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年一次的外出时,时间总是过的这样快,年前的腊月初十我们高高兴兴的赶着回来,而现在又到了该外出奋斗的时候。玩了一个月多,给思想和身心都放了一个假,灵魂得到了寄养,身体也得到了松驰。每天晚上都肆意的玩到很晚,十点,十一点,甚至是夜里的十二点,下一点,这样的日子是常有的事。在第二天还可以睡到自然醒,起来随便做点吃的,吃过之后又是玩,要么逛街,要么是在家看会书,要么是睡在沙发上看会电视,陪陪孩子小做些作业,简直是过成了神仙般的日子,要多惬意有多惬意,要多舒服有多舒服。可这样的日子不长有,囤积的粮食只够吃那么久,孩子们还小,他们在无止尽的吸取我们的营养,大人们呢?他们更需要我们的给予,横亘在中间的我们,必须顾得了两头。回来的时候腰包里还有那么一些仨钱俩枣,不管货的份量如何,但起码说可以充充富裕,腰里腰外都可以冒出来那么一点油。而年一过,包里空了,想鼓囊都有点难,更别说再冒出来一点油了。所以说,到了这时,我们必须考虑着要到哪去拢点钱了,要不然整个身躯都会被炸干了。
过年前回家的那份心情轻松愉悦无比,而面临着该出去的这几天里,我们的心情越发的有点沉重,无形中一种莫名的不开心的水浪,时不时的在心海里荡过来,又荡过去。迟迟不肯靠岸。昨晚我做了一夜的梦,上飞机,又挤火车。背上厚厚的行囊,压的我几乎快喘不开气,并且脚上穿的是一双底子磨透了气的烂球鞋,一双白色的鞋子几乎失去了它们的真身,乌漆麻黑,鞋前头成了知了猴的洞,一走路一露头。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烂粗布棉衣,脖子里围一个红围巾,恐怕会被一股风吹上了天,一手抓着行礼,一手抓着围巾,就这样我一瘸一拐的进了城,要去赶一趟飞机。累的气喘吁吁,两眼直冒金星,这时,我不禁发觉自己就是一个猴,成了万人目光的聚焦点,我想它们一定是在嘲笑乞丐进了城。这时的我随便它们怎么想,但我依然要前行,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一切。好不容易找到了飞机场,发觉鞋烂的快走不成路了,这时的我,在情急之下从行礼包中找到了一个烂布条,捆把几道就继续大踏步的往前赶着去登机。登上了机之后,才发觉这是一辆奇特无比且又平常老土的平板车架子改装的。脚下没有踏板,头顶没有机盖,坐上去之后,机长(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要把我们的脚用绳子捆绑在脚下踩的木架子上,手也要用尼龙绳绑在木架子上。这个飞机只有一排座位,并且我是坐在第一位。朝后看看,大概有十几个人都已准备就绪,个个红光满面,且有点妖里妖气,不过仔细一看且又土里土气,老老实实,属那种本本分分的乡下人。这时的机长在我们的身后大吼着嗓子喊了一声,请大家做好准备,开机了。顿时只听到从飞机的后头传来了隆隆的轰鸣声,这时的我,惊诧不已,哦,原来这机子的发动机和驾驶室都在后头。并且这架飞机没有翅膀,下面也没有什么轮子。记得那时的我,激动不已,手里抓平车架子的绑抓的紧紧的,生怕飞机飞的太快,太高,会一不小心就从飞机上摔下来。可这时我发觉我带的包就要从我的手臂间滑落,这时的我担心又害怕,担心自己会在抓住包的时候,人会有危险,从飞机上会掉下来。本想着飞机很快就能飞上天,可在地上滑行了五里路的样子却还不见腾飞的意思,正在我思忖揣磨时,哦,飞机有了向上的意思,从两行杉树的中间慢慢的,慢慢的往上飞,待刚压过树梢时,它又保持了平衡飞行,飞着飞着飞到了一个办公楼的办公室内,我们发觉很多人都正在那儿,都忙得不亦乐乎,总以为我们的到来,会引起大家的诧异,可偏偏出乎了我们所有的想法。他们都犹如未发觉我们似的,各自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认真的干着什么。这时我发觉在办公楼的正中间有一个小门,当我们的飞机飞到时这扇门它会自动打开,当时在最前面的我惊诧到神经快要跳跃到脑门外。可说来也奇怪,偏偏能利利索索的通过,好像整个飞机会收缩,人也会随之变小一样。通过了这扇门之后,就是一条被两堵花墙包围的小通道,这时的飞机一直在向上飞,这时的我最大的盼望就是看看飞机何时能长出一个外壳,把我们包围在里面也就心安无忧了,这时的飞机还在继续往前飞行,好像它没有航线,没有目的的在飞行。走一步,算一步,走到哪,就算哪。就这样,我们这些人一下子都又拥堵在了火车站,每个人都挎着大包,小包的在那儿挤着买票,又挤着上车,好像大家都在拼命的喊,拼命的叫,在争先恐后的要上车。上了车,去哪里,也不知道,只感觉只要是在行程中就好,心就安。只看到这个车厢里的人,有的正在出着大汗,在不停的用胳膊擦,有的人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着面包,有的人呢,正在抱着个大水瓶咕咚咕咚的大口喝着水,有的人,正在拿着票找寻自己的座位,有的人怀里正在抱着一个在吃奶的孩子,有的人正在找一个可放行李的妥当地儿,有的人正倚在车厢的一角,在呼噜呼噜的睡的正甜,有的人正在拿着手机给家里的人说一声,我已经在车子上了,请您放心。就在这时,一个推着车子的人,踢了我前面的那个熟睡着人的脚,说:让让,让一下,花生,瓜子,矿泉水喽……就这样,我从长梦中一觉醒来。这时,我借着从窗帘透射过来那一束路灯的光线,隐约看见我备好的那几口袋行李,是的,我又要外出了,不管咋样,都又将要踏上通往远方的路上。
人,长大了,在远方总归还有着那么一片可供我们拼搏的地,可供我们栖息的床。尽管我们多不想去向那个地儿,尽管我们多么的不想离开家乡的这片热土,尽管我们多想与孩子再来一次打花片,尽管我们多想再听听雨儿从房檐滴落在窗台的啪嗒声,尽管我再多想陪婆婆去赶一次集,尽管我多想再与朋友吃一次饭,逛一次街……但我们又不得不把这些事儿推迟,它日再做。愿你们期着我的归期,等我奋斗归来,咱再在一起欢聚!
写于2019.2.17晚 文:蒋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