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中的舅舅

图片发自简书App

任时光静好,也挡不住岁月的洗礼。台风过后一片狼藉,雨水袭击着这个城市,同时带来了丝丝的清凉。没有了炎热,应该是一夜好眠的。只是此刻我却失眠了,时光褪去留下了斑驳的痕迹。看着十三舅舅发的照片,怕是这个夜里无法再入眠了。

从小生活在外婆家,我与十三舅舅和阿姨的感情还是不错的。后来长大了因为各种原因就很少再去外婆家玩了,舅舅也在外面工作,一来二去一年也就是碰那么一次面。因为一次合照还是两年前照的的,看着这些老照片,我看到了时光的影子。我一直以为时光会眷恋某一个人,至少那是一个温暖的人。可是看着舅舅满脸的褶子,灰白的头发,我猛然发现原来时光已经过去这么久远了。我仿佛还听到他在说,“丫头,你这张照片呀就像一个新娘子一样好漂亮,以后你就在我家了别走了啊。”这是我小时候唯一存留的一张照片,大姨带我去镇上照的,我化了个妆换了一身民族服装,看起来很有异域的风情。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张照片,也有我最好最美的记忆在里边。

那时候舅舅还年轻,还未结婚,意气风发的脸上时时洋溢着青春的笑容。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是生活,更不知道什么叫沧桑,也不懂什么是人情世故。在我的记忆中,十三舅舅永远都是那么和颜悦色,微微一笑眼睛都能眯成缝。从来就没有看到他发过大脾气,即使生气了说话也不会很大声,只是脸上少了那么一丝笑容而已。他的笑跟阳光一样灿烂,他的话语跟清风一样舒服,这就是我小时候记忆中的舅舅。只是今天再看在群里发的照片,我想问,那个苍老的中年男人是曾经我熟悉的舅舅吗?为什么变得我一点都不认识了?

舅舅站在凌乱的厂房中间,身边到处都是台风过后的一片狼藉,头顶的屋顶已经被掀开,雨水还在飘飘洒洒。原来舅舅竟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我一直以为他的工作环境是很好的。没想到这一场台风出卖了他的工作环境,成片简易的厂房组成的车间被台风无情地掀开了屋顶,雨水在飘洒着,站在风中的舅舅头发凌乱凌乱的。这就在群里说,这次厂房维修估计要一个月了,所以厂里放假一个月,他打算回家休息一段时间。舅舅所在的工厂效益不好每年都是清明过后才上班,十一月就开始放假,收入可想而知。多年的背井离乡和艰苦的工作环境,使得舅舅再无意气风发可言,多年下来他已经对生活俯首帖耳。才刚四十出头,已经开始驼背,走路喜欢背着双手像极了老大爷。虽然还是好脾气,还是笑起来看不到眼睛,可却不是那时少年郎了。看着台风中的舅舅,我突然沉默了。这是我曾经熟悉的人吗?意气风发的人吗?这是曾经笑容里都散开花的人吗?时光何等的残忍,抽丝拨茧改变了一个人的面貌就算了,却还要毁掉我记忆中最会微笑的人。时光呀时光,就不能慢点走?

深夜,我失眠了。看着我们唯一的一张合影,我想起了小时的舅舅,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让我一直在他家的话。我一直想回去的,可是却发现是那么难。时光匆匆,我们走散了,只能在我自己的记忆里去寻找那个喜欢笑的十三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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