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封山。
爸妈和我都待在家里。自生了儿子,我们三人相聚的时光并不多。
母亲一想到自己几天后要做手术,不能照顾父亲,她就特别担心,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别长时间看手机、别打瞌睡着凉。说多了,父亲就不耐烦地说,别把嘴搁在我身上!
为了逗他俩开心,我在群里发了红包让他们抢。不巧的是,每次父亲都是最小红包。他连说自己背气,难怪最近炒股亏了不少。
父亲的情绪跟炒股有极大关系。亏了,就气急。奇怪的是,父亲最近也干咳,他去年三月做的检查,肺部也是亚健康,我心里想着,等母亲手术好了,给父亲再做个全面体检。
这两年,他们开始承认自己老了,六十多岁的人了,老了。
父亲一直爱炒股,其实也赚不了多少,但是这是他退休后的爱好。我不会反对,毕竟多动动脑也是好的。
只是,每次他提高嗓门和妈妈说话,我都是心头一沉,特别难受。
你能不能多倾听,少发火,这段时间我们都让让妈妈,哄哄她,行吗?我把爸爸拉进房间,告诉他,妈妈已经被医生高度怀疑是肺ca了,我们都要迁就她啊。
父亲说话和缓些了。我记得我青春期经常有解不开的烦恼,而父亲总能帮我化解。现在,他也时常有情绪烦恼,有时也感慨岁月不牢人。近些年,他亦老了许多,两鬓花白,面容清瘦。
岁月,终究把我那英气逼人的父亲改变了。前两天,群里有亲戚发了一张妈妈年轻时的照片,照片里的她笑得那么灿烂,神采飞扬。
这三天,我也是尝尽了人间人情冷暖。自认为是好友的人,在得知我母亲生病之后,除了泛泛问候,便再无音讯;而淡水之交的朋友,却说出那句令我格外感动的话:你尽管来麻烦我吧。
现在,我除了坚强,没有其它选择。我尽可能的和爸妈说笑,共同回忆美好的过往;我说妈妈以后碗我来洗,地我来擦,家务我尽量去做,你只要动动嘴就好,我会听话的。
只有,在临睡前,我会卸下伪装的面具,痛快地流泪。
我从来是个孤寂的人,所有的苦难与磨砺通过文字来诉说,我没有想过有人能真正走进我内心。
谢谢你,在我不堪失意的境地里,通过文字来拥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