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穿白大褂的老男人用一个镊子夹着一点白棉花给我消毒,本来只是痒,他一弄差点疼死我。我拼了命地反抗。治疗室里不一会儿就多了好几个人,老王负责按着我的右脚,还一边抚摸我的脸,和我说话,让我放松。其他两个女护士一个抓着我的双手,那个手劲,感觉她是警察,我是杀人犯。另外一个护士双手抱住我,把我胸都勒疼了。他们为了不让我看着医生怎么给我弄,还给我带了一个眼罩,我就看不见了,可还是疼啊,真想飙垃圾话。后来不疼了,到感觉有绑带一圈一圈地缠在脚上。他们把眼罩给我摘了下来,我看到自己的右脚已经绑上了白色的医用绑带。这下我真成病人了。
老王给我买了医疗保险,所以他还得让医生开发票和就诊证明,所以我又等了他一会儿。离开医院的时候,我说我自己能走,可老王就是不肯,硬生生给我公主抱回了家,街上那么多人,弄地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一进门,就看见了老王他妈,他妈用那种敌视的眼睛看着我,说:“让你再瞎跑,心这么野,这下好了吧”。我真想骂她几句,姑娘我天性就愿意探索世界,您算哪根葱啊,还老说我。要不是老王承诺明年房子下来就搬出去自个住,我非把这个家吵个鸡犬不宁。老王他爸倒是挺好,看我回来了,抓紧给我倒水,出去这么久,老王也不知道给我买瓶农夫山泉,渴死我了,我咕咕喝了几大口,然后就跑阳台躺椅上躺着去了。
我生病了,也不能上班了。老王每天上班前,都搀着我去趟厕所,然后给我准备好早饭才走。白天家里就剩下我自己,大多数时间我就躺在阳台的躺椅上,往下看街上的车水马龙。老王他爸是公交车司机,我家楼下就是他们的总站,有时,他从外面看见了我,还会喊我两声,很尴尬,为了表示回应,我就摇摇头,或者点点头。真想早点下楼和我的小姐妹去玩耍。
在老王的悉心照料下,过了一礼拜,我好了,终于可以下楼啦!一出单元楼门,我闻到了草的清香,花的芬芳,还有其他小伙伴的尿渍的味道,我就兴奋地往前冲,老王从后面使劲拽着我,差点把他栽个跟头。这一滩尿,据我推测,是个骚包小柴犬,年龄不超过两岁,等哪天见了他,我一定给他扭一段猫步,给他迷地神魂颠倒。可这一摊嘛,估计是小区里最老的那条泰迪,上次见面,他也不看看自己胡子都白了大半拉了,还想和我亲热,我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啊,阳光正好,空气清新,我也正是最好的年纪,老王又这么疼我,真是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