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充满着潮湿和阴暗的味道,一只小熊,正躺在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床,我叫小熊,我在等我的小主人,她已经好久都没有回来了。
我的小主人大概十四岁,从她出生我就一直陪伴身边,从哇哇大哭的小婴儿到懂事乖巧的小美人,我都一一见证她的的成长,她走到哪我都会被她抱到哪。身上粉红色衣服还沾着她的泪水变成污渍,用手摸着,放在嘴里一舔,真咸,那泪里一定夹杂数不清的苦处吧,不然怎么会那么咸。
小主人一生下来就没有母亲,后来他父亲好面子在她三岁的时候娶了一个女人,做小主人的后妈,那个女人我不喜欢凶巴巴的,总是打小主人,每天晚上小主人总是把我抱得很紧,她说她只有我了。
那个后妈起出嫁过来的时候对小主人很好,把她当女儿一样看待,每天早上都会抱小主人,陪她玩买东西给她吃,有时会把我洗的干干净净的再给小主人抱,小主人跟我说过,她终于知道有妈妈多好了。那时候的小主人才六岁,她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后妈变得开始爱发脾气,爱打小主人。好像是从后妈有宝宝开始吧。
那天早上小主人抱着我去后妈床上玩,她父亲做了一个嘘的手语,把她拉走,关门后对她说:“你妈妈现在有小宝宝了,没空陪你玩,你自己玩去吧,”
“宝宝?那我要姐姐了?”小主人惊讶。
“是,你要当姐姐了。”父亲很开心。
那时候的小主人也很开心,她要当姐姐了,后来才知道,后妈肚子里的宝宝是她噩梦的开始。有了孩子的后妈需要别人照顾,可是父亲要赚钱,家里就只能小主人照顾后妈了,小主人年龄小,总是做错事,照顾不好后妈,起初后妈只是说说她,骂她,后来是直接打他,她很委屈,可是父亲说,有了宝宝的后妈脾气难免差了些,以后就会好的。所以她一直忍着。
后来,宝宝生下来是男孩,后妈和父亲很开心,满月后,请来邻居们来家里吃饭,来了好多人,家里好不热闹,大家争先恐后的想逗弟弟,自然就忘了有她这个女孩的存在。我被她抱着站在一个无人的角落,突然听到两个人在说悄悄话,是邻居家大伯和大娘。
大伯吸了吸口烟:“你说后妈生了孩子,那个女孩怎么办?”
大娘嘲讽道:“之前那女人宠她是因为没小孩,现在有了自己的骨肉,哪里管得了她。”
“那孩子命苦,生下来就没有母亲以后该怎么办?”
“要是那孩子聪明点,就好好去照顾后妈生的孩子,以后日子过的不会太差。”
说完两人看了小主人一眼,我刚好望去,他们那眼神是像是怜悯,像是嘲讽,那眼神就像刀锋一样直直插入小主人的心,那话语就像银针一样,慢慢钻入小主人的血肉里。让人痛不言语。
而小主人只是低着头,不言不语,只有我感受得到从她身体上传来的颤抖,她在恐惧在害怕,她害怕他们说的话是真的,她恐惧如果他们说的话是真的,那她以后该怎么办。我想安慰她,但我开不了口只能静静的陪着。
吃完饭,邻居们散去,后妈才突然想到她,走到她跟前:“你刚刚去了哪,怎么没看到你。”
小主人低着头不说话,后妈刚想发怒,他父亲走过来淡淡道:“今天是好日子,不要骂人,你身体正虚弱,去休息吧。”
后妈瞪了她一眼,抱着弟弟和父亲走了,大厅只剩下她一个人,小主人也不哭,只是直直看着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被地上那块漂亮的板砖吸引住了。我替小主人委屈,可惜小主人不知道,只是把我抱得更紧了,就因为我是唯一一个女主人留给小主人诞生礼物。
那年小主人八岁,她知道她是当姐姐的人了,因为是农村,生了男孩后妈越发娇气,几乎什么都不干,她教小主人做饭,洗衣服照顾弟弟,自己却跟一群人去打麻将。因为农村小孩早当家,所以小主人做得来。
父亲在外面工作,很少回家,小主人最喜欢父亲回家,因为父亲回家了后,后妈才会高兴,就不会打她了。
小主人的弟弟爱玩爱抢东西,有一次看见我,想把我抢走,被小主人推开了,刚好打麻将的后妈输钱回来了看到这一幕,二话不说就给小主人一巴掌骂她白眼狼,竟然趁她不在的时候欺负弟弟。
小主人委屈道:“那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小熊,弟弟要抢走它。”
这句话好像触到后妈的逆鳞,一甩手又给小主人一巴掌,漫骂道:“你吃我的,喝我的,还敢说你妈妈。”
