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看书,尤其喜欢深邃的文字,喜欢细软绵长的故事。我对故事并不挑剔,不一定非要柔情蜜意,故事可以清淡些,可以悲哀些,只要能够抵达内心就够了。
每次看书无法静下心来时,我总会幻想自己处在另一个场景里:有可以容纳一面山水画的落地窗,窗前放着两张木质桌椅;我坐在那把暗黑色的木椅上,闻着木头在岁月蹉跎后留下的丝缕沉香,手里捧着一本书,整个人都沐浴在窗外斜射进来的阳光里,偶尔还会吹来一缕风,恰好可以吹起一页纸的重量,风吹到哪一页,我就看哪一页。
如果场景再丰富些,桌上还可以放上半杯水——半杯足矣,若是思绪多了,只怕连水都会溢出来。每看完一段文字,我就抿上一口水,真怕书里写的太过精湛,忍不住口干舌燥,浪费了杯子的好意。我就这样一手捧着书,一手托着杯。水碰到了阳光好似复活了一般,争先恐后地闪着耀眼的光,在玻璃杯上留下了五色的印记,和我当时的心情一样。
有人说,看书是为了更好地逃避自己,我看不然。现实虽无奈,但追求精神上的慰藉终归是好的。精神的升华没有那么多讲究,没有世俗利欲的牵绊,而是丢掉了沉重的包袱,回归自然的清灵境界。
每从书里看到一个触动人心的故事,都会觉得那些文字首尾相连,织成了一条条紧紧包裹住心房的经脉,直穿进瞳孔,如一曲悠长而古老的音乐传到了耳朵里,整个人都心旷神怡了起来。
然而品读完一个故事,又会合上书本,静默片刻。并非揣摩文中章法,而是沉浸在那独特的韵味当中,无法自拔。看得痴迷些,又会感触良多,叹道文字的深奥与隐秘。
放下书时,我总会将自己联想为书中的某个人,随着故事的起伏而起伏,随着故事的终结而终结,或欢喜,或悲伤,总是不定时地翻新一遍,再回归自我。
文字遇到了纸张就拥有了特殊的魔力,它要求每个面对它的人都应是宽容且平静的,若是没有遵循这一点,那就连自己都分不清是活在了现实,还是活在了书里。
一本书看完,总会有余念。念着念着,书里的人就成了自己。时间久了,终究看不真切:我是谁,她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