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看八年前的自己

今日收拾东西,看到了大三时的一篇作业,一篇用钢笔手写的关于《论语》的读书笔记,后面还有老师的评语。现在想来,突然觉得有趣又有些不可思议。

现在读来,第一个想法是,那时的我比现在的我可厉害多了,我现已经写不出这样的东西了。那里面有一股思想的激情与热情在,现在可能已经学着去接受一切进而心平气和了。同时文笔也比现在好上许多。或许看的书少了,肚子里的墨水便所剩不多了。

回过头看八年之前写的东西,我还很能理解那个时候的自己处在怎样的状态。是的,虚无主义,但隐隐地,又若有所求。所以对于孔子那样一种生命的境界我其实是欢喜而渴求的。只是中现代病毒甚深,一时无法明了内在的真实方向,也无力去确立自己的生命标杆。

所幸,现在似乎走上了一条回归的道理,回归先哲的大智慧,也回归至生命的本真处。从这个意义上看,我倒也未曾辜负八年前那个热忱寻觅的自己。

附上读书笔记的一部分,权作留念:

写在前面的话:大机器生产方兴未艾,电子信息技术如火如荼,纵己这一渺小偶在的灵魂,面带土相身着粗衣仍不免沾染上现代的气性---渴慕倾颓以标立个性,训己以虚无从而粉碎一切悲喜剧。

对这样一个个体生命来说,修身立命是无关紧要的,建业扬名只是一种虚伪的荣誉欲求,而来世地狱早做了粪坑的蛆虫,上帝基督成了献媚魔鬼的芙蓉。

而在生存的现实境遇下,有人顶着存在的虚无焦虑以时时提掣自己的无畏无上之勇气,有人高举“人性解放”的大旗于光天化日之下将苟且游戏,并嚷嚷着自己如何越过启蒙朝成熟进发。(可厌的浮夸尚饰的行文风格,我真真是中毒不浅。)

每个人都是历史梦中人,大多会因利而选择顺时顺势而行,在一个人非仁不君的历史语境中,所有的仁行君心都会在周遭的嘲笑以及自我那所谓的“落后迂腐”的认定中撤退消亡。末了,谁都可以以此为辩护:这可不是一个“卫道者”的时代。

于是纵时感自己品行有缺,亦下不了十分的决心和十足的义气去声讨从而竭力补缺。虚无故而无所谓的态度以及无损于自己世俗利益的实际提供了最坚实的庇护。

态度关乎的追求性心理机制以及实际关于的需求型心理机制的丧失意味着仁行道义缺乏最基本的行为动力从而否决了一切的可能性。那么,孔子“天丧予”的哀恸亦足以为现今每个人的悲鸣了。只不过,这样的悲鸣又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臆测。

每个人都以为自己足够自在,因而在自主放弃一种选择时会同时伴生一种最强烈的骄傲感,继而是恒定的满足从而宣告一切事实上的终结---是的,我知道我并不够善良,但是我并不糊涂地任人摆布,我以人的名义尽情地品享着恶的滋味,我觉得这样的人生有趣极了。

欲望如何,我的理智喜欢与之寻欢,理智又如何,我的欲望一直澎湃着它的激情。善恶之间,我左右着我的来去。如是宣言之下,孔子退却了。

以为能够绝对自主地掌控自己生命的主体意识是可怖而又令人无奈的。或许能够做的便只是诱导这主体意识做如下的观想:且不知君子之心是如何的一种痴迷状态,且不知德行充溢是如何的一种欢喜,何不尝试尝试,好歹亦是一种诱人的选择,并且待人嘲讽,左不过以“个性”“后后现代”应之,岂不两便?

而尤妙的是,一生就这样被诱了去,也算得上是幸事一件。

只是尤惨的是,孔子亦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这一戏谑如何捱得过那许多责己省己克己的艰辛。这唯一的或许我也只觉渺茫了。

虚无主义、功利主义和理性主义都既有魔鬼的意蕴与功力,又占据着上帝的位置,仁这玩意儿拿什么来标榜自己的身份与地位呢?

后记:本来只是想声明自己在现代文明中渐染的心理上对修身治平功夫具有本能性排斥反应的现实情形,不料,将对自身的不满以投注转移的方式变为对社会的个人歪曲及随意抨击。于是文中很奇异地出现了极具正义感的卫道者口吻。至于自己,也恍惚间有了君子形象的错觉,实在可笑。不过,多少也反映出我身上沾染上的乡土气息未尝泯灭以及我对于一种朴实简单的牧歌式生活的向往,这向往增进了我对孔子的亲近感。

老师评语:A++++++ (第一次见那么多加的)余君文章很有思想,也很有个性。读来似乎像鲁迅之杂文,又似乎有钱钟书笔下之《人兽鬼》之文风,又似尼采之哲思。不知余君受哪家影响更大?总之,为一份不错的作业。很有创见、思想与文采。望再接再厉。

对老师评语的意念回复:老师真真真真真是过誉了,虽然内心暗爽了许久,包括现在将之打出来,为的依旧是那膨胀的虚荣心。或许这是我不甚自信时的一剂甜口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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