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女人天生就容易为情所困,管你是高冷睿智的“女王”,还是坚强独立的“女汉子”,只要一沾上“情”字,统统秒变成混沌迷茫的“傻白甜”。若是一段你情我愿、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也罢了,只是很多女人并没有那么幸运,有时候,偏偏遭遇的是一段虐心的恋爱。可怜的女人们由于自身所限,又不知道如何从中逃离。所以,作者在结合真实案例的基础上,编纂了这个故事,希望能对有类似遭遇的同胞们有所启发。
竹心有几个闺蜜,在一起厮混几十年了,还从来没一起外出旅游过。这次也是机缘凑巧,并没有刻意安排,闺蜜们居然成行了。
相对于几个闺蜜,竹心在旅游方面可算是“老江湖”了,毕竟单身了这么多年,随时都有背上挎包就出发的机会。自然而然地,竹心成了这个“闺蜜旅游团”的“团长”。
竹心也不负这“团长”宝座的殊荣,提前将行程安排、往返交通、饮食住宿,甚至作息时间都规划得清清楚楚,惟独在两条景点线路的取舍上,竹心还在沉吟。
第一天,竹心在闹钟中准时起床,洗漱完毕后将赖床的闺蜜们一一拎起。在闺蜜们洗漱的空当,竹心又在计划着今天的交通安排。省时省力又省事的当然是打的了,可这不符合竹心“能省则省”的消费原则。查清楚当地公交车次及线路后,竹心愉快地选择了公交。
呼喝着闺蜜们收拾停当后,竹心率着睡眼惺忪的闺蜜们出发了。天上下着小雨,气温很是怡人,因为是古都,公交车上报的站名听起来都很耳熟,第一个景点顺利抵达。
围着传说中的历史名人雕像,闺蜜们留下了很多搔首弄姿的倩影。时间不等人,竹心催促着意犹未尽的闺蜜们赶紧离开,去往第二个景点。闺蜜们恨恨不已,却敢怒不敢言。
百度说去往第二个景点的公交就在这雕像广场北边,可竹心和闺蜜们顶着细雨疾走了半个多小时,仍然没有找到。
穷则思变,闺蜜甲忽然想起有老乡就在这个城市,请示竹心要不要向老乡求助,竹心丢过一句,何必给人添麻烦,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闺蜜们只好另外“思变”,导航的导航,问路的问路。可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公交站而已,不管是导航软件,还是当地的路人,都没法确切地指出具体地点。闺蜜甲又试探着提出刚才的请求,闺蜜乙也随声附和。竹心一看时间被浪费了近一小时,又想着那两条还未能取舍的线路也可以顺便问问人家,终于点头首肯。
这老乡就是王波。王波很是热情,第一时间驱车赶来。有了王波,似乎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交通自不必说,线路取舍问题也化为乌有。竹心原本纠结的就是博物馆要不要去,因博物馆参观人数是限定的,去的话要起早排队还不一定排得上,不去的话又觉得有点可惜。王波一听,这有何难,你们下午就去参观博物馆,我找人带你们进去,明天就安安心心地参观另一条线路,晚上找几个老乡陪你们吃饭,为你们接风。紧张了一上午的竹心放下心来,总算可以和闺蜜们一样,放松地游玩了。
晚上,果然来了几个老乡。几轮酒下来,大家都很兴奋,嚷嚷着要去看喷泉。
城中心的喷泉据说是亚洲第一大喷泉,音乐声里,霓虹灯下,五颜六色的水柱腾空而起,摇摇直上,给底下围观的人群洒下片片水雾。
水雾过处,人群一片尖叫。竹心也笑叫着将双手撑在额头,试图挡住水雾。见竹心遮挡,王波也将自己的双手撑在竹心头上。竹心虽有些微醺,却注意到了这份体贴。这样的体贴,有多少年没见了?竹心心下一暖,恍然升起今夕何夕之感。
音乐声停,喷涌的水雾也偃旗息鼓,潮水般的人群渐渐散去。看喷泉的队伍早已被人潮冲散,只剩下身边的王波,紧紧抓住竹心的手,领着竹心,腾挪闪挡地走出广场。有那么一刹那,竹心希望这广场永远也走不完。
回到客栈,竹心如常般与闺蜜们交流着些鸡零狗碎,鸡零狗碎的间隙当中,那份牵手的美好不时浮现出来,似乎给这鸡零狗碎的生活增添了几分憧憬。
第二天一早,手机嗡嗡一震,有短信进来,王波问今天怎么安排。竹心暗笑,这个似乎该问你老乡吧。果不其然,寒暄几句后,王波说他今晚飞机去另外一个城市(也是个旅游城市),邀请竹心过去玩几天。竹心没有回复,领着闺蜜们开始了一天的游玩。
旅游回来后,竹心一直处于纠结之中。一介有妇之夫,却发出这种暧昧的邀请,显然不是什么好人,去他的!可是可是,那晚的牵手明明那么美好,就让它这样风过了无痕么,不甘心哪不甘心!
