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艾冰台】
从信阳招生归来已过去好些日子，可心中那股愤懑与无奈，却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这般的招生咨询，真的还有存在的必要吗？放在二十年前，信息不发达，高校情况鲜为人知，招生咨询或许还能雪中送炭。但如今是什么时代了？只要动动手指上网查询，再稍加思索，想要获取的信息几乎都能到手。很多时候，真没必要耗费大量时间精力，把同样的话重复几十遍。有时我甚至都想，干脆把要说的话录成视频，家长一来直接播放就好。至于招生政策，把相关文件发给各高中，不也能解决问题嘛。
之所以如此感慨，实在是与家长面谈的过程太过煎熬。一遍又一遍地解释，有些家长还不止听两遍，一谈就是几个小时，可到最后报志愿时，却不一定选择我们学校。这些家长尤其没主见，全凭心情做事，还特别容易受他人蛊惑，听到点风声就信以为真。到最后，哪怕你苦口婆心地摆事实、讲道理，他们不知哪来的犟脾气，好话坏话都听不进去。
今年更是遭遇了几件让人哭笑不得的奇葩事。
第一件，7 月 2 日，填志愿的第三天，有家长发微信给我，信誓旦旦地说填报了我们学校，只剩最后一次修改就锁定志愿，还特意截屏给我看，同时还要求给他们孩子一些特殊福利。当时，为了能招到优秀学生，我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可谁能想到，仅仅过了一个小时，在用完最后的修改机会后，竟告诉我孩子去了友校，而且瞬间就把我拉黑，连个解释都没有！既然一开始就没打算报我们学校，之前又何必那样做呢？还有些家长，从不主动联系，你联系他们也不回信，我也知趣，就不再打扰。哪怕领导催促，我也不愿再去自讨没趣，那种屈躬卑膝的姿态，实在让我觉得有辱斯文。
第二件，劝说一个分数并不高的孩子报我们学校，结果这孩子口气大得离谱，非要最好的专业，否则就不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呢，咋不去报考清华北大呢？
第三件，有个家长带着女儿来咨询。这位父亲在我面前扭扭捏捏，女孩也不怎么说话，全程都是父亲在表达意见，说孩子怕数学、怕物理、怕工科，还不想学纯化学……电话里也交流了好几遍，都是他主动找我。可到最后，无论是发微信还是打电话，他都吞吞吐吐的。不来就不来吧，我也不在乎，可到最后他都不肯说孩子去了哪里，只说去了上海。不用猜也知道，去了友校。难道去了那儿就不怕数学、物理、化学了？据说还有院士助手专人教学，这种话居然也有人信？大学上课哪有一对一辅导的？就这辨别能力，不来也罢。
第四件，有个奇葩学生，一门心思要去杭州，还说了很多怪话，感觉就像故意嘲弄人。遇到这样的孩子，没来我们学校，我反倒觉得是一种荣幸。
经历了这么多年招生，今年尤其让人心伤。上面的领导也是稀里糊涂，每天开会开到深夜，也不知道到底在开些什么。这种流于形式的开会，简直就是谋财害命，累得人每天睡眠不足四个小时。
看来，我这脾气确实不适合再来信阳招生了，明年说什么也不来了。记得那天走在新二十四大街，路灯昏黄，我独自一人，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满心都是疲惫与无奈。
2025.7.14
沪上北风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