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丁住院到今日已经第十八天了。这十八天,我完全靠着魏老师的心电感应去感知布丁的健康恢复情况。
二月二日九时,我在禅医产科家属等候区听到布丁出生的消息。匆忙跑去产房入口处,由于还不允许进入产房,便转身去了旁边的新生儿区。第一眼看到自己的孩子,激动,好奇,但跟想象中的不一样。比印象中要大一点,七斤重的小胖子。他圆溜溜的黑眼珠盯着我,粉嫩的小手小脚向上伸,像是要求我能抱抱他。但我不敢碰,他太弱小了,我怕一碰就把他弄疼。手无足措,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只笑对着他说了一声:hello 。
大概看了一分钟,被要求门外等候,院方要求新生儿需要观察四个小时确保孩子健康。我就转身拿了早餐进了产房。
见到魏老师精神还不错,洋溢着笑容说:“你看到孩子了吗?布丁好可爱呀,刚刚趴在我胸口,眼睛一直不眨的,就一直盯着我,足足看了半个小时,好像知道这就是妈妈似的。”
话刚落音,魏老师就接到医院电话,让我移步到新生儿区。我是本以为是可以接走孩子。但医生告知孩子呼吸不顺畅,嘴巴冒口水泡,嘴唇些许发紫,初步评估宫内感染,断定肺炎,需要吸氧,办理住院,越快越好。
十一时,出生两小时的布丁就被紧急转送进新生儿科。此时我也并不在意,肺炎这病情,像我从事保险业做理赔的觉得很常见,孩子肺炎问题不大。办理完孩子入院手续就安排魏老师进了病房。由于整夜未入睡,便要求母亲照顾魏老师,我回家躺了下来,此时下午三时。
三时四十五分,被医院电话惊醒。院方让我到新生儿科,心里有所不安问:“孩子什么情况了。”
电话那边说:“孩子肺部感染比早上严重。刚用了呼吸机供氧还是不行。你先到医院再谈。”
这一路上我是懵的。艰难的开到医院,医生说需要插管助氧。也就是氧气管从嘴巴通进肺部协助呼吸,接着拿了一叠让我完全看不懂的资料签名。我也没多虑,觉得专业之余唯有信任,唰唰的签了完。医生再次交代要留院十至十四天,中途留心医院电话,没有电话来,是最好的结果。我深深地记住这句话。
我要求安排看布丁一眼。医生答应了,孩子推了出来,我终于敢握住他的小手,微笑没说话,心里默默对孩子说:“没事的,爸爸在,加油。”转身走出等候区看着窗外,眼泪唰唰控制不得往下掉。
收了眼泪,控制了心情回到魏老师旁边。发现她似乎心里没什么异常,也没有不安,心里忽然安定了下来,因为我坚信,孩子与妈妈会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就是心电感应。妈妈心情平稳,孩子肯定没事。
魏老师吃了一大碗饭笑着说:“饿了,布丁没事吧?”
“没事,医生说呼吸不顺畅,吸点氧气,不过可能肺炎,需要住院十到十四天。”我笑着说。
第一天就过去了
隔天了解病况,医生告知病情再次恶化。说孩子昨晚半夜两点,发烧至四十度。而且心脏有部分血液回流,供氧机需要开到最大,担心炎症上脑部。需要做骨椎穿刺确认是否脑部感染。现阶段属于严重,孩子状况像走钢丝,处于危险期,度过72小时危险期就安全。
我依然很镇定听着医生的陈述,似懂非懂。再次签了许多文件。但见到躺在病床上的魏老师,忍不住哭了。这一哭,把她吓住了。见状,赶紧憋着说:“医生说布丁发烧了,不过没事,退烧了。”
“怪不得昨晚心脏一直不舒服,睡不着,原来布丁发烧了。”魏老师所有所思道。
我再相信了心电感应,偷偷问她:“那现在心里好些没?”
她肯定回答:“没事了啊,而且我让爸在家里找人算过布丁会没事的。”我听了她说没事,那孩子就会没事的。
虽然如此,但内心依旧不安,一个人躲在车里想起孩子在魏老师肚子时那种乖巧,十月怀胎艰辛,分娩宫缩那种痛苦还未消除……此时已年二十九,本以为可以陪伴孩子迎接第一个春节,却不能陪伴,又无法如实与家人告知交代。
待到晚上,陪在魏老师床边一直握着手机,由于关了静音生怕接不着医院电话,但更害怕有电话。魏老师全然不知情况,看看她,看看未接……再看看她,再看看未接……一直熬过凌晨两点半。魏老师依然安静睡着,也没有未接电话,终于踏实的度过三十六小时。
二月四日,已年三十。为了家人团聚,医院可让产妇提前出院迎接春节。我一度观察魏老师的表情,看着同间病房的新爸爸妈妈带着孩子出院,看得出她心理特别不是滋味。出了院回到家,她说感觉不太愿意回来。因为离孩子远了好多,甚是想念。心里一度不安。担心除夕夜会不会有医生值班,孩子肚子会不会饿……但此时孩子未过72小时危险期。我担心孩子妈妈的想念心情会直接影响到孩子,便偷偷做了个决定……
在书房偷偷拿了魏老师的画纸,背面写了一封信,买了个水果篮,偷偷送到新生儿科窗口。因为觉得医生们看到了会更留意孩子,特别爱护他。之所以偷偷,是因为一个大男人做这事有所别扭,只能开车出门时告知孩子妈妈,她心情也平静了许多。孩子也成功度过了72小时。
布丁很坚强,医生说其他的孩子恢复也没那么快,住完第三周就可以出院了。现在孩子撤了呼吸机,每天喝奶可以喝400ml以上,今天魏老师看望布丁,说护士不能抢走他的奶瓶,抢走就哭……
见孩子妈妈仅是想念,少了担心,这就是最好的感应。
记于:2019年2月19日
笔者留言:未成父母,不知其苦,可怜天下父母心。好好陪伴爱护自己的父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