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旧事(七)——自行车

要说名不符实的东西,自行车当属其中之一,明明要双脚用劲踩才能走的玩意,偏偏起名自行车。现在人出行工具五花八门,但自行车应该只能算是铺助出行工具了。自行车完成了历史使命,摇身一变成了休闲运动的工具。

小时候,自行车绝对算得上是家里一大件,能买得起自行车的人家,都是生活的佼佼者,是要被别人艳羡的。

家里有一辆老旧的自行车,比某段相声里说的“除铃儿不响,剩下的哪哪都响”也强不到哪里去。估计应该买时就是二手的。对那辆老旧的自行车,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但是那个后座,现在想起来,却还印象深刻。后座是大约2厘米宽,0.3厘米厚的铁片做成的,但是不知道那时人是怎么想的,不把铁片平过来,而是立起来焊成的,虽有大约板凳面那么大,但是接触面却都是厚度朝上的面,坐在上面硌屁股疼,遇到路面不平,更甚。小时候很不理解,现在想起来我还是不理解为什么要那样做。

小时候我经常跟父母去他们工作的地方,我坐在自行车的大杠上,飞快地前进,起先我还兴高采烈地按铃玩,过不了多久,就眼皮沉重,不知不觉睡着了。到了目的地,父母抱我下来,许是一个姿势坐久了,腿麻木地站不住,有时在路上鞋子丢了也不知道。

哥哥姐姐已经学会了骑车,父亲一下班就把他的车推出去,骑着车飞奔,而我因为胆子小,不敢尝试,每次只能跟在后面跑,有时看他们骑远了,也只能呆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后来实在经不住诱惑,跟父亲提出来要学骑车,父亲一口答应,我央求父亲在后面扶着我,父亲却不肯,让我自己先把车推出去推,说什么时候脚蹬子不磕腿了自己就会骑了。

我没办法,只能自己去学。天天等父亲一下班就把他的那辆“28大杠”推出去,练习推着走,那时我头顶比座垫高不了多少,还不能双手扶把,因为够不着,只能一只手扶着手把,一只手扶着座垫或是大杠,战战兢兢地走,稍不留神,脚蹬子就磕着了腿,疼的龇牙咧嘴的。

有时推着推着失心重心,车子就开始东倒西歪。有时勉强能扶住,有时扶不住就倒了。车子向自己身子一侧倒还好,能用身子抗着,不至于跌倒,要是向外一侧倒,就会连人带车摔倒在地,摔下去的时候心里不知道要护着自己,却担心着千万别把车摔坏了,那回家是要挨骂的。

车子摔倒了,想要扶起来却不容易,过去的自行车讲究笨实,沉得很。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也来不及察看身上是不是有伤口,赶紧爬起来,使出吃奶的力气掀起车子。心里只盼车子能够运行正常,有时运气不好,扶起来一推,“嚓嚓”地响,赶紧推回家,也不敢对父母明说,悄悄地往家里一停,就跟没事人一样。过不了一会,自己也忘了刚才摔了一跌的事。等到父亲上班用车,车子推着费劲,一看,或是盖灰板变形了,或是脚蹬子摔的别住劲了,喊过来一问,才又想起来,推车时候摔跤的事,嗫嚅着不敢吱声,父亲总是发狠说,下次不准再推出去了,答应的飞快,可是过了一天,父亲早就忘了,下班回来,要车去学还是会给的。

推着推着真的就象父亲说的那样,再也不磕腿了,平衡掌握好了,胆子也练大了,就开始学着哥哥姐姐的样子,把一只脚踩在脚蹬子上,一只脚用力的在地面上蹬,当车快速跑起来时,人就站在脚蹬子上离开地面飞快地向前滑行起来,或许“自行车”的名称就是由此而来。慢慢地也学着别人把腿伸过车的三角区,踩另一边的脚蹬子,我们叫这种骑法叫”掏螃蟹“,也不知道谁最先发明了这种骑法。

胆子大的孩子,虽然用“掏螃蟹”的骑法,却也可以象坐在车座上一样整圈地踩,胆子小的孩子,只敢半圈半圈地踩。这种骑法人象挂在车上,屁股撅着,样子实在不好看,但是却一样可以把车子骑的飞快。

有时几家孩子凑到一起,各自推出家长的自行车,一起骑,那才叫热闹。技术好的,会故意骑到人面前,看着就要撞到,却急转弯拐过去,往往是有惊无险。但是遇到刚学会骑车,技术还不娴熟的,嘴里一边”哎哎“地叫着,一边手里的车把开始不受控制的左摇右摆,走起了“之”字形。有时只”哎哎“两声,能够平安地骑过去,有时掌握不好平衡,“咚”地一声摔倒在地,顾不得疼,嘴里就开骂起来,而那个闯祸的人却并不生气着恼,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围观的人也跟着一起嘲笑摔倒的人,全没有同情心。那个摔倒的人在众人的嘲笑声中,只有悻悻地爬起来。过不了一会,又笑闹成一团,只到家长喊回家吃饭的吆喝声起,才一哄而散,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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