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能死在我手里

我穿进网文成了背叛男主的前妻。

按照剧情,他功成名就时我将惨死街头。

为保命我连夜跑路,却在机场被他的保镖拦下。

“夫人,傅总说您只能死在他手里。”

婚后三年我从未见过他笑,此刻他却温柔伸手:

“乖乖回来,我重新娶你一次。”

后来系统突然提示:攻略对象恨意值降至零。

同时我收到诊断书——他只剩三个月寿命。

机场的冷气开得十足,冰锥子似的往人骨头缝里钻。


林晚捏着那张飞往南半球的机票,指节泛白。VIP候机室里空荡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砸在胸腔里,一下,又一下,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玻璃墙外,一架飞机正滑入沉沉的夜色,导航灯一闪一闪,像诱惑,又像嘲弄。

快了。就快了。

只要离开这里,离开那个男人,她就能活下去。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原著的结局——功成名就的傅承聿站在财富堆砌的顶端,冷漠地听着电话,电话那头是汇报她死讯的声音。肮脏的巷口,雨水混着泥泞和血水,她像一堆无人问津的垃圾,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那是她穿进这本狗血网文后,脑内自动加载的、无法删除的终极预告。

穿越三年,她顶着“傅承聿前妻”这个注定惨死的头衔,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她看着他如何从一度濒临破产的绝境中挣扎而出,如何以铁血手腕碾碎所有敌人,如何一步步登顶这座城市无人能及的巅峰。

整个过程,他没用傅家一分一毫,甚至反过来将整个傅氏帝国踩在了脚下。

这样一个男人,冷静、残酷、睚眦必报。而她林晚,是他在微末时“背叛”他、卷款跑路的妻子。虽然那笔所谓的“款子”,不过是当年傅家老爷子用来羞辱他,而她阴差阳错没能立刻还回去的区区五十万。

但背叛就是背叛。在他那里,没有轻重缓急,只有清零和报复。

“各位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CAXXXX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

广播女声柔和悦耳,听在林晚耳中却如同天籁。

她猛地站起身,拉过身旁小小的登机箱,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朝着登机口走去。心脏跳得更快了,这一次,是因为希望。

只要穿过那条廊桥,她就自由了。她就安全了。

距离登机口还有十米。

五米。

三米。

她甚至已经微笑着将机票和护照递向地勤人员——

忽然,眼前一暗。

四道黑色的墙无声无息地堵住了她的去路。四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身材高大,气息冷峻,恰好封死了她所有前进和后退的路线。他们甚至没有露出什么凶恶的表情,但那种经年累月淬炼出的、令人窒式的压迫感,瞬间攫住了她。

周围空气凝固,连温度都骤降了几分。

地勤小姐脸上的职业微笑僵住了,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林晚的心脏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血液逆流,冲得她四肢冰凉,指尖都在发颤。她认得这种气场,这种打扮——傅承聿的人。

“夫人。”

为首的那个男人微微颔首,声音平板无波,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傅总想见您。”

“你们认错人了。”林晚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飘,带着垂死挣扎的侥幸,“我不认识什么傅总。”

黑衣男人没有反驳,也没有让开。他只是微微侧过耳麦,似乎是在听着什么指示,然后,用更加冰冷的语气复述:“傅总说,您只能死在他手里。”

一句话,轻飘飘的。

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碎了林晚所有的侥幸和希望。原著里那句冰冷的结局,穿透了纸页,变成了现实,扼住了她的咽喉。

她眼前一阵发黑,机场明亮的灯光变得恍惚起来。

完了。

还是没能逃掉。

高跟鞋踉跄了一下,她差点站不稳。行李箱的拉杆从无力的手中滑脱,“哐当”一声倒在地上,声音在过分寂静的候机室里惊起一片空洞的回响。

黑衣男人不再多言,两人一侧,微微躬身,做出了“请”的手势。那姿态恭敬,却比任何粗暴的拖拽更令人绝望。

她没有选择。

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连思考的能力都暂时离她而去。她像一具被抽走了线的木偶,麻木地、僵硬地跟着他们转身,朝着VIP通道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每一步,都踩在云端,又像是踩在刀刃上。

通道尽头,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如同蛰伏的巨兽,安静地停在那里。车门打开,内部奢华的空间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口。

她被护送着,坐了进去。

车内弥漫着她熟悉的、属于那个男人的冷冽木质香,此刻却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车子平稳地驶出机场,汇入夜间的车流。窗外的霓虹流光溢彩,勾勒出这座城市繁华的轮廓。这是傅承聿的帝国,而她,是他掌心里刚刚抓回来的、企图叛逃的囚徒。

她看着窗外,一言不发。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原著里惨死的画面,一会儿是这三年零星相处的片段。那个男人,永远西装革履,眼神淡漠,看她的时候和看一件家具、一个摆设没有任何区别。

他恨她。她知道。

从她穿来的第一天,从他看到那份签了她名字、划走了那五十万的转账凭证时,他看她的眼神就只剩下冰冷的厌恶。哪怕她后来试图解释,但那笔钱确实经了她的手,时机又那样巧合,所有的辩解在事实面前都苍白无力。

这三年,她住在偌大的傅宅里,像个透明的幽灵。他给予她物质上的一切,却吝啬于给她一个正眼。她看着他越来越成功,越来越冷酷,心里的恐惧也一日日叠加,直到压垮理智,促使她做出了今天这场愚蠢的逃亡。

车子最终驶入半山腰那处闻名遐迩的顶级豪宅区,停在一栋如同现代艺术博物馆般的别墅前。

铁艺大门无声滑开。

车子驶入,停下。

有人为她拉开车门。

她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昂贵植物清香的空气,弯腰下车。

别墅门口廊灯明亮,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映出她苍白失措的脸。

傅承聿就站在那里。

他似乎也是刚从某个正式场合回来,身上还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领带一丝不苟。身材挺拔,肩宽腿长,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自带一股迫人的气场。

夜风拂过他额前的黑发,露出一双深邃的眼。

林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脚冰凉,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身后的保镖无声地阻断了去路。

她绝望地闭上眼,等待着雷霆骤降,等待着冰冷刻骨的羞辱,或者更甚——他或许会直接掐死她?毕竟,按照原著,他后来确实成了能面不改色做这种事的人。

然而,什么都没有。

预想中的暴怒没有降临。

空气中,反而流淌开一种诡异的……平静?