说完把我扔进垃圾桶,并且狠狠踹了我一脚。小主人这时急了,连忙跑过来想把我拿起,却被后妈用脚踩住小手。我大叫不要,可惜他们都听不到。
后来我记得是邻居家的大伯跑进来才阻止后妈继续小主人的。那天晚上,小主人用温水擦洗我,边擦边说:“妈妈,你在哪?我好想你。”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小主人,小主人,你不要哭,我陪着你一起哭。
后来的小主人慢慢变得不爱说话,经常一个人抱着我发呆,学校老师也经常问她是不是怎么了她不说话,后来同学们和邻居们渐渐猜测她是不是疯了神经不正常。连后妈也总是煽风点火地告诉小主人的父亲,想让他把小主人赶走。
今年小主人十四岁,小家伙仗着父母宠他,对小主人越发欺负。那天夜里,看着小主人正在写作业,便跑过去把快写好的作业撕掉,还在一边得意洋洋地炫耀。那是小主人写了很久的作业,顿时气急,把小家伙抓到身边,重重地打了一下屁股 。那小家伙平时娇宠惯了,哪里受得了别人那样打他顿时哇哇大哭。
正在房间谈话的后妈和父亲听到哭声,心急如焚地跑过来,小家伙看到后妈哭得更加厉害了。后妈连忙抱起哭得像泪人的小家伙对小主人的父亲吼道:“你看,我就说她有问题,你不信,连自己的弟弟都下狠手。如果在让她继续留在这个家里,那我们的孩子到时候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此时的后妈正想借这件事赶小主人走,她的眼睛里迸射出的火花,我想为小主人辩解,可是我无能为力说不了话。像有心灵感应一般小主人摸了摸我的头,弱弱的说:“是弟弟捣乱我才打他的。”
啪,后妈一甩手给狠狠给了小主人一巴掌,顿时,那红红的印子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只见后妈狠狠的咬牙道:“小小年纪不学好,你里弟弟捣乱,我看你是成心想打你弟弟吧。”说完,看了身边男人一眼。我愤怒的瞪着她,不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就应该被她这样对待吗?
小主人没说话,她抬头看了父亲一眼,希望他能为她说话。最后那个男人还是沉默了,哄着弟弟那母子俩进了屋里。
嗒,我突然感到身上湿湿的,抬头看见小主人的明亮的眼睛夹杂着泪光,她似乎忍了很久,最后眼泪还是不听使唤的滴落下来,好像要把我粉色裙子装满水一样。那一夜,小主人抱着我一直哭,我粉色裙子沾满了咸咸的泪珠,是也是小主人的委屈和失望。什么时候才能像邻居家小孩一样开开心心的笑呢?我很久没有看到小主人笑了,是有多久呢?记不清了,我把这份担忧放进我粉色裙子的口袋里,沉沉睡去。
但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小主人不见了,我很着急,每当小主人出去的时候都会带着我的,连去读书也不例外,这次去没有带我,小主人会去哪?
我艰难的挪动脚步,想去寻找小主人却不小心摔下床,真痛,好像断了腿一样走不了路了,只能眼巴巴的等着小主人回来,可是一连好几天,小主人都没有回来。不仅如此,这房间一连几天没有人进来过,小主人在哪里,还有后妈他们呢,知道小主人不见了吗?
后来突然有天夜里,我听到门口稀稀疏疏的声音,我睁开眼以为是小主人回来了。打开门,原来是后妈和小主人的父亲。
“你说,她会去哪,为什么一直没有回来?”是后妈的声音,
“我不知道,可能去找她妈妈了吧。”那个男人回答。
“哎,不回来也好,省得我们被别人说嫌话,你不知道,最近他们都说我们家有一个疯子,害得我没有面子出门了。”
“行了,别说了,走吧,这个房间也不要去动它。”
他们说了好一会话后走了,后妈把门关的很响,似是不满男人说的话,我从床下艰难的爬回床上,感受小主人在时候的温暖。我放声大哭,我心疼的小主人的委屈,我恨后妈的狠心,我恨那个男人的无情。我更恨我的无能,
我钻入被窝,闭上眼睛:小主人,你一直说你想找妈妈,如今你好几天都没有回来,是不是已经是找你妈妈了,小主人,等我,我去陪你,就算找不到你妈妈也没有关系,还有我。
后来,过了一个月后,因为后妈的孩子调皮,突然进了姐姐的房间,后妈连忙冲进房间,看见那个小家伙翻开姐姐床上的被子,对心急的后妈说:“妈妈,这只小熊睡觉的样子好可怜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