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祭  第一章

青春度过年华,

青春灯火辉煌,

花季,

初冬,

寒风乍起。

灿烂霓虹的灯火,于这总也雾雨蒙蒙的天空下影影绰绰,鬼魅妖娆,钢筋混泥土的铁桶,根本看不清你我心中所想,谁会为谁真心,谁又会为谁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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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丫头,你这个没良心的,又让我一个人在苏州,说好的不离不弃呢?说好的会一直陪着我的呢?”孙雅洁蹲在轩辕宫内的钟型墓室边,满脸泪水的抱着手机,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听着几个月前给张阳发的语音。

那个时候张阳刚走,雅洁总是用这样玩笑的口气和她语音。这会儿感觉,自己是那么可笑,她才是最傻的那个。

自从张阳北京的通知书下来,她那个时候就知道又得和张阳分开两地了。那个时候雅洁真的为张阳开心,逆袭这条路,她做到了。

可这几个月以来,仅仅短短几个月,她在苏州发生了那么多糟心的事情,让她不禁后悔,如果当初自私一点,开口让张阳依然留在苏州,到如今至少还有闺蜜相伴,不至于让她独自一人蜷缩在这阴霾污秽之中,走上这万劫不复之路。

“呃——咳咳——~~”雅洁抱紧自己,整个人不自控的颤抖起来,该死的,毒瘾又发作了。心里暗暗问候着不靠谱的小白。

雅洁在痛苦中煎熬着,这是第几天了?她身体里有两种声音,一开始她还可以极力隐忍,试图想要硬生生挨过去这一段儿,可毒瘾发作哪里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大脑已不受理智控制,雅洁现在满脑子都是白粉,她非常渴求那东西!意识越来越浅,雅洁感觉自己的神识逐渐飘忽……

她看到了心中的美好生活,她以为所有的时光都可以那么美好……

她非常完美的通过了导师的测试,赢得挑战,她和朋友们一一打完招呼一切如往常一样,随后离开跆拳道馆。

只是她刚刚走到门口便不动了,她愣愣的看着外面。

居然下雪了,居然,苏城也有积雪成堆的时候,她不禁裹紧了身上的大衣缩了缩脑袋,她躲在衣服里尝试着抬头仰望天空。

雪下的很密,却不疾不徐。孙雅洁的思绪被这放眼而去的白色所覆盖。

帝都应该更冷了吧,张阳那货这会儿肯定打着哈欠懒懒的窝在有暖气的宿舍里,她是最怕冷的,所以她最不喜欢冬天。再不久她们会在过年回家相聚,相互调侃这段时间两人发生的喜怒哀乐……

她一直都只有这么简简单单的愿望,可是,就这些简单的愿望,在残忍的现实下被刺的支离破碎。她的最后一缕意识,于是在恍惚中暗淡而去……

毒品的诱惑是强大的,它的强大在于能让人相信一切美好幻象都是真的。

她看到了张阳的笑脸,她想伸手去抓,却成了泡沫;她看到了那个将兴奋剂放在她杯子里的人;她看到了,萧亿楠,郑安安……

一切都是因为他……

一切都是因为它……

一切都是因为,他们……

震耳欲聋的音乐在黑夜中尽情撕扯,毒药是安抚千疮百孔心脏最好的朋友。

苏城某一不太显眼的酒吧,有一群摇头晃脑的瘾君子,她们在这晦暗不明的深渊下鬼魅妖娆,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名利手段。他们需要的仅仅是一份美好的梦境。

“孙雅洁!我这里刚刚到手了一批货,非常纯,要么?”漂了一头白毛的小伙儿摇头晃脑的扭到孙雅洁身边,对着她的耳朵大声喊到。

“好啊!有多少我要多少!”孙雅洁眼睛睁也不睁,嘴角邪魅一挑,拿着酒瓶继续在群魔中随性摇摆,她跟着音乐忽明忽暗,忽快忽慢,毒品嘛,那是好东西,可以让她一直沉浸在梦里。

“好嘞!呐,先给你一包,剩下的我们老地方碰头。”一头白毛的小伙儿说完熟稔的往孙雅洁兜里揣了一只小袋子,揣完即走,绝不废话。

这个一头白毛的家伙叫做小白,是苏城瘾君子里的名人,因为由他手中出的货一般都是好东西,所以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附近十有八九都会是瘾君子。

孙雅洁遇见他就是在这个不起眼的酒吧,所需要的毒品也都是在这个人手上买的,只因为她觉得他不废话。她心里其实对这些东西有抵触,却又不受控制的贪恋,她需要这东西来放空压抑。

“恶~”孙雅洁跌跌撞撞的冲进厕所,对着洗手池就大吐特吐起来。

她用双臂撑着自己,无意间瞥到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黑眼圈都要挂到苹果肌上去了。

她对着镜子咧咧嘴,我靠!谁家棺材没盖好?这分明就是一只女鬼!