正纠结间,竹心所在的城市来了一拨高温。竹心的顶楼蜗居24小时开着空调仍燥热难当,竹心想着,不如去那个城市避避暑?又想到孩子下学期就上初中了,恐怕今后六年内都难有属于自己的时间,竹心心一横,发出了回复短信。
短信发出后,竹心又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太孟浪了?
这竹心年纪一大把,可一直有着少女般的自恋,但凡哪个异性对她好一点,就会想人家是不是爱上她了。这回竹心又拿这个说服自己了,万一人家是真的对我一见钟情呢,唯“爱与美食不可辜负”,我可不能错过。再说了,想那多干嘛,说不定人家只是单纯地邀我去玩呢。竹心就这样自欺欺人地开始了她的孟浪之旅。
飞机到达是在午夜。
王波一见竹心,老远就张开双臂,直冲过来。竹心错愕,有这么夸张吗,麻利地弯下腰去,佯装去拎行李箱。王波扑了个空,讪讪地接过行李箱。
出租车上,两人并排坐在后座,王波再次搂上竹心的肩膀。这回竹心没法躲避,只好僵着身子,由着他去。一路上,王波一直在激动地喋喋不休。竹心心生厌烦,这会儿改主意还来得及吗?
到了住处,竹心一看只有张大床,心下一沉。虽在意料之中,但亲眼看见,竹心还是大失所望。
竹心原想,就算是发展婚外恋这种不伦之情,也应该慢慢铺垫,循序渐进。所以,来前竹心还这样异想天开:嗯,出于尊重的基本礼节,以及迂回的战略需要,对方肯定会订两间房,而我就可以善解人意地以节约为理由,要求对方改订一间标间,反正都是成年人,只要端正心态,也没什么不便。
现在眼见对方一点套路都不讲,直接赤裸裸地亮出主题,竹心委实心下不快。一张床怎么睡,竹心语气生硬地撂下这句话,板着脸杵在门口。
王波一看形势不对,脸色大变,语无伦次地道歉不止,嗫嚅着要竹心先进来坐下,他再去开间房。
竹心天生心软,见王波又急又愧,只好又放缓语气:算了吧,深更半夜的,别又去骚扰人家服务员,反正离天亮也就两三个小时了,就这么将就半宿吧。
王波如遇大赦,扶着竹心坐下,忙不迭地烧开水给竹心泡茶。
茶水的滋味再好,也没法喝一夜。两人最终还是一个在床的这边,一个在床的那边,穿戴整齐、别别扭扭地躺下了。
迷迷糊糊间,竹心感觉到有一只手慢慢过探过来,依次用手指头轻轻地碰了碰竹心的后背,又悄悄缩回去了。竹心只作不知,继续装睡。一会儿,床又奇怪地抖动起来,分明是男人在床那边迸得浑身发抖。想到一中年汉子,竟如青涩少年般畏怯瑟缩,竹心心下不忍,转过身,我陪你说会儿话吧。男人感激涕零,轻轻挨过来拥住竹心,无限爱怜。
一夜无话。
第二晚是在火车上度过的,软卧车厢的上下铺。
玩了一天,竹心累了,早早躺在下铺休息。王波挨坐在逼窄的床铺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竹心,一会儿摸摸竹心的脸,一会儿揉揉竹心的头发,还不时拿起竹心的手,放到嘴边亲了又亲。竹心顾及车厢里其他人,不时催王波早点上去休息。催了多遍之后,王波终于恋恋不舍地爬上上铺,偶尔下来喝个水、上个厕所,还不忘趁机在竹心的额头亲上一亲。
想那竹心,自小兄弟姐妹众多,父母疏于照顾,一向如山野小花般自生自灭,哪里见过这般千怜万爱?现在眼见王波一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飞了”的模样,一颗心早缴械投降了。
第三晚照例是“大床朝天,各睡一边”。只是那王波哪里睡得着,不时地蹭过来,各种求抱求吻。竹心被他纠缠不过,偶尔也会满足他一两次。只是欲望无止境,王波被满足了以后,又升起更多欲望,被竹心坚拒后又只好像第一晚一样,在床那头继续抖着。
这边王波生生硬扛,那边竹心到底还是不落忍,开始心生慈悲。平时自己口口声声要破执,不该执着的东西尽量放下,眼下不过是个臭皮囊而已,至于这么执着吗?竹心想着,念头开始有了松动。罢罢罢,就舍了这副身子吧,起码能解除面前这个“众生”的痛苦。
