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棋与白棋咔哒作响

鱼尾拍打孔子之河

促迫你不容差池的布局、攻御和杀绞

361个格点各自背负胜率

你所引以为傲的已称不上精确

长夜里只有颤巍巍的油灯，由你丝线般的智觉擎掌，指引着

你交叉着祈祷的手指，以及夹在它们之间的棋子

黑夜与白天交错的水面，你面孔的

倒影已脱离了你的意志

奔逸出不对称的演算；此刻你慢悠悠翻阅着写满

新鲜苦痛的落叶，这被战火揉皱的

旧报纸，感慨生活晦涩找不到注解之辞——

这些冷冰冰的章节，这些深邃的角落，这些迷失的镜子与空虚的神龛

你认真感受过自己吗；若一个棋手触碰了自己

扑朔的意识和颤抖的手指，他大概会疑心

神的手已对他失了兴趣

你智力的优势是河面的薄雾，含砂的风就要将它吹散，在这

上下无穷左右无边的墙前，承认愚驽不是一种智慧吗

鱼腥味的弹药来不及上膛，暴力的阴影已经铺下，心灵比躯体先一步

流离失所——与其竖起怒发，抑或淌下哀泪，不如

调松紧绷的神经重新坐下，在我这

无花的苔边，重新酌饮你的

命运、呼吸你的幻想，伏在那

亘古的定律前，对弈

我们的庸小；这何尝不是另一种

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