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在农村的我,对于鸡蛋是那么的熟悉,与鸡蛋也有着无数的故事。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富裕。为了改善生活,勤劳的妈妈会在每年春秋两季,用自己养的土鸡来孵小鸡。
鸡生蛋,蛋生鸡,就这样周而复始得循环着。
一窝窝小鸡仔,在妈妈的辛勤喂养下,生长得很好,到了产蛋的时节。每天,那些母鸡都会产蛋一枚。一整天下来,就会收获20多枚鸡蛋。
攒下来的鸡蛋,待逢集时,提去集市卖掉。卖的钱几乎都是补贴家用,或者给我们买笔和本子。
偶尔也会煮给我们尝尝,分给我们姐弟四个。每次都不会多,人手一枚足矣。那时候,吃鸡蛋对我们而言是多么的奢侈啊!
每次都很渴望多吃两枚,却不敢多让妈妈煮。因为一枚鸡蛋可以卖几毛钱,对于现在而言,区区几毛钱算的什么?可在90年代,对于家里人口多,条件不好的农民而言,那几毛钱的作用是何等的重要。然每次吃到妈妈煮的鸡蛋,我们每次只能过过嘴瘾。
就这样,收获的鸡蛋拿去变卖后,当成了我们家的微博收入。似乎那些年,养的鸡也很眷顾我们,生的蛋,退休后的鸡都统统拿去卖掉。
一直到我们姐妹三个初中毕业后,家里条件稍稍好了,我们也能吃上鸡蛋,鸡肉了。
终于可以吃到鸡蛋了。
可就在我18岁那年,对于一次可以吃饱鸡蛋的我,似乎开了个玩笑。
那个意外的玩笑,让我对鸡蛋的贪恋,嘎然而止。也使我从此不再吃鸡蛋。
从那以后,十余年的时间里,我没有碰过一口鸡蛋。
18岁的那年冬天,我们回老家过年。在过年的前几天,堂哥要去他女朋友家上门提亲。请了当老师的二叔一起去,那次也带上了我,因为我也跟那个姐姐很熟。
那天下着小雪,我们叔侄三人早早地乘大巴去了县城,再转车去邻县。晕车的我,在车的摇摇晃晃中度过。晕车加上路不平坦,使我的胃囊翻江倒海地闹腾着,一路摇摇晃晃地到了目地的。
那个姐姐见我们到了,招呼我们进家里。堂哥和那个姐姐相互为双方做了介绍了一下。便坐下来烤火喝茶。
不一会儿,伯母给我们一人端来一碗荷包蛋。据说,在他们那里只有家里去了最尊贵的客人,才给煮一碗猪油糖心荷包蛋。
我永远都记得,一个碗里盛装了两枚荷包蛋。那也是我这辈子吃过唯一的,一种与众不同的鸡蛋,也是这个唯一与众不同的鸡蛋,给我留下抹不去的阴影。
那一碗鸡蛋是用猪肉,白水,加白糖一起煮成的。碗里飘浮着猪油花,夹起一枚鸡蛋一口咬下去,流出蛋黄。那油腻中带着甜味,且蛋黄呈糖心的鸡蛋,对于晕车的我是何等的难受。
叔叔趁我低头在吃的时候,冷不丁地的夹了一枚鸡蛋放入我的碗里。原本晕车的我,对这两枚鸡蛋都还在郁闷。忽然,又增加了一枚,心沉沉地跌入谷底。碍于面子,又不能不吃,也不能倒掉,老实吧唧的我,只好硬着头皮吃下去。
天有不测风云,去的前一天淋了点雨,加上长途爬涉又晕车,那天下午彻底感冒了。
中午饭后,晕车兼感冒难受,那个姐姐便带我去她的房间睡了一觉。我的乖乖,这是什么情况嘛!一觉醒来,“好朋友”又光顾,双重不舒服来袭,害得我难受不已。
那天,极为不舒服。晚饭也没吃两口,总感觉四处的空气中,都弥漫着鸡蛋味,鸡粪味儿。
从那以后,我对鸡蛋充满了厌恶感。那道挥之不去的阴影深深地烙在我的心里。见到鸡蛋就反胃,全身起疙瘩。就这样,我十余年没有吃过一口鸡蛋。
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堂哥跟那个姐姐的感情,也分道扬镳了。那未过门的堂嫂也弄丢了,鸡蛋也不吃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直到后来结婚,孩子的出生,需要补充营养。妈妈为我送来100枚自己家养的正宗土鸡蛋,看着那满满一箱鸡蛋,我却不愿吃。
在家人的鼓励下,我妥协了。答应每天吃一枚鸡蛋,整个40天的月子期间,吃了不到40枚鸡蛋。再后来,我又抛弃了它。
对于儿时,那供养着我读书的鸡蛋,如今我却把它遗弃。
那道难以忘却的阴影,永远烙印在了心里,不知道何时才能化解和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