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六点刚到大连。当时正值日出,很幸运的,有这被称作一日之际之物迎接我这注定要在这个异乡生活的过客。海平面渐渐升起的太阳果真和家里从地平线慢慢露头的娇羞的神态迥然不同,就如同一只画笔落在了素布般的远方的云上,把天际染成了一片红。脚下微有些波澜的水面也争先展示着它们的活力,有的炫耀着它们身上被那画笔映成的冷艳的红,有些则调皮的荡起了飘散白沫的波浪。放眼望去,视界极尽的交际之处,这一段水天一色,那一段又决然分明,相续相隔。也许只有海边的天,才能盖住这无垠的水;也许只有这无垠的海水,才能托起初阳和这娇艳的天,再有三两只迷失在天空的海燕不时掠过。这海,这天,这云,这风,这晨,在我看来竟然有一种苍凉的美感,竟然是世间少有的美色。
刚下船时,有些诧异这里的寒冷,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也不禁怀疑我那微薄的信心。也许是这里真的气温低,也许是那凛凛的海风吹颤了我这刚变得恋家不久的游子的心,毕竟,这里距离乡巢,何止于上千里之远。故飘荡过了一晚上海水的颠簸,这初踏上土地的脚,也没觉出几分踏实,大概,缘由是踏在了他乡的土地吧。
上午重逢室友,终于感觉到了丝丝久违的暖意。随便收拾下时间便飞驰而过,下午继续文化苦旅,慢慢沉醉在秋雨先生恢弘大气的文笔中不知何时沉沉睡去。
晚饭后,我随便闲步,从西门走进来,走在综合楼前的大道上,不知缘由的,我突然想起了国旗班,那个我曾经待了一年多的学生团体。我们曾经在这条路上对信院走营,雄纠气昂地从大一新生蛋子眼馋夹杂着不屑的眼光中列队表演过。也许是曾经太熟悉它了,亦或是曾经深深的融入进了他们,我竟能清晰的回忆起我们当时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一起踢出的任何一动正步。仿佛这些回忆深深的纠缠进了我大学的轨迹里,欲割舍是不切实际的想法,想假装也装不得。回忆里曾一声令下,一起提起的胯,一起踢出的的腿,一起抬起的手臂,一起敬出的军礼······有这样的整齐,队列才叫队列;有这样的队列,整齐才叫整齐。在这样整齐的队列中行走,侏儒也变成了巨人;在这样整齐的队列中行走,巨人也变成了侏儒。
我是个异常没有自信的人,总是会自我否定过去的一切,不论曾经的自己到底是好是坏。如同我退了之后,经常是听不得别人说我在国旗班待过的,也不喜别人问我是不是国旗班的,我总感觉我抹黑了我待过的每个地方,也许是事实,也或许是病。想起初进国旗班时,总是被问为什么进国旗班,大家的回答也各异。说实话吧,进国旗班真不知道为了什么,结果我待了一年多,也许是知道了答案,也许是仍然没有找到答案,可能我天生真的愚钝吧,时光就这么糊糊涂涂的过了,倒是得到了不少······想起当初,也许是大城市繁华太重,物欲太多,到处都是声色犬马,于是我这么一个刚刚来到这里,没有什么经济来源也没见过太多世面的年轻人。便渴望抓住某样东西来填补心中不知所措的空虚,或许是不知前途几何的茫然。这件东西可以是某种信念,亦可以是一段感情等等,毕竟这些东西也许是砸更多的钱也买不来的。恰逢我受父亲熏陶对国旗还是挺有感觉的,于是,冲着心中的那个爱国的信念,我云里雾里的进了这个学生团体。才有了后来发生的更多的事。
可人总会长大,我从这个梦里醒来的时候知道留给我为自己奋斗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以后的时间也许是自己走,有着“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忐忑,可是莫愁前路无知己,我大概也能有一览众山小的时候吧。
时间已不早,还是从当初训练的地方回到睡觉的地方吧。
15年2月27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