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天,气候一点都不宜人,妖风它是一直刮,贵如油的春雨它也是一滴不下。
去年巴巴奔奔开垦出来的小菜园,因为雨不顺风不调,年里年外播下去的种子栽进去的苗子,无一例外瘦不拉叽,要卖相没卖相,要口感没口感。
不遗憾是假的。
毕竟投入了很多的精力成本,真真切切抱了有期待的,如此的结果不是我所愿。
昨天(农历三月十九)是母亲三周年的忌日。头天晚上睡得很不安稳,脑子里过电影一样的,全部都是母亲的影像。
我小的时候,母亲很少说教,总是用她的言行潜移默化着我们,对我讲了很多我记忆深刻又让我受益匪浅的名句名言。
那些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写出来又不足为奇,也无惊天动地的事迹,就那样我闭着眼躺在床上,忆起往事,转瞬即逝的三年,母亲卧病在床的四年,那诸多的遗憾,像针尖刺在我心里,生生的痛。
眼角里的泪,在黑暗中无声的滑落。
早上起来,收拾好情绪就直奔苏河,我原本想多买一些纸钱烧给母亲,再多买一点烟花,让深寂三年的小村因为母亲的忌日多一点短暂的热闹。
母亲生前一直是一个无神论者,是一个情绪稳定,斯斯文文的老太太。
而我,因为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虽然也不是很相信玄学。但是我愿意去相信母亲是去了天堂,我更加希望在天堂里的父母亲能幸福,能感知春暖花开。
可是昨天的妖风实在太大,一直不下雨,到处干得要冒火,哥嫂们就建议少买点纸炮,有那个意思就行了。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对于父母的离世,我们也都完全释怀了,人活一世,终归是要归于尘土。
当纸钱化作灰随风在空中明灭飘忽、劈里啪啦的炮声炸像天空的时候,我跪在一堆熊熊燃烧的火堆面前,眼泪再次不可抑制的滑向脸颊,悲伤的情绪排山倒海的向我涌来,除了悲伤,还有刻骨的思念,在那一刻几近让我失控。
人总是很奇怪,有极强的控制情绪的能力,甚至是到了收放自如的地步。
想起那一年(二十年前),队友的大妈去世三周年的忌日,姑姐在吃完午饭意欲准备告辞回家时,原本前一秒我们还正常说笑,下一秒她突然去到大妈的牌位前放声大哭,当时我就震惊了,甚至吓我一大跳,后来走在路上我问姑姐,你哭什么啊,为什么要哭啊,忘了当时她原话,只记得大意是有哭这个规矩,没人哭显得不好看。
这于那次姑姐收放自如的哭戏,我费解了好多年。
说个不恰当的比喻,好比爱一个人,爱的时候也是真爱,不爱了一分一毫都不爱。
哭的时候情绪真上头,想开了的时候头也不要回。
山茶花读不懂白玫瑰,北山的风吹不到南山尾。我甚至费解母亲为什么选择在春天离开,又非要选择在口罩如此严重的时期离开,还有我的婆婆,也是在春天(农历三月十四)离开的,我那天居然忘记了,直到三月十五才想起来,头天是婆婆的忌日。
她们都如林花谢了春红,太过匆忙的一生,诸多的遗憾,但是如果喜欢在春天作别,那就好好告个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