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跌宕的情节,没有翻转的结局。但,有一幕幕的回忆,有一丝丝的怀念,有一阵阵或伤感或甜美的情绪。从八零那个年代走过,我们都会有一个属于那个年代的故事!
到了县上的医院,张林、于成艳和张林的父母可是开了眼,以前生病也没来过这种大医院啊。也忙坏了这一家子,尤其是张林这个准父亲。忙火完住院手续,还得马上给于成艳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可把他给累坏了。可是这累坏还是小事呢,检查的结果一出来,可把这一家吓坏了,说是胎位不正,而且还挺厉害的,说是孩子顺产不了。如果要是顺产的话,不但孩子保不下来也许于成艳也有生命的危险,这一下一家可就傻了眼了,张林的父母是见过有人因为生孩子生不下来死了的,急得嘴上一下子就起了泡,赶紧去找张林的那个姑姑,也把张林的姑姑给吓坏了,急忙和接生的大夫说了几句,就转危为安,竟然还笑了。然后来到张林一家跟前说,这可得亏了她了,这要是依了张林的父母在家里生了,还不出人命了。虽然没办法顺生了,但现在的医学水平已经很高了,能够做剖腹产,这样要比顺生安全得多,可以保母子平安,可就是要在肚子上割一个大口子,再在医院里住上几天。张林的这个姑姑作为一个大夫——一个妇产科的大夫,这事见得多了,说起这个在肚子上割个口子的话来是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一个剖腹产嘛,就那么回事,在医院里一天里说不定要剖几个呢。可这事对于张林的父母来说,可是头一遭听说,要在肚子上割一个大口子,这还了得,肚子那玩艺儿,割是好割开了,那怎么能合上啊,以前上那能听说有这么生孩子的,刚才说不能顺生的冷汗还没下去,不觉身上一下子就是又多了一层的冷汗上来了。别再孩子没得到,还把个儿媳妇给赔了,于是老公母俩个就不同意。张林的姑姑只好跟哥哥嫂子讲道理,“掰开饽饽说馅”的讲,但张林的父母就是不听,还说什么都可以依着她,就这个割开肚子的事不行。
最后张林的姑姑也没有办法了,就只好找那个经验丰富的接生大夫想办法把胎位正上一正,可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是不行,还把于成艳疼得哇哇直叫,一个劲的喊自己老爷儿们的名字。这可把张林给心疼坏了,这哪是在生孩子啊,明明是在杀人吗。那个接生大夫这一个劲的埋怨张林说,再这样下去,别说孩子了,大人也得有危险。张林的姑姑别的事也不干了,在一边看着也一脸的汗珠子往下流。急得她,眼珠子多圆,就冲着张林发火,说得张林灰突突的,最后,她真的火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说这事不能这样下去了,她来作主了,就剖腹产了,要张林马上在剖腹产通知书上签字,再不这么着孩子真就生不下来了。这时张林的脑子也乱的真发蒙,一看姑姑真的发火了,便就签了字,而张林的父母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想拦也没法拦着,不拦还有心拦,就眼巴巴的看着张林把字签了。姑姑也不耽搁,马上就安排了剖腹产手术。实际剖腹产是个小手术,所以这个也快,没有多一会儿,孩子的哭声就传出来了,而于成艳的肚子也缝合上了。姑姑还是满脸汗,但这汗是忙的,跟刚才的汗是不一样的,而且已经是满脸的笑容了,把孩子抱了出来,说是个儿子,还没来得急张林仔细看上一眼,就吩咐张林出去买点糖来,在医院里发发,说这是规矩,叫做喜得贵子的喜糖。听长大后的于童说这个规矩,现在还有,但现在已经不是用糖了,而是要给大夫的红包了,还是很多。再后来演变成了手术前收受红包,甚至有些大夫会公开卡要,否则不会好好的做手术。当然,这是不正之风,这里咱们就不多说了。反正在八零那个年代的时候,大家还都是纯洁的,得儿子了发糖,真的就是喜糖。
最后,大家的担心是没有必要的。于童的老姑于成艳肚子的那条长长的口子,也就一个星期便基本愈合了,张林的姑姑说只要别拉着拽着的,再过上一个多星期就一点儿事都没有了。这可把张林的父母给惊讶坏了,要不是亲眼见到,才不会信还有这种事啊,这人把肚子已经割开了,还能合上,而且这也没过上多少天啊,居然就没什么事了,一想到这事,这老俩口就感叹这科学真是太发达了。再加上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这一家人可真是乐得都开了花了,一个个的亲个不够。在医院里住了有一个星期,于成艳便抱着大儿子出院回家了。
这便是于成艳剖腹产的故事,于成艳在讲的时候还有些得意洋洋。说完了,一看屋里没有老爷们儿,便把衣服往上一撩,晒出肚子来,让露着惊奇眼光的嫂子们看看自己肚子上的那个刀痕。看着刀痕,大家无不发出感叹,于童也凑热闹似的挤过来看了一眼,不过老姑可没把当老爷们儿看,看就看呗,一个孩子家家的。于童看了之后,也是很惊讶,心想这也太厉害了,这在肚子上割一条这么长的口子,得流多少血啊,这个怎么还能活啊,然后大夫还能把手从这条口子里伸手进去,把那个小宝宝给拿出来,也太神了吧。然后,于童又看了看他的那个刚满了月的小弟弟,不由的他打了个寒战,又吸了一口凉气。
“肚子上挨一刀那得多疼啊!”于童的大娘年龄要大一些了,对这方面知道的就更少了,看完了那道刀痕后,锁着眉,咧着嘴说。
“不疼,一点儿也不疼,打了麻药的,一点儿也不疼!”于成艳把衣服整理好之后说。
“你被麻醉了?”于童妈妈惊讶的问。
“也不是全身麻醉,叫做局部麻醉,只肚子那一个地方麻醉!”于成艳说。
“是啊!还能局部麻醉呢,现在还真是先进了!”于童妈妈说,现在于成艳嘴里的每一个词都让她的嫂子们感到那么的新鲜,那么的惊讶,宛如现在于成艳是一个先知一样。
“张林那个姑姑说,这样生孩子还不得妇科病呢!”于成艳说,“他姑说就算当时能把孩子顺产下来,如果以后养不好的话,说不一定会得什么病呢!”
“是吗!”听了于成艳说这个,于童的老婶儿更加惊讶的看着小姑子,“早知道这样,当初我也应该把肚子割开了,省了现在长了这么多的病!”
“那你再生一个不就完了!”于童的大姑一听老疙瘩媳妇的话,便半开玩笑的说。
“我倒是想,但那也得看你那老兄弟有没有那个能耐呀,这两年我一直想再要一个儿子,可你那兄弟一直也没做出来呀!”于童的老婶儿也不在乎屋里还有两个侄子一个侄女呢,开口便说。
“那可不一定全是我兄弟的毛病,没准你哪也有毛病呢!”于童大姑马上回了一句,明显是在护着自己的老兄弟。
然后,一屋子里的人都哈哈的大笑起来,除了小孩子。那时于童还小还不明白大人们这些话都是什么意思,于童的印象里,只记得那时候家里的几个大娘婶儿们好像处得好和睦,似乎没有什么隔阂,什么都能说在一起去,而且大家笑起来,总是没有任何隐藏的,虽然不那么好看,但总是由心里的高兴。可于童大了之后,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