看着身边心满意足、沉沉睡去的男人,竹心又开始惶恐起来,这样真的好吗?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未及理出头绪,睡意袭来,竹心也渐渐沉入一片黑甜乡。
接下来的几天,王波对竹心更是怜爱有加。上车紧紧搂着,下地牢牢牵着,竹心的目光但凡在哪个地方多留了片刻,就会巴巴地赶着问,要不要去看看,想不想尝一尝?这么多年铜墙铁壁刀枪不入的“女汉子”竹心,也忽然变成了小女孩,索性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一任他“宝贝”长“宝贝”短地前后照拂。
欢乐的时光总是格外短暂,离别的日子转眼到来。熙熙攘攘的火车站里,竹心没来由一阵心塞。强忍着这股不适,竹心头也不回地离开。
回来后的竹心重新恢复了理性和冷峻,日夜设想着这场不伦这恋的无数种归途。压根就没什么“归途”,每一种归途都是条不归路。
竹心快刀斩乱麻,手起刀落,迅速将王波的号码设为黑名单。就让这团“乱麻”随风而逝吧,我罗敷自是无夫,奈何你使君有妇,怪不得我。
“乱麻”刚“逝”了没两天,有天竟突然出现竹心楼下。竹心无奈,又加上自己心存恋意,只好又投入“乱麻”的裹挟当中。只是这回竹心不再如前般完全放松,而是始终保持着一份观照和自省。
就在这份观照下,竹心越来越发现王波的不尽人意之处:说话不走心,给承诺张口就来,事后兑不了现;做事不用心,事情总是做不到位,让人难以满意;内心混沌,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既不会清晰地去主动计划什么,情势所逼需要他被动选择的时候,也缺乏男人应有的睿智和决断。可也因了这份混沌,王波一定程度上仍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对人坦诚,不耍心眼,只是单纯地本着善良的本性,一味地对人好。想想自己,不就是因了这份“好”而沦陷进去的么?
这样观照下来,竹心得出结论,哪怕就是做个情人,王波也不是理想对象。中途又几次试图分手,可到底还是心有恋恋,不了了之。
竹心一向理智,做事情超级有计划。“要让每一件事情都在掌控之下”是她的人生信条。现在眼见这件事情有点失控,竹心开始对自己不满起来。
不满归不满,一时之间,竹心也找不出什么好的突破良机,只好拿“士之耽矣,尤可说也;女之耽矣,不可脱也”的古老爱情故事自我开解。
这天,几个闺蜜正聚在竹心处,王波突然撞了来。竹心情知逃不过闺蜜们的审问,索性主动和盘托出。
闺蜜们痛心疾首,竹心啊竹心,平时千叮咛万叮咛叫你早点找个人嫁了,你偏要眼高手低,死活不肯将就,现在闹出这种事,不是平白给自己添乱吗?
不怪闺蜜们失望,竹心自己对自己都很失望。
平时总鼓吹女性要自立,尤其要在情感和精神上独立,要学会自己爱自己,不依赖他人。自己却因为别人一点廉价的“示好”就一头扑上去,这内心得是有多脆弱和依赖啊。说好的自立呢?
平时还要求闺蜜们在道德、生活、行为各方面自律,对于闺蜜们打麻将、疏于家务等小节都“恨铁不成钢”。这下倒好,自己索性做了个“第三者”。叫闺蜜们情何以堪?
平时还再三宣扬,清明和智慧是人生惟一值得追求的目标,是最大的“真善美”,所有与之相背的混沌、愚蠢、纠结是最大的“假丑恶”,要坚决予以摒弃。一向只顾高高在上地批评闺蜜们的“混沌和纠结”,没想到自己竟也深陷其中。清明和智慧到哪儿去了?
一条条、一桩桩,细细数来,竹心的羞愧无处安放,直烧出脸来,烧得被子里暖烘烘的。
日子如流水般滑过,转眼到了年底。
眼看着新年即将到来,有点轻微“强迫”倾向的竹心决定要将旧年里的所有破事做个了结,不带到新年。在这样的想法下,竹心再次将王波拉黑。
了结的想法早已有之,只不过是等时机而已,这回得偿所愿,竹心心下轻松,总算做了该做的,又能做回自己了。
没想到连续三晚,竹心恶梦不断,凌晨从各种各样的梦中醒来,再也无法合眼,只能睁眼到天明。
竹心心下蹊跷,按道理讲,元旦假期在家休息,无工作之烦扰,应该睡得更好才对,怎么会这样?
