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群里的作业是最难忘的一件事,作为重度拖延症的我至今没想好怎么写,或许是不擅长情感类文章,不然最难忘的事情总是能道出一二来,如高三的返乡情、爱情的持久战等。不过这次权且老牛反刍,重温下4年前自己川藏骑行的故事,并摘录一段深刻记忆与大家分享。
川藏线从成都出发到拉萨全长2166公里,途径许多市州和无数乡镇,不过每座城市多为沿街而建,短短几公里,一骑尘土便已出城,其余村庄散落在高原上,星星点点,倒也清静恬然。
在26天的行程里,我住过青旅,住过藏民家,也住过废弃的的道班(当年工人修路盖的简易房子)。其中,禾泥乡的住宿最令我深刻。
2012年9月17日,我和伙伴从理塘整装出发,出城便是一望无际的毛垭大草原,低矮青翠的草地绵延到远处的高山,洁白的云团从头顶飘过,仿佛在天际骑行。我们目的地是禾泥乡,行程比较短,为了是明天一早翻越4000多米的海子山垭口。
不知是草原的美夺去了我们的目光,还是禾泥乡太孤僻,总之,我们不经意地从它身边走过。等到怀疑人生时,才互相盘问,于是调转车头才与禾泥乡打了个尴尬的照面。
禾泥乡确实太小了,小的我们以为只是个散落的村庄,没有商铺,没有招牌,只是几座院子静静地伫立两旁。我们随意地推开一家院子,院子不大,杂草占去了1/3,几部车子停靠在一旁,L形的低矮平房并无特色。
屋子里走出来一位瘦高精干的藏族汉子,蓬松的辫子下有着高原红的脸,不禁让我想起了电视剧《尘埃落定》里的土司大人,英俊富有气魄。这位汉子40多岁,是院子的主人,见了我们虽不善交际,却也热情地将我们迎进客厅。
越野车像匹野马,在草原上盘旋上升,我们瞬间被草原包围,满眼的绿色,脑子却是想着那处天然温泉:寒冷的高原上,几个人光着身子坐在温泉里,望着远处的山坡,目光随着云团移动,恣意地谈笑风声,任凭着热气裹挟我们的疲惫而走。
但是天不遂人愿,每个旅程总是有那么些遗憾,当我们远远闻到硫磺味时,便已看到几个彪悍的藏族人挤进不大的温泉池里,旁边是一地的藏袍。我们没了雅兴,就在附近拍了几张照片便悻悻而归。
回去后,我们才和院子的主人攀谈起来,他们一家6口,4个孩子,为我们驾车的是大儿子,正在做饭的是二女儿,还有两个小孩不满10岁,他们坐在地上巴望着我们。这座乡镇没有电网覆盖,只能靠政府发来的太阳能板发电,也没有水龙头,需要到远处的河里挑水,一切都是原始的,没有过多的修饰和纷扰。
这时,二女儿为我们端来一锅萝卜炖牦牛肉,我们围聚在炉旁,主人的妻子将牦牛粪饼丢入炉子内,燃烧的粪饼使锅里的牦牛汤冒着热气,好客的主人并没有跟我们一起分食美味,而是看着我们狼吞虎咽的神情笑着。
到了晚上,正当我们寻找厕所解手时,主人却很随意地说小便就在院子里,大便到外面的草原上解决。我们不禁邪恶地笑了,也是,在草原上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随意就好,你的一坨屎没准就是草原上最好的礼物,就像牦牛一样,吃了青草,还以牛粪,青草再汲取营养不断生长,这样的生态链才是可持续性的。
在禾泥乡只呆了半天,却在我的骑行中留下了深刻记忆,那里没有电源,我的手机早已没电,对于手机重度依赖症的我突然发现,在这里原来手机是多余的,那里的虚拟世界不再是我沉醉的乐土,在禾泥乡的自然本真中,我才能暂时脱去文明的外衣,不再去考虑过多的繁文缛节,静静地与自然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