她甚至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几不可闻的叹息。

然后,是脚步声。高级定制皮鞋踩在大理石上,发出清晰而沉稳的声响,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朝她靠近。

她紧张得睫毛剧烈颤抖,却不敢睁开眼。

一股温热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和冷木香笼罩下来。

他停在了她面前,距离很近。

近得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量,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

这太反常了。反常得让她毛骨悚然。

一只微凉的手轻轻触碰到她的脸颊。

林晚猛地一颤,像被电流击中,倏地睁开了眼睛。

撞入眼帘的,是傅承聿的脸。依旧是那张俊美得令人屏息的脸,轮廓分明,鼻梁高挺,薄唇抿着。但不一样的是他的眼神。

那双总是盛满寒冰和厌弃的眼里,此刻竟然……竟然是一片她从未见过的温和?甚至带着一点点……疲惫的柔软?

他在看她,用一种专注的、近乎贪婪的目光描摹着她的五官。

林晚彻底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恐惧没有消失,而是转化成了一种更深的、无法理解的惊悚。

他怎么了?吃错药了?还是……又想到了什么更残忍的折磨她的新法子?

傅承聿的指尖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动作甚至称得上……怜惜?

林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然后,她听到他开口了。声音低沉醇厚,却不再是记忆里的冰冷锋利,而是裹挟着一种奇怪的、近乎温柔的蛊惑。

“跑什么?”

他问,语气轻得像是在哄一个闹别扭的孩子。

“……”林晚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微微俯身,平视着她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仿佛藏着旋涡,要将她吸进去。

“乖乖回来,”他说,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地砸进她的耳膜,“我重新娶你一次。”

“!!!”

林晚瞳孔骤缩,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恐怖的诅咒。

重新……娶她一次?

他疯了吗?!

在她卷款潜逃(未遂)之后,在他功成名就、彻底碾碎傅家之后,他说要重新娶她一次?

这不是情深似海,这绝对是恨她入骨!恨到觉得让她轻易死掉太便宜她了!恨到要用婚姻做牢笼,把她放在身边,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折磨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她,比刚才在机场被抓住时更甚。她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向下倒去。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感觉一只坚实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避免了她和地面的亲密接触。

那只手臂稳健有力,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灼烫着她的皮肤。

还有一声若有似无的、仿佛错觉般的叹息,再次掠过她的耳际。

……

再醒来时,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装修是极简的冷色调,黑白灰为主,奢华却毫无烟火气。空气里依旧弥漫着那股属于傅承聿的冷冽木质香。

她躺在宽大得离谱的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丝被。

窗外天光已经大亮。

她猛地坐起身,心脏狂跳,昨晚的记忆潮水般涌来——机场,保镖,劳斯莱斯,还有傅承聿那双反常的、温柔得令人窒息的眼睛。

“乖乖回来,我重新娶你一次。”

那句话在她脑子里反复回荡,让她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一个毫无感情起伏的电子音突兀地在她脑海深处响起:

【叮——攻略对象恨意值检测中……】

【当前恨意值:0%。】

林晚彻底愣住了,甚至忘了呼吸。

攻略对象?恨意值?0%?

什么东西?!

是……是她穿越时偶尔会胡思乱想的那个“系统”吗?它迟到了三年,终于上线了?而且一上线就给她播报了这么一个惊悚的消息?

傅承聿对她的恨意值……是零?

开什么国际玩笑!

这绝对不可能!是系统故障了?还是傅承聿的恨意已经突破了系统可测量的上限,直接溢出了?!

她正处在极度的震惊和混乱中,卧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夫人,您醒了吗?”是管家恭敬的声音,“傅先生请您醒后去书房一趟。”

林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倒要看看,傅承聿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尽量维持着镇定,跟着管家来到了书房。

书房很大,一面巨大的落地窗正对着山景。傅承聿背对着她站在窗前,身形挺拔,沐浴在晨光中,却莫名透着一股孤寂。

他听到声音,转过身。

今天他穿了一件灰色的羊绒衫,少了些西装的凌厉,但那通身的矜贵和压迫感依旧不容忽视。他的脸色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苍白,眼神却依旧是昨晚那种让她心惊肉跳的温和。

“感觉好些了吗?”他问,声音平静。

林晚戒备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傅承聿似乎也不期待她的回答,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然后微微移开,落在书桌上的一份文件上。

他走过去,拿起那份文件,递向她。

动作随意得像是在递一份普通的商业合同。

林晚的心却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这是什么?离婚协议2.0?还是……婚前协议?用来详细规定如何折磨她的条款?

她手指微颤地接过来,垂下视线。

白色的A4纸上,最顶端的几个黑色加粗大字,像一把烧红的尖刀,猛地刺入她的眼中——

【恶性肿瘤诊断报告】

患者姓名:傅承聿。

诊断结果:胶质母细胞瘤(GBM),IV级。

预后评估:极度不良。预计生存期,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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