仔细分析梦中的情境,竹心心知与王波有关。看来这事还没完,只是老天,你究竟要我从中学习什么功课,麻烦您老人家直接告诉我好吗,干嘛要弄得这么神秘?竹心一边在心里抱怨,一边无奈地解除了黑名单。
为了看清楚究竟还有什么“功课”未能完成,竹心约王波再次出游几天。
出游过程中,断断续续发生了几件事,让竹心对两人的关系有了更明晰、更坚定的认识。竹心以为“功课”终于学完了,开始筹划又一轮分手。
腊月二十六,眼看着年关逼近,竹心的“强迫”症状又发作了,发出了分手短信,决定收拾心情好好过年。
第二天,王波又急巴巴地赶来。
也许是与竹心共同出游的几天加深了感情连接,也许是为了阻止竹心提出分手,王波这回竟向竹心提出,要竹心给他一段时间,等他安顿好家里,一定会给竹心一个交待。
竹心听惯了王波种种无下文的承诺,只当又是个“惠而不费”的美好谎言而已,并不当真。
小时候,乡下有这样一种习俗,家里来了客人,主家是一定要留宿的,而客人却并不会当真留下,往往是主家勉力挽留,客人奋力辞脱。若是主家不留,会落下不懂礼数的骂名;若是客人真留,也难免暗地里被人耻笑不通世故。
这王波的“留”不过也是尽礼数罢了,竹心若当真,可不也像那不通世故的客人那般可笑?
家里的团年饭是七个人吃的。四方桌上,父母、哥嫂、侄儿侄女两两一对,各据一方,惟单出竹心一个,另坐一方。
年初二,家里来拜年的姐姐姐夫、外甥外甥媳妇、外甥女外甥女婿,无不都是成双成对、联袂而行。竹心孤零零地杵在家里,格外扎眼。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竹心不禁想念起那个虚弱的承诺来。很少主动联系王波的竹心这回破天荒地给王波发去微信,很久没有回复。
联系到家里的情景,想必那王波也正陪着老婆,在“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回娘家路上。竹心突然一阵悲从中来,痛哭不止。
就在这痛哭声中,竹心眼前掠过这样的画面,寒风中,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大张着嘴,号哭着要去找妈妈。
那分明是三两岁时的竹心。
至此,竹心终于得到了最终的洞见:王波的出现,激活了自己内心那个两三岁的小姑娘。初遇王波,王波的怜惜和体贴正好满足了小姑娘内心一直渴爱而不得的需要;接触以后,小姑娘又贪恋王波的呵护和宠爱,迟迟不愿意分手;刚才,王波的冷落又无意中触动了小姑娘害怕被抛弃的恐惧。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个小姑娘在作祟。
看到这个小姑娘,并尽力抚慰和满足小姑娘所有的痛苦和匮乏,才是这段经历给自己的“功课”!
亲爱的小姑娘,我看到你了!从今以后,咱不乱找别人好吗,我,长大后的你,会永远陪着你,会好好爱护你,会满足你的所有需要。亲爱的,相信我,你就安心退场吧。
一直到初好几,王波才腾出身来,匆匆赶过来看望竹心。一如往常的柔情和蜜意,一如往常的拥抱和亲吻,只是,竹心已没有了丝毫感觉。
春假过后,竹心彻底删了王波的所有联系方式,为防止王波找上门来,索性连家也搬了。就这样,竹心总算从这段虐恋中脱开身来。
没了王波的日子果然“岁月静好”,只是在一两个清冷孤寂的月夜,竹心会不期然地想起王波,想起王波的“暖”和“好”。
许是“功课”还没彻底了结吧。很偶然地,竹心和王波在一次饭局上重遇。丝毫不顾周围人的眼光,王波以一种露骨的殷勤,频频给竹心布菜。
饭后,瞅了一个没人的机会,王波猛地抓起竹心的手,紧紧贴在胸口。眼见王波这样,竹心的心又乱了,毕竟,从小到大还没有谁这样珍视过她。
禁不住王波的苦苦哀求,竹心只好答应王波随他出游。
出游的风景依然是那么美,王波依然也还是那么“暖”和“好”,只是,脱离了小姑娘的立场,竹心分明能感受到王波表面上呵护备至背后的漫不经心。在王波而言,竹心于他不过一种“成功”的标志,朋友哥们之间吹起牛来,王波也能自豪地插上一句,我也是“家外有花”的人了。
看清了这一点后,竹心对王波最后的一丝贪恋彻底淡去。一直到那天,两人过马路,王波边走边打电话,竹心担心王波注意力分散,就主动挽起王波的胳膊,叫他快走,孰料王波可能电话里与人交流不顺,不耐烦地拂开竹心,面露愠色。
那一刻,竹心哑然失笑,小姑娘,看看,这就是你心心念念渴求的“呵护和宠爱”。走吧,那玩意儿面前的这人给不了,咱回家吧。
就这样,竹心对这份不伦之恋最后一丝残余的不舍被彻底粉碎,带着功课完成之后的轻松和庆幸,竹心华丽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