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一一(二)结缘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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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修的马路旁,园林工人栽种了两排香樟树。我店门前的一株在其根部总是冒出几根嫩芽,叶子总是皱巴巴的,生满蚜虫。园林工可能为了保证主杆的营养水份,总会将那嫩芽抹除,可过一段它又冒了出来……如此反复,主杆已枝叶繁茂,那嫩茎亦不休不止,每年割伐几轮,仍固执地冒芽一一让我将"根深蒂固"这成语,感悟深刻!

如此像极了我与文字的缘份。

那是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刚学完鲁迅先生的《藤野先生》,我模仿先生写藤野严九郎严谨治学的那段,写过一篇作文。具体写了些什么,全然忘记,只记得张六娃老师将班上几个任课老师都叫到教室,让我朗读自己的作文……

说实在,改革开放初期,面临全面发展,当时农村的教学水平极其落后,任课老师的资质也是良莠不齐,但却正是仅有小学文凭的张六娃老师,在我懵懵懂懂的童年,埋下了一粒种子,从此根深蒂固,百转千回,倔犟生长。

此一朔,就追到了童年。

初中时,将"欣赏”写成"新赏”,老师笑话我穿着一身新衣服去游山玩水,羞得脸红,红了好多的少年时光。

我记得语文成绩不是太好,在初三那年,又有篇作文意外被老师当作范文在班上朗读。但那老师没有指明是谁写的。老师在上面读,我在下面暗自激动。熟知,作文本发下来,一行十六字的红字评语,却如一道红色的闪电,也一直闪挂在少年的天空一一如果不为剽窃,就是难能可贵的佳作了。

我记得那篇文字是篇短短的议论文,题目叫《长短处浅论》,在文中我引述了刘备三顾茅庐的野史,其实是曹操三顾茅庐,不巧诸葛外出而未遇,刘备用尽心机,放火烧掉了诸葛亮的草庐,却稼祸曹操。孔明不知详情,一怒之下,下山辅佐刘备。而后的马谡大意失街亭,实为诸葛亮用人失误一一据野史种种,揭神机妙算诸葛先生之所短。继而转论当代伟人,亦存在敝目之短……言论可谓后生无畏,措辞辛辣。

我记得如此之清楚,得益于先生的十六字,可谓箴言于耳,缭绕一生。

先生姓杜,名文祥。

于此提及先生,已无少年颐气,更多的是感恩,感激先生之箴言,一生受用,更多出对文字的一份敬畏。

此一朔,桀骜少年,却驯服于文字魔力。

再往后,"竿头百尺”的点评,也是记了大半生一一激励之言,亦是受用今生。

人生曲折,却不忘初心。

第一次拿稿酬也记得,十几元钱,却支撑了老父亲在我辍学后橘子皮皱脸上的第一个笑容一一其实,自己彷徨得如只独狼,没有喝彩与陪伴,在一窗槐香里,孤寂得喊不出声来。

有一种虫专吃植物的心,被吃过心的稻谷会再抽不出稻穗,叶子慢慢枯萎;被吃过心的棉花整株也就废了,尽長出不能挂果的''疯枝'',看似茂盛却成了庄稼人眼中的一把柴草;一株果树,有一枝头被虫蚀钻树心了,此枝枯死,另一些枝头却开始变异,结出些优于同类的奇珍异果,令人称绝......我要是株植物,会是什么样的植物呢?你若是只虫,该希望我是一株果树,在劫后余生里能有令你欣慰的传奇。我尽力吧,不让你这只也有心的虫子失望。

欠下了朋友的一顿饭一一曾说文字能"卖"到钱,就约之大餐豪饮,却一直欠着。朋友说 : 欠着,权当动力!但愿不要让我欠其一生。

凡此种种,所谓缘,不过一念偏执。不贪风景,执一念上路,总能扺达一处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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