她打开水龙头,用最冷的水洗了把脸,整个人一激灵,她摇摇晃晃的走出厕所。

“哟~这妞儿挺正的,嘿嘿嘿……”迎面走过来几个痞里痞气的青年,看到孙雅洁吹了声口哨,几个人色眯眯的从头看到尾,个头高挑,身材玲珑有致,还有这小脸,啧啧啧,真是水灵。

“呵呵。有兴趣?”孙雅洁招牌式笑容露出来,对着那几个青年扬扬头。

“哈哈,这妞儿还挺有意思,有兴趣!当然有兴趣!小姐,要不咱们换个地方玩儿?”几个人见孙雅洁的样子以为她是这酒吧里的,胆子瞬间更大,咸猪手就要摸上去。

“那姐们儿就陪你们玩儿玩儿!”孙雅洁邪笑,在咸猪手伸过来的时候直接拧断!

“啊!~”咔吧一声脆响,某青年的脸由红转白。

其他几个人见状赶紧冲过来,孙雅洁不由分说,抬起大长腿来个回旋踢,一人一脚倒地哀嚎。

“喔~过瘾!”孙雅洁转身之际,口哨响起,看都不看那些人渣,潇洒走人。

这样的生活持续的够久,孙雅洁走在回家的路上,脑袋里都是抽烟,喝酒,打架,K药。她摇摇头,头上的雪花像受惊的白兔,纷纷逃窜。

“외톨이상처뿐인머저리더러운쓰레기거울속에난”手机铃声响起,Loser------BigBang。

孙雅洁掏出来看了一眼,按下静音。

电话是张阳打来的,她不想接,更不敢接。

她现在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以毒品麻醉自己。

她嫌弃如今的模样,没了跆拳道,她就是一个失败者,没了爱情,就是一个孤独的人,不敢面对现实,她就是一个胆小鬼懦夫。

房间内没有开灯,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上了黑暗,孙雅洁赤脚坐在地上,她将自己抱着,头埋在身体里。

她开始想念美好,那么她也去做了。

翻出小白塞给他的那只小袋子。黑暗中仿佛多了一丝微光,有柔软的手在抚摸她千疮百孔的心,让她得到片刻安宁。

她热爱的跆拳道,导师在像她招手。她的萧亿楠,依然始终如一。

张阳,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么?我好累,心好疼……

咚咚咚,仿佛响起来敲门声……

她多想一直这样下去,就这样不要变……

房门开,孙雅洁一身风衣,黑色围巾。

“雅洁……”萧亿楠看到孙雅洁,一步上前。

“有事?”孙雅洁抬眼,就看到萧亿楠站在那里,哆哆嗦嗦。应该是站那里很久了吧,那么,昨晚的敲门声,不是做梦?

呵呵,他还是只会卖可怜么?孙雅洁轻笑。

“你能不能不要再去那种地方了!不要再碰那东西!”萧亿楠忽然抓住孙雅洁的肩膀,神情非常激动。

孙雅洁给他晃的心思烦躁,一把甩开萧亿楠的手:

“关你什么事!我干什么我乐意!”孙雅洁说完就要离开,却又被萧亿楠拉住:

“雅洁,别这样,你这样会毁了自己的!”萧亿楠不放弃,他势要把这身处悬崖边的人拉回来。

“放开!”孙雅洁不动,却声音冷冽。

“不放!”

“放开!”更冷!

“除非你不去那地方!”

“我最后说一遍!放开!”孙雅洁语气中的怒意正在燃烧。

“我也再说一遍,除非……吭……”萧亿楠话还没说完,孙雅洁一脚踢到手上挣脱萧亿楠。萧亿楠闷哼一声。

“孙雅洁!”郑安安远处跑过来就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知是嫉妒还是什么,上去就给了孙雅洁一巴掌,孙雅洁全身心都在怒火中,猝不及防,生生挨了这一耳光。

“雅洁!安安你……”萧亿楠愣住,没想到郑安安会忽然跑过来。

“带着你的女人,从此别让我看见!”孙雅洁撩下这句话就走了。

这一耳光就是他们的终点,从此,对这个男人再无任何眷恋。

呵呵,当真讽刺啊!萧亿楠,原本孙雅洁以为自己可以无所谓他,她如今只能感叹,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他们三个的事情演变到今天也无非就是那些说不清的感情,原本以为是误会,原本以为随时可以收放自如。奈何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会经不住时间的长流,会心动,会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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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般不去萧亿楠的公司。只是刚好那天心血来潮,在老地方打包了一些萧亿楠爱吃的东西径直去了他的办公室,而办公室没有人,她将东西放下,想着先去趟卫生间。刚走到卫生间门口就那么巧的听到了萧亿楠的声音:

“嗯,我在公司。”

“……那好吧,我陪你过生日。”

“花之雨?302,嗯……”萧亿楠挂了电话,心里涌上各种复杂情绪。抬脚就要出去。孙雅洁快速闪到一边儿没让他看到。

花之雨?不是一个主题酒店么?萧亿楠这是想干嘛?

她赶紧跑去办公室把东西拎走,直接从货梯下楼。在楼下某一咖啡厅等着,直到萧亿楠开车走了。

“302。”孙雅洁默念,她不知自己是什么感觉,反正有点不太好,她坐在咖啡厅发愣,鬼使神差的打了车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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