人隐私。每个人都应保护自己的隐私，也尊重他人的隐私。”
听到我心平气和地讲，他们紧张的神情也放松了些。抬起头，目光看着我，眼神中也有一点笑意。
“人的生殖器官，也跟人的其他器官一样，它们组成了我们身体，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人......人，是高贵的，理性的。我们要做一个文明的人，尊重自己也尊重他人。”
他们点点头，捎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飞上了脸颊。
回到教室。
学生们在安静地看书，他们也落了座。
过了几分钟......看着一张张认真看书的脸，我觉得还是要说。
“同学们，你们现在正处于青春期，对自己或他人的身体产生好奇是正常......老师今天说这，不是说某某同学，而是说这种现象和问题，希望同学们保护自己，保护他人；尊重自己，尊重别人。”
学生这段时间在看龙应台的《目送》，我说起了龙应台的《高玩》。
“龙应台先生在《孩子，你慢慢来》这本书中也写过一篇文章《高玩》，在文中，龙应台很真实详细地叙述了自己和儿子间关于‘性’的一些对话和交流。她的小儿子飞飞才三四岁，跟妈妈一起泡澡。他问妈妈‘为什么妈妈没有挤急而飞飞有’；他看到妈妈上洗手间，问‘妈妈，你也用尿布吗？’......做妈妈的都是很细心很耐心地和儿子解释这些问题......”
学生们笑了。但慢慢地他们也不笑了，很认真地听着。
“学校、家庭、社会，可能性教育都是比较缺乏的。早一点通过科学的、正确的渠道了解性，对我们的身心健康成长很有好处。郑渊洁在儿子三四岁时就跟儿子讲男女性行为是怎么一回事，一些科技馆里都有很全面的讲解......女孩子背心短裤覆盖着的地方不允许别人摸，男孩也一样，短裤覆盖着的地方不许别人触碰......未成年前，不允许有性行为。因为性行为，是和爱、责任紧紧相连的......”
其实这么公开地和学生讲这些，我也是第一次。刚开口，我觉得有点困难。但开口之后，就知道它的严肃和科学性。
下课后，到办公室，和同事们谈了起来：少女妈妈、性侵......这些事情近几年常见诸报端，我们身边也有这样的事。如果孩子们早点正确了解性知识，有些悲剧就可避免。科学老师说：“看来七下第一章的内容要提前上（七下第一章讲到性相关知识）。学生们要学会保护自己。”
夜，翻阅资料。看到郭初阳老师转述罗素在《教育美好生活》书中的一段话：
答有关提问乃是性教育的主要部分，有两条规则需贯彻其中，第一，永远要真实地回答问题，第二，要完全像对待其他知识一样地对待性知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