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缚住手脚——
他是这个小镇的
耶稣。记忆中
早就见过他,
那时他只是苍老,
如今是吊在水天
苟且的残阳。
万岁问安已是前世,
阁老也被白石围栏
锁进肃穆石碑。
你问他是否预见过
今日。当然
就在自亘古流来的
清浅河水与鱼虾
失约的那天。
后来他一直这样
淡漠地望着
不远处荒地,
不曾被打扰的沧桑。
那棵老歪脖子树,
歪着脖子、说着
“子非三闾大夫与”
似的愚言。故作惊叹。
如今他渴望的只有
一个醉于活着的
司机的到访。好将他
化为齑粉、让疲惫的风
也能挟他脱去。只可惜
他并非自以为的
路中央的异物,而是
两条马路尽头的里程碑。
他须受难,
然后方可重生,
方可重还这个小镇
荣光与骄傲,
即茶余饭后
谈资